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生煎包,那个也简单,就是把酱肉包换了个方式做出来。
一个是蒸,一个就是放在油里煎。
苏禾做生煎包有一个小巧思,是她在灌汤包上延伸出来的,和馅儿的时候放入切成小粒粒的皮肉冻,这样煎出来不止油润,还会口口爆汁,让肉馅的口感更上一层楼。
先做皮肉冻,因为这个最麻烦,苏禾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黝黑黝黑的,只有挂在斜角的弯月和缀在旁边的亮星,不过有苏甜苏满陪着她。
足够了。
先把猪皮撩一下猪毛,也顺带把猪骚味烧掉,接着泡在温水里,用菜刀仔细的把烧黑的地方刮掉,紧接着把处理好的猪皮和葱姜一齐放入开水里,煮两三分钟捞出来,挂掉上面挂着的少量猪油,以保证熬出来的猪皮冻晶莹剔透,没有猪骚味。
再然后就是熬了,熬到汤汁浓郁变白,因为没有很细密的漏勺,她就用粗布替代了,把煮好的皮冻汤过滤到木盆里,放在外面,深冬天冷,放上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能成冻了。
把提前泡好的花椒葱姜水分多次搅入肉馅里,再徒手把皮冻捣碎,也搅进肉馅里,放在外面再让冷风吹一吹,不至于包馅儿的时候太稀捏不进面皮。
做生煎包的面皮不能太厚,要薄而匀称,不然就是生煎酱肉包了。
把包好的包子排排坐放进油锅里,大火开煎,等底部微黄就可以倒半碗清水进去,小火把水焖干,煎到底部焦脆,再上面撒上几粒黑芝麻和葱花碎提色,就大功告成了。
“阿姐?”小馋猫苏满又出动了,苏禾照旧给他们一人夹了一个。
薄皮的包子手一拉,团的凝实的肉馅就从里面漏出来,皮冻化水,争先恐后的从裂缝里钻出来,低头赶紧把汤汁抿到嘴里,骤然被烫了一下,包子的油香气刷的钻进鼻子里,让人根本不顾上烫嘴巴,只想把这一口美味赶紧送到嘴里。
苏满苏甜俩人被烫的“斯哈斯哈”的,也舍不得把手里的包子放下。
为了美味,这点痛算什么。
今天的菜式就定生煎包了!
等一切都准备好,此刻出去看也才只有三三两两的铺子开门,苏禾索性带着俩小孩在铺子的桌子上补了一小会儿觉。
昨天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再不多睡一会儿恐怕熬不到晚上。
几人还是被李春花喊醒的,被喊醒之后不吵不闹的,坐在位子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苏禾才彻底清醒。
“醒啦?”李春花笑着调侃:“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也不喊我。”
“这不是想着让阿婶的多睡一会儿嘛。”
“叱。”李春花撅起嘴发出一个不屑的音节,过来狠狠按了按苏禾肩膀,按的苏禾呲牙咧嘴。
“你阿婶我什么时候怕吃苦了,且你身子还没有好,往后早来必须喊上我,不然我就不跟着你了。”
说话间,张翠花也带着小丫来了,小丫头今天换了一身新衣裳,鬼鬼祟祟和苏甜凑在一起,从怀里掏出来三根水红色的头绳。
“你们请我吃糖,我也给你们买头绳!”
“呀!”苏甜惊叫一声,看着手心里的红头绳,高兴的不行,赶忙跑过去让苏禾给她扎上。
这事儿最后被李春花揽过去了,理由是怕累着苏禾。
确实有点累的苏禾:……
“谢谢啦阿婶。”
“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虽然这么说,但李春花还是很受用,给苏甜扎头发的手都温和了不少。
等天亮的差不多了,苏禾就使唤几个小工开铺子的门,刚拉了个小缝,马滔就从外面钻进来,吓了几个小孩一跳,苏满当即就进去喊苏禾,要不是马滔眼疾手快,就坏事了。
“是我,马哥!”他拉住苏满的后脖领,遏制住他,心底长叹一口气。
若不是为了这口吃的,谁起那么早啊。
他隔着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等了半天就是不开门,差点都没熬住,这铺子才不紧不慢的开门,谁家做生意的这么慢吞吞的,不早就倒闭了。
马滔对苏禾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苏禾一天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都开门的才好,这样他也能顿顿都吃上好东西了。
“今天的菜牌呢?”他松开手,低头问下面的小不点。
几个小孩面面相觑了半天,被率先抓住的苏满跑去把菜牌拿来递给他,并说:“今日有生煎包和卤肉面,阿姐说生煎包做起来有点麻烦,所以今天没做那么多。”
其实价格细算起来还便宜了一些,因生煎包个头小,苏禾定了两文钱一个,三文钱两个,虽然做起来麻烦,但是用料却不贵。
“没做那么多?”那可不行,他必须第一个吃到。
“那生煎包给我来一笼,卤肉面也来。”
“生煎包是按个卖的。”苏甜在一边听完过去跟他解释:“是煎的不是蒸的,所以不按笼卖!”
这些是阿姐提前跟他们讲好的,若是有人说要一笼,他们就跑过去说按个卖。
“那,生煎包给我来十个,其他的每样一份。”马滔说完,追问:“这些吃不完还是可以带走的吧?”
“可以!汤罐要收两文哦~”苏甜竖着两根手指头,顶着头上的小啾啾,看的马滔心都软了。
“行的。”大不了他在铺子里把汤喝干净,只带着生煎包走嘛。
给马滔上菜的空档,苏元修也带着老母亲颤颤巍巍的从外面走进来,老太太一进来就开始找苏禾,有一种苏禾不出来她就把嗓子喊破的架势。
苏禾没法,只能让李春花在小厨房帮忙看着,还好她提前做好了,现在也没有很多人,还能应付过去。
马滔看着苏元修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下巴一扬,冷哼一声扭开脑袋。
“禾禾!那个生煎包做了没有?”
“做了的,我去拿给您。”
老太太拉住她:“不急,不急,你先把这个收着。”
是一个翡翠手镯,透绿的手镯饱满圆润。
老太太不由分说的拉过苏禾的手把手镯套上去,而后看着扣着手镯的纤细手腕,眉头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