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螭吻战旗现
辰时,日光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洒落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上,却难以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寒意。此时,青铜罗盘在沈知微与萧景珩面前静静悬浮着,随着一声细微却又清晰的“咔嚓”声,罗盘裂开第三道冰纹,那冰纹仿若岁月的裂痕,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沈知微紧握着剑柄,目光被罗盘上的旗面所吸引,她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了旗面上斑驳的金线。刹那间,她的呼吸一滞,握着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金线交织而成的纹路,分明是永昌二十三年萧景珩跪在太庙时,顾皇后亲手刺在他脊背的赤鳞咒纹。记忆的洪流汹涌袭来,十二岁那年,她偷偷溜进祠堂,父亲正擦拭着族谱,上面赫然写着:“永昌元年,沈氏女婉清嫁入北狄,携螭吻旗殉葬冰渊。”
“这是……螭吻战旗?”沈知微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萧景珩手中的玄铁扇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仿若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扇骨间渗出的血珠,缓缓在空中凝聚,最终凝成了一幅北斗星图。此时,北狄祭司的残躯在雪雾中缓缓重组,他的白骨指尖直指战旗,声音沙哑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力量:“双生子现世,萧氏皇族的血咒该破了!”
话音未落,原本整齐排列的三百玄甲军突然调转剑锋,寒光闪烁的剑刃直指沈知微。沈知微腕间的玉锁爆出青光,那青光如同一道屏障,映出将士们瞳孔中跳动的赤鳞火,与萧景珩背上封印的雪狼咒如出一辙。
“王妃小心!”萧景珩大喝一声,徒手抓住刺向沈知微的剑刃,“噗”的一声,鲜血顺着他的掌心滑落,滴在罗盘上。就在这一瞬间,冰封的螭吻旗突然舒展,仿佛挣脱了千年的束缚。旗面残破的“萧”字下,沈知微及笄那日撕碎的青蝶嫁衣碎片正在渗血,那血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蔓延,为这古老的战旗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诡异的色彩。
巳时·赤鳞咒之秘
巳时,天色渐亮,第一片雪花悄然飘落,穿透了沈知微的眉心。就在这雪花触碰到她的瞬间,青铜罗盘开始逆转,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是在抗拒这股神秘的力量。
萧景珩的蟒袍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寸寸碎裂,“嘶啦”声不断,露出了脊背狰狞的赤鳞纹。每一片龙鳞都在渗出血色梵文,那梵文仿若古老的咒语,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原来如此……”沈知微恍然大悟,她的软剑突然刺穿自己掌心,“噗”的一声,血珠顺着剑锋缓缓流淌,浇在罗盘中心。“王爷背上的不是雪狼咒,是萧氏皇族代代相传的螭吻封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仿佛揭开了一个隐藏千年的秘密。
冰晶中浮现出幻象:永昌元年春,冰天雪地的冰渊前,沈婉清抱着襁褓跪在地上。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将战旗裹住婴孩,随后匕首刺入心口:“以沈氏嫡女血,封北狄龙脉百年!”随着鲜血渗入旗面,婴儿脊背浮现出赤鳞纹。
萧景珩突然呕出一口黑血,“哇”的一声,玄铁扇坠地,裂成七枚星钉。沈知微眼疾手快,接住他瘫软的身躯,却发现他腕间跳动的血脉竟与青铜罗盘的裂痕完全重合,恰似命运的契合。
“王妃可还记得……”萧景珩的声音微弱,染血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眉间青蝶,“那日你说要验我的身?”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扯开她束胸软甲,只见沈知微心口青蝶纹正化作赤鳞蔓延,仿佛是命运的印记在这一刻被唤醒。
午时·逆星阵启
午时,烈日高悬,可这片冰天雪地却依旧寒冷刺骨。螭吻旗在狂风中卷起雪暴,“呼呼”的风声仿佛是它的咆哮。沈知微在雪暴中艰难地睁开双眼,看清了旗杆底端的铭文——“永昌二十三年制”。正是萧景珩被种下冰昙根茎的那年。
“这旗杆是冰玉髓!”沈知微惊呼一声,她挥剑斩断旗穗,“咔嚓”一声,碎冰中滚出半枚螭纹玉佩。萧景珩见状,突然扼住她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别碰!这是……”他的喉间突然爆出血线,“...我姐姐的遗物!”
时空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沈知微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十四岁的萧景珩抱着女尸跪在暴雨中,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少女心口插着沈家剑。他疯魔般将玉佩塞进尸体手中:“阿姐,我们说好要去看江南烟雨……”
幻象突然扭曲,女尸的脸竟变成沈知微的模样。北狄祭司的白骨手穿透时空抓来,声音尖锐而恐怖:“双生蛊要成了!”
千钧一发之际,沈知微将半枚玉佩按进萧景珩溃烂的赤鳞纹。螭吻旗突然裹住二人,旗面金线游走成星图,正是当年沈知微在贡院摆出的《璇玑图》残局。那星图在旗面上闪烁着,仿佛是命运的指引,又似是危险的警示。
未时·解连环之局
未时,天色渐暗,当最后一颗星钉嵌入罗盘时,“咔哒”一声,沈知微听见了婴儿啼哭。冰渊深处缓缓升起水晶棺,棺中女子穿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青蝶嫁衣,怀中抱着刻有“沈婉清”三字的玉牌。
“姑祖母……”沈知微轻声呢喃,她的剑穗突然断裂,“啪”的一声,当年母亲留下的玄铁软剑匣自动开启。匣底生辰帖上的八字竟与水晶棺中婴儿完全吻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又似是历史的重现。
萧景珩徒手捏碎星钉,“咔嚓”一声,鲜血染红的冰晶拼出婚书残页:“今以螭吻旗为聘,求娶沈氏嫡女。若违此誓,血脉逆流而亡。”落款处盖着顾皇后的凤印。
“原来你我……”沈知微按住心口蔓延的赤鳞纹,看着萧景珩背上浮现同样的纹路,“...才是真正的双生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一丝释然。
北狄祭司突然狂笑起来,声音尖锐而刺耳:“沈婉清当年用禁术分魂,将双生子相隔百年!”雪暴中浮现万千冰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他们相杀的场景。那些场景仿若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们的心。
申时·碎镜盟之变
申时,日光逐渐黯淡,第一面冰镜刺入萧景珩肩头,“噗”的一声,鲜血四溅。沈知微望着受伤的萧景珩,突然想起了雨夜初遇。他攥着她手腕说“小郎君的手细软”,原来那时他就早知她是沈婉清血脉。
“王爷可曾悔过?”沈知微徒手掰断冰镜,碎片割破掌心,“当年你说要与我共赏江南烟雨……”鲜血滴在螭吻旗上,百年冰封的旗面突然渗出春雨,仿佛是命运的转机。
萧景珩的玄铁扇绞碎七面冰镜,“呼呼”作响,突然将她抵在青铜罗盘上:“本王最后悔的,是合卺夜没咬破你的守宫砂!”染毒的唇狠狠压下来,舌尖顶开她牙关渡入冰昙香。
三百玄甲军在此刻齐齐跪地,手中剑插入冰面拼出沈氏族徽。沈知微在眩晕中看见水晶棺开启,沈婉清的玉牌飞入她怀中,上面多出一行血书:“破局关键在断发剪。”
冰渊突然传来龙吟,“嗷呜”一声,螭吻旗裹着二人坠向万丈冰川。下坠时沈知微摸到萧景珩怀中硬物,正是她及笄日失踪的银剪,剪刃上残留着冰昙根茎的汁液。那银剪仿若命运的钥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给他们带来了一丝破局的希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