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不明白他为何对玉葫芦这么执着,然而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犹豫片刻,她被磋磨得不上不下,只能连连应声。
“好,我明日就做给殿下。”
阮流筝喘上来一口气,又听他问。
“那方才太子妃所言,心中向着的人是谁?是孤,还是苏清风?”
“自然是殿下。”
女子的声音已缓和了许多,裴玄听出这话再没试探的意思,弯唇笑道。
“真的吗?太子妃。”
阮流筝这回点头便真了一些。
“当然是真的。”
“孤倒是想信太子妃,然而太子妃前面还说心中想着什么别人也不知晓,所以孤总是有些怀疑。”
眼见他的手顺着抚\/过腰\/肢,阮流筝嗫嚅着解释。
“方才不过一句玩笑……”
“玩笑与否,太子妃与孤一起看看就知道了。”
阮流筝正想着他的话,忽然觉得身子一轻。
她被裴玄这样抱了起来,他下了榻,昏暗的屋子里吹来一丝冷风,阮流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殿下……去哪……”
他们两人都这样……出了这屋子还能去哪?
阮流筝有些慌张,裴玄却不答她的话,走了片刻,阮流筝后腰忽然抵住了一块冰凉的桌案。
月光顺着洒落在桌案,阮流筝被迫抬起头,看到了一块铜镜。
妆台前的东西被裴玄轻飘飘扫了下去,她被迫仰着头,看到了铜镜里,此时她自己的样子。
乌发松散,大汗淋漓,面色潮红,遍布honghen。
裴玄覆\/在她身后,与她一起看着。
“阿筝,你此时看着孤,再说一遍。”
阮流筝从喉咙里溢出一丝嘤咛,终于明白了裴玄的话。
是要她从铜镜中看着他,再说一回。
两人的样子都在铜镜里一览无余,阮流筝只看了一眼,就匆匆躲开了视线,咬着红唇说不出一句。
这样的时候,她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脸上滚烫。
“阿筝,你说一句。”
然而男子附在她耳边,低声喃呢道。
“孤心中害怕。”
害怕什么?
阮流筝忍不住抬起头,顺着铜镜看到裴玄的眼神。
他眸光中带着几分迷醉,却又有一些脆弱。
“你别骗了孤,孤受不得骗。”
阮流筝想起之前裴念安与她说过,裴玄上次久伤,便是因为战场上被最信任之人反手捅刀,后来久居东宫,身旁陪侍之人大多离开,先后故去,生父不喜,他称得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是她说了那般的话,他以为她会转而投入苏清风的怀中离开么?
“我自然心向殿下。”
木盒之事暂且不说,她短时间没想过要离开东宫。
得了这样的话,裴玄才终于喟叹一声,啄着她的唇含糊不清道。
“孤瞧镜中的太子妃甚是真诚,那这话多半是真的吧。”
阮流筝松了口气,身上使不出丝毫力气,却又不敢去瞧镜中的自己,只能抱着他道。
“殿下,回吧……这有些冷。”
裴玄不答,伸手去指铜镜。
“太子妃今日当真是美。”
此时还能有什么是好看的?
阮流筝脸色火辣辣的答不出话。
“这样美的太子妃,只有孤可以见到。”
箍在腰间的手用力了些,阮流筝溢出一分喘息。
“太子妃对与苏清风的往事记得多少?与孤说一说吧。”
阮流筝咬着唇不说话,黑暗里脸色红透。
“太子妃不说,孤也不知道我们今晚何时能回床\/榻了。”
裴玄语气可惜,阮流筝听出他没几分玩笑的意思,理智挣扎了一下,断断续续开口。
“殿下……想听什么?”
“你送过苏清风多少东西?”
“只有……玉葫芦。”
“旁的呢?”
阮流筝想着那首诗算吗?
“没了……”
便是算,她此时也不能承认。
阮流筝手扣紧了桌案。
“太子妃总对别人这样好,又送东西又心中念着,孤实在是羡慕。”
心中的醋意还未完全消解,他神色晦暗不明,口中说的话却极软。
“什么时候也让别人羡慕羡慕孤呢?”
“殿下天潢贵胄……”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裴玄吮\/着她的脖子。
“阿筝,明日为孤也做一个玉葫芦吧,什么样式的都好。”
阮流筝咬唇坚持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溢出。
直到阮流筝点头答应。
两人折腾得精疲力尽,她在裴玄怀里沉沉睡去,裴玄轻轻抚着她的眉眼,失控的心境渐渐归于平静。
他实在过于嫉妒那样一个人,哪怕只是曾经与她定过亲,或多或少地得过她的心,他也受不住。
在小屋里,他又一回看到了那木盒,看着上面缠绵悱恻的字眼,便克制不住内心的嫉妒与想杀了苏清风的心。
他将木盒带出来,故意落在了地上。阮流筝去拿的时候,他便在一侧看着她的神色。
他与阮流筝的关系总不能一直止步于此,苏清风这个坎,也必须迈过去。
他知道她心有怀疑,回来果真被试探着问了。
于是裴玄便顺水推舟地闹了这么一通,给了自己从今以后,最光明正大吃醋的理由。
看着阮流筝安静睡着的样子,裴玄忍不住轻笑一声,神色愉悦。
“不管你怎么怀疑,筝儿……”
孤不会放你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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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闹得太过,阮流筝一觉睡到了天亮。
等睁开眼,回想起昨晚,还是心中觉得落不到实处。
她头一回见裴玄这个样子,知晓了年轻温和的储君,竟也有这样一副模样。
占有,凶猛,与平日的裴玄毫不相同。
昨晚木盒的事到了最后她也没试探出结果,反而被裴玄抓着小辫子逼问了许多和苏清风的往事,心中的疑惑未解,但阮流筝是半个字也不敢再问裴玄了。
她才动了一下,便发觉到身边睡的有人,顿时僵住了身子不敢动弹。
可裴玄早已醒了,将她轻轻抱进怀里,摩挲着光滑的肌肤。
“醒这样早?”
“睡不着了。”
阮流筝生怕晨起他再闹腾什么,慌张地抓了锦被道。
“该起了,殿下。”
裴玄抱着她不动。
“可以再歇一会,昨晚筝儿总是累到了。”
提及昨晚阮流筝便觉得脸上燥热今早那桌案上还是一片狼藉,衣裳散落了一地,也不知昨晚她怎么有那样大的胆子去用这些话试探他。
“我不累。”
裴玄如一只慵懒的大猫一般,声音柔和懒散。
“那孤昨晚累着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不打算放阮流筝先起身,她挣扎了一下,也只能乖顺地窝在他怀里。
经了昨晚的事,阮流筝知道眼前的男子并不如表面展现的那般温柔虚弱,她想着昨晚裴玄的失控,起因是为他吃了莫须有的飞醋,便心中觉得怪异又挣扎。
他真会如此介怀吗?
是为那些与寻常男子同样的占有欲,还是说……是因为是她,才如此介怀。
阮流筝心中不敢多想,咬了一下唇让自己清醒过来,又陪着裴玄睡了一会。
近午时,两人起身。
用了午膳,又一同坐在屋子里看书。
可阮流筝翻着手中的书,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昨晚睡得晚,又有木盒给她的惊讶冲击,以及屋子里床榻上的那一番闹腾,她此时心乱如麻。
百般试探无果,那木盒却始终勾着她的心。
也更让她好奇那屋子里到底放了些什么。
她知道在裴玄这什么也问不出,又有些浅浅地意识到了裴玄对她的占有欲,昨晚尚且还好,今日一清醒,再见他便总有些别扭。
和他在一块坐着,也不如往日自在。
阮流筝如坐针毡,手中翻书的动作越来越重,终于把不远处裴玄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两人一对视,阮流筝心中一跳,下意识别开眼。
“很累?”
裴玄还以为她是因为昨晚的闹腾而有些坐不住,阮流筝便也顺水推舟。
“是有些。”
裴玄搁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忽然将阮流筝拦腰抱起。
“殿下!”
阮流筝惊呼一声,被他抱着到了床榻上,眼看着他手要抽走她腰间的丝带,阮流筝慌张地去捂。
“现在还是白日……”
昨晚折腾到天快亮,如今还不到半天……他哪来这么多的力气?
阮流筝脸色通红,裴玄怔愣了一下,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轻笑一声,手不紧不慢地扣住了阮流筝的手腕,另一只手将腰\/间的丝带解\/开。
衣衫滑落。
是昨晚她说了太多苏清风的话时,这人忍不住落下的。
她瑟缩了一下,青色的床帐将她的身子半遮,裴玄修长的手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片。
声线喑哑。
“太子妃,孤是来给你上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