伪满洲国初期,烟毒泛滥,引起了国际舆论的指责和抨击。为了应对这种局势,同时满足日本帝国主义稳定东北社会秩序和掠夺战略物资、劳动力的需求,伪满洲国当局将原先放纵烟毒的政策调整为分阶段禁烟。
而在实际操作中,禁烟政策并未得到有效执行。
一方面,他们虽然宣称禁烟,但实际上却继续实行鸦片专卖政策,通过种植、收购、制造和销售鸦片来获取巨额利润。另一方面,随着日军战争规模的扩大,鸦片、吗啡等毒品被大量运往日本占领区,以满足侵略者的需要。因此,尽管伪满洲国宣称禁烟,但实际上烟毒问题并未得到解决,反而愈演愈烈。
但这种情况反而复杂,江河交货的时候,没人追究就平安无事,但一旦上纲上线就是要掉脑袋的。
也就是知道老隋为了从自己那里搞枪,花大功夫打通了一条铁路运输线,否则江河也不敢让他们涉险。
但江河知道,这趟差就是胡为给自己挖的一个大大的坑:丢了货胡为不会善罢甘休,这一路上不管是过沧州时遇上的马匪,还是昌黎那所车马店两番遭袭,都是冲着要自己的命而来的。
老爷岭天外天的人马和年丰所谓的接迎人员都是一丘之貉,这背后都有胡为的影子。
北满旅馆是日本人开的,年丰敢带着天外天直接冲进去,谁敢说年丰的屁股干净?
好在,江河不但拿了钱,还脱了身。
但这样回去,胡为仍然不会饶了自己。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次来个大的。
董记商行后院的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引来了周围居民的惊呼与慌乱。毕竟是中央大街,伪满洲国的消防队响应的挺迅速,消防车呼啸而至。
但和消防车一起来的,还有报馆的记者。
那些人都是一个神秘电话招来的:董记商行违背政府和皇军禁烟令,私自贮藏、贩卖烟土!
消防队员们身着厚重的防火服,头戴钢盔,手持各式消防器具,展开灭火行动。
记者们打着电灯,不断地拍照,甚至有胆的硬是冲进了消防设立的隔离区。
转天,各大报馆头条都是报道的董记商行的火灾情况,但无不提及这家商行的仓库存在大量烟土!
年丰和政府、鬼子一个鼻孔出气贩卖烟土,毕竟是私下行为,报馆可不知道中间的猫腻,由日本人控制的《大北新报》《冰城日日新闻》都报道了这一消息。
董记商行火灾的发生缘由还没有搞清楚,年丰先被秘密逮捕了。
出了这样的事,总得找个背锅侠吧。
相关报馆又收到了不确定消息:董记商行的这批货是从关内云省一个高官那里出来的……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只要是热点,哪怕是臭不可闻的热点,都会有人追。
最主要的是,不知怎么地,北平的《京报》披露了一个重磅大瓜:那个高官是云省一个副主席!他不但和日本人搭格,还串通伪满洲国不法商人在日本人的秘密支持下从内地倒卖烟土,且数量巨大!
运货人愤而向社会各相关方面做了举报!
胡为慢慢浮出水面……
其实吧,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做生意的,屁股下边不干净的人多了去了,但你只要不把屁股露出来就一点事没有。可你要是露出了屁股,那不好意思,指定会有人打你的板子。
现在,胡为的屁股已经兜不住了!
接下来,该帮着解决小伍子的“意难平”了。
两个人到“酸菜大馅饺子馆”一起吃了顿饭。
江河把一张银票给老隋:“两大箱子炸药,我买单了!”
老隋却撂下脸子:“干哈啊,熊人不是!到东北这嘎达帮你做点事还给我讲这个?”
江河收回银票:“得得得,来,走一个!”
吃饱喝足带小伍子要走,老隋却把一个包袱递上来:“一点吃喝,路上垫吧着!”
两个人搞了个马爬犁上路了。
从冰城到伊春300多公里,
北风如刀,小伍子却是快马加鞭走得如同疾风。
包袱里,老隋不但给准备了大饼子,还给弄了熏肉,一路上倒也不用担心会饿着。
那个害了小伍一家三口、害了盟叔一家三口的甲长万万不会想到,索命的人会在三年以后找上他。
两个人走了四天,终于到了伊春小伍那个屯子。
这个时候的小伍个子比原来高了半个脑袋都不止,加上老羊屁袄、狗皮帽子捂得严严实实,扮成收松籽、榛蘑的老客在屯子里转了半天,就连小伍子原来的邻居过来都愣是没认出来他。
这也让江河放了心。
小伍子家的地界起了一座大房子!
一打听才知道,那个王保财甲长现如今是羊屎蛋粘鸡毛,抖起来了。
日本人全面占领了东三省,满洲国实际上不是满人说了算,而是短腿罗圈腿的天下,起早就跟鬼子打连连的王甲长更是觉得自己涨了好几个行市。
为了和鬼子把关系夯瓷实了,他不但积极响应鬼子们为了应付战争下达的重重派捐派粮任务,逼着乡亲们拿粮、拿捐,还真的把自己的小女儿给林木站的鬼子头做了填房。
小伍子家地基上的宅子就是这个老汉奸送给自己小女儿的嫁妆!
“从哪儿来的?老子瞅你们不像好人啊?”江河正在给一个卖松子的老乡过称,一个二十多岁,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眼窝深陷的,面皮腊黄,上身黑褂子、下身鬼子黄军裤,理着中分汉奸头、身上斜挂着把盒子炮的货晃晃悠悠过来。
后边跟着一个拉着马的跟班。
“大哥,我们收山货的,敢问您是?”江河低眉顺眼,赔着笑回应。
“良民证我看看?”那个货斜吊着眼。
“他是那个王八蛋的儿子王大抹子!”小伍子往下拉拉帽子,低声对江河说。
江河递上两个人的良民证。
这小子拿着两个人的良民证掂过来倒过去看,好像那上面有花儿样。
“敢问您是咱们屯子的……?”江河脸上堆着笑。
“我爹去镇上了,老子现在是这个屯子的代理甲长!”王大抹子斜拉着眼瞅江河:“我们林木站有好几百斤存货呢,一斤多少钱,卖给你得了?”
“我们收的都是一斤两毛五,不知道您那些的品相怎么样,要是好的话还可以高个头!”江河答。
“先跟我走吧!” 那货回身拉马翻身上去,顺前头向老林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