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你连一份策划案都做不好,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不管到底是你没做还是真丢了,圣诞节前要是还没解决方案,就等着接受学校的处分吧。”
办公室内,校长震怒,显然是不相信方夏的说辞。
一屋子人大气不敢出,安静到落针可闻。
方夏脸色一白,语气无助:“真的是被人偷了,池虞也可以为我作证,那个时候我们还一起讨论过。”
池虞挤了进去,“对,我可以证明。”
方夏泪眼朦胧看着她,“小鱼,你来了。”
池虞拍了拍方夏的肩膀以示安慰。
方夏家境一般,她是独生女,父母老来得女,如今年事已高,家里生活重担基本落在方夏一个人身上,她父母只能打些零工帮补。
方夏还在准备申请研究生,助教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笑了出来:“方老师要池老师来为自己作证,不觉得好笑吗,学校里谁不知道你们关系要好,警察办案都得亲属回避呢。”
女孩一边说,视线一边落在池虞身上。
确切的说,是落在她身边的周聿辞身上。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进校时池虞特意叮嘱周聿辞戴了口罩,这会男人大半张脸被挡住,只露出精致的眉眼。
但尽管如此,他看上去依旧矜贵、冷静自持。
平日里疏离又高傲的男人,此刻站在池虞身边,几乎寸步不离,望着她的时候微微低头。
眉眼柔和。
因为戴着口罩的关系,没人认出周聿辞,但梁茗睿认出来了。
会所那一面,周聿辞那张脸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
嫉恨的眼神像蛇信子一般,梁茗睿抱臂,下巴微抬,上下打量着池虞。
一个瞎子罢了。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梁茗睿的话一出,人群像幡然醒悟一样,有人率先小声议论:
“她说的有道理,要我朋友找我,我也会站在她那边。”
“做假证也得找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吧。”
“谁知道她是不是工作失误,想把锅推给小偷,我看这策划案是压根一点都没做过吧。”
……
校长脸色难看,“你说是偷的,现在又找不出能证明的东西,让我怎么相信你?”
池虞:“如果策划案是被人偷,肯定会有监控记录下来。”
方夏摇摇头,“没用,监控已经被自动覆盖了。”
梁茗睿唇角一勾,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中,没人注意到她的动静。
校长下完最后通牒后也离开了,人群散去,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三人。
方夏眼睛红着,声音带着哭完后的沙哑。
看到周聿辞,还不忘问池虞:“小……小鱼,这就是你老公吗?”
池虞点了点头。
方夏疑惑,皱眉:“那他为什么要戴着口罩?上次你不是说有空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吗?”
周聿辞刚要出声,就被池虞扣住手腕,用力扯了扯,示意他闭嘴。
“呃……”池虞张了张嘴,想起之前的事情,忽然卡壳。
总不能让方夏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她蛐蛐的周聿辞吧。
“因……因为他……最近感冒了。”
“学校人这么多,万一传染给别的学生就不好了。”
“你说是吧。”
说完,池虞用手肘撞了撞周聿辞。
?
周聿辞不理解。
但他照做了。
“嗯对。”他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
方夏若有所思。
池虞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方夏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有点像……”
皱眉思索了一阵,方夏恍然大悟,“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周聿辞,就像他的声音。”
池虞:“……”
她默默在心里给方夏竖起一根大拇指。
猜的真准。
面上不动声色,池虞说:“有吗,可能是因为感冒声音变了吧,每次他感冒一变声就有人说他的声音像周聿辞。”
“但是……我怎么可能认识周聿辞呢?”
池虞面色不改,一顿瞎编。
周聿辞不知什么时候倚在墙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编。
他倒想看看她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方夏看上去像是信了,点点头喃喃自语:“也是……”
池虞松了口气,连忙说:“不是还要补策划案吗?”
方夏点头,“对对,时间快来不及了。”
监控没了,又找不到证据,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补一份策划案。
池虞:“我帮你。”
方夏吐槽的时候,跟池虞说过不少策划案细节,池虞都记得。
两人坐在电脑前,如火如荼讨论起来。
周聿辞呆了一会,觉得无聊,起身来到室外。
四下无人,他摘了口罩,露出好看精致的脸。
天色渐晚,日头西沉,残阳如血,整片天空都充斥着橘黄的颜色。
学校去年植树节办活动,有绿植领养,办公室不少人都领了一盆养着,就放在走廊边上。
周聿辞蹲下身,一盆一盆看过去。
果然找到了写着池虞名字的那盆,是一盆吊兰。
小姑娘估计只管浇水,吊兰叶片生长得肆意又任性,葱葱郁郁。
周聿辞指尖轻碰了一下吊兰细长的叶片。
唇角微勾。
这些生长得毫无规律的叶子似乎也透出几分可爱。
又捏了捏吊兰叶子,周聿辞才站起身。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哎哟”。
周聿辞后背被猛地一撞,踉跄了几步。
回头,他看见一个推着推车的清洁阿姨,很眼熟。
阿姨被撞得停下,率先认出了他,“是你啊小伙子。”
周聿辞皱眉,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
是上次的那个清洁阿姨。
“今天是怎么了,接连两次被这个办公室里出来的人撞到。”
“两次?”周聿辞问:“除了我今天还有人撞到您吗?”
“是啊,下午的时候我在这附近扫地,有个女孩子从这个办公室里出来没看路似的撞我身上。”
周聿辞皱眉:“你还记得她长怎么样子吗?”
阿姨思索着回忆,“挺漂亮的小姑娘,穿着白裙子,卷长发。”
白裙子,卷发。
周聿辞思忖片刻,给傅斯年发了一条信息:
【上次盛世的那几个女孩,你有他们的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