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炎一离开,温嫣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难看的青白一片。
“噼——”
“啪——”
只见刚才还靠在温侍郎身上哭的嫣妃娘娘此刻如疯了一般砸着东西。
不管多昂贵精美的花瓶全都砸在地上,变成了碎片。
珠帘觉得动静太大了,不由地道:“娘娘,你先冷静一下。”
珠帘的话尚未说完,温嫣满是怒火的目光便狠狠地瞪了过来。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今天是没有看到那个贱人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吗?还有温炎!他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让我道歉?!”
“嘴上还念叨着那个贱人,到底是凭什么!”
温炎口中一直都在说温辛如何,温辛如何。
要不是记着珠帘的话,她早就忍不住了。
憋屈的一天一直装作温柔,气得她差点绷不住了。
旁人都被吓得不敢多言。
珠帘冷静地走了过去,按住了温嫣的手,“娘娘,这只是暂时的,你先忍忍。”
啪——
珠帘愣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温嫣声音尖锐。
珠帘捂着脸,委屈道:“娘娘……”
气极了的温嫣根本没有理她。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花瓶瞬间应声而碎,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开来。
一时间,大殿之中到处都是瓷器的碎片。
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殿内的一众宫人见此情形,个个都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口。
生怕主子的怒火会一不小心就波及到自己身上。
谁都不敢招惹温嫣,不管外面如何,温嫣在他们的眼中,简直和恶魔没有什么区别。
.
晁百京放了好几日都没有来芙蓉殿了。
说实话,他心中也甚是想念。
温辛却只找过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主动来找他了。
最近一直被温嫣的事情所缠扰,可每到夜晚,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只有一个人的容颜,白日还能自欺欺人。
或许,他真的不知不觉被这个女人所迷惑了。
晁百京踏入了芙蓉殿的寝殿,一阵醉人的芳香扑面而来,青玉雕花双耳炉中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犹如实质般的萦绕在晁百京的鼻尖。
连殿里面的香气仿佛都带着安神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平静了下来。
这个地方让晁百京感觉到很不一样。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是母亲怀抱的感觉。
寝殿里铺了朱红的软毯,宝石帘后面传来一阵清浅的笑声,很轻,却还是传进了晁百京的耳朵里。
两边的宫人鱼贯而下。
玉葱一般白嫩的手指慢慢地掀起玉宝石帘,晁百京抿紧了薄唇,看到女人漫步地走到他身边。
她似乎早就猜到今日他会来,那双含情的眼在烛火下宛如星辰一般,勾魂摄魄,像一只魅惑凡人的妖精。
脚步声踏在柔软的毯子上并不明显。
她一靠近,身上的馨香仿佛都沾上了顾绮丽奢靡的芳香味道。
她松松地拉住了晁百京垂在身侧的手。
男人反圈住她的小手,手上的力气不受控制,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明显的占有意味,眼神炽热得烫人。
“皇上。”女人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晁百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松开了,整个人放松到了极致。
女人坐在软榻上,他跪在榻边,脑袋枕在女人的腿上。
温辛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脸,指尖柔软得像花瓣,像有一道电流窜过晁百京的皮肤,让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温辛又拿了块糕点递在男人嘴边。
晁百京分了两口吃完,唇瓣不小心碰到女人柔软的指尖。
口中甜腻的味道蔓延,晁百京其实很讨厌吃这种甜到发腻的糕点,吃得他会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其实小时候都喜欢吃甜的,只不过皇后管得很严,在吃食的地方更抓得紧,认为一个男人就不应该沉迷于口腹之欲。
晁百京小时候偷偷的吃了,被皇后发现,直接跪了一天一夜,一滴水,一粒米都没进。
以至于到后面他都厌恶所有甜的食物。
可他现在看着在烛火下,眉眼越发艳丽,温柔的女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
温辛喂一个他就吃一个,胃部已经被撑得发酸了,但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直到碟子上只剩下一两个,温辛才停了下来。
她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皇上,好吃吗?”
晁百京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温辛垂眸,遮住了眼底细细碎碎的光,“皇上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来芙蓉殿。”
其实也没有很久,而且他是皇上,他想在哪里便在哪里。
更何况当初还是温辛主动让他去朝阳宫的。
现在装作一副很委屈,很难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她了呢。
可是晁百京却很吃这招,他喜欢温辛给他的感觉若即若离,仿佛像一股风,能清楚的感受到,但伸手一抓,什么都没有。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很有趣,能激发出他的兴致,有的时候又很烦躁,因为他掌控不住这个风。
风是为所欲为的,永远都琢磨不透。
心中痒意越来越细密,像无数小小的软针在轻轻地拨弄,叫他浑身绷紧。
晁百京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哪怕是对温嫣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温辛轻柔抚摸着她的手掌,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可是他的母亲不会像温辛这样温柔,这就更加让他沉迷在此刻。
晁百京抓住了温辛的手腕,
他感受着温辛的脉搏,充满了生命的鲜活,同时也纤细脆弱的易折。
他的目光是冰冷的,同时又是暗沉痴迷的。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的过于妖魅俊美的脸看起来微微扭曲。
他的脸,贴在了温辛的手腕上。
这里的馨香更重,浅淡香馥,仿佛从皮肉里散发出来的,一缕一缕地纠缠着人的神经。
晁百京的声音暗哑得可怕。
“你想我吗?”
他的呼吸是滚烫的,眼神逐渐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