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时分,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笔尖与纸张的摩挲声。吴婷婷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曾启毅,终于,她鼓起勇气,特意向曾启毅打听起篮球比赛的事情。曾启毅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比赛的激烈场景,还不住地夸赞和自己对位的清梅中学的学生相当优秀。
晚自习前,在宿舍里,张静怡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赛场上的见闻。她提到林平丰给清梅队加油时,还有个女生也在给那个男生加油,声音大得简直要冲破房顶,吵得人心烦意乱。吴婷婷默默地听着,心中暗自揣测,她隐隐觉得张静怡口中的那个女生就是给杨威加油的,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失落,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心头。
肖雯静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默,问道:“婷婷,你不是不喜欢篮球嘛,问这么细干嘛?”吴婷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低下头,紧咬着嘴唇,没有回话。曾启毅见状,忙开口解围:“那肯定是没看着哥哥在赛场上的英姿飒爽,问问细节来了解哥的厉害呗。”肖雯静不屑地一笑,说道:“不还是输给人家了。”曾启毅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友谊赛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吴婷婷依旧沉默着,思绪却早已飘远,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中午,用过餐的杨威返回了教室。近些日子,何泽环与杨书宏总是沉迷于打牌,钟辉成天泡在他小学初中同班的好友潘立文的宿舍里,凌源则紧跟着刘天华、丘宇混在一起。倍感无聊的杨威便决定回教室找杨婉兮闲聊解闷。
当他回到教室,一眼便瞧见杨婉兮和刘苑玉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杨威大步走上前,好奇地问道:“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刘苑玉不满地“啧”了一声,反驳道:“什么叫勾搭?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杨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自顾自地坐到了她们前面,试图加入这场聊天。刘苑玉再次“啧”了一声,说道:“两个女孩子聊天,你硬要加入算怎么回事?”杨威“哎呀”了一声,抱怨道:“实在是太无聊了,大家一起聊聊天嘛。”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进教室,给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两个女孩子没有理会杨威,继续轻声聊着自己的话题,仿佛杨威的存在如同空气一般。
杨威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眼神随意地四处游移。就在这时,杨婉兮不经意间撩起头发,杨威的目光瞬间被她手腕上那几条触目惊心的划痕吸引住了。杨威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指着杨婉兮的手腕,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担忧问道:“这咋回事?”杨婉兮眼神闪躲,试图轻描淡写地表示没什么。
然而,对上杨威那仿佛要吃了人的目光,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冷得让人发颤。杨婉兮不由得有些发怵,她嗫嚅着说道:“以前不懂事,有想死的念头就划了几下,太痛受不了就没划了。”刘苑玉心疼地握起杨婉兮的手腕,目光中满是关切,说道:“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帮你。”杨婉兮轻轻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说没事了。
杨威的眉头紧紧皱起,轻声说道:“以后再有这种事,我先打死你。”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杨婉兮像是被吓到了,又像是明白了杨威的关心,忙不迭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刘苑玉不满地“啧”了一声说:“你干嘛,那么凶。”听到这话,杨威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又挂上了那副贱兮兮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
杨婉兮对刘苑玉说道:“之前我的朋友看到这个,都只说我有没有想过父母,只有你关心我受了委屈。”说完,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仿佛过去那些无人理解的痛苦在这一刻又涌上心头。杨威见状,心里一紧,忙打趣道:“哎呀,不就说你两句嘛,还哭上了,我错了好不好?”说完,还故意做了个鬼脸。杨婉兮看着杨威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那挂在脸上的泪珠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晶莹的珍珠。
下午体育课,正巧与 8 班一同进行。而林立志就在 8 班。自由活动的哨声一响,同学们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四散开来。杨威、钟辉、何泽环、杨书宏几人有说有笑地往食堂方向走去,准备买些零食,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放松放松,闲聊一番。
就在这时,林立志神色匆匆地走了上来,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何泽环见状,赶忙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林立志气得直咬牙,伸出手指向前面走着的两个人,说道:“右边那个,我们班的,叫王鹏。刚刚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本想道歉,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脑袋嗡嗡的。”何泽环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说道:“我们现在人多,怕他作甚,直接上去教训他!”杨书宏毫不犹豫地应声同意,话音未落就像一阵旋风般直接冲了上去。杨威和钟辉见此情形,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冲了上去。几个人瞬间就把王鹏围在中间,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王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后退。王鹏惊恐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然而杨威等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打完人,何泽环还趾高气昂地说了一句:“我兄弟你也敢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事本以为会就此结束,不曾想次日中午,王鹏竟然带着林发森等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杨威的宿舍门口。说是宿舍地方狭窄不好说话,要把他们转移到操场解决。杨威等人自恃有理,又自信对方不敢真的动手,便大大方方地同意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操场,林发森率先打破沉默,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威哥,听我一句劝,别管这事了。”杨威的脸上写满了坚定,目光如炬,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大声说道:“闹呢?这事既然已经插手管了,哪有半途而废、中途退出不理的道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有始有终!”说完,杨威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林发森听了,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短暂的寂静瞬间,突然,林发森身边的人好似一群饿极了的恶狼扑向猎物一般,发了疯似的一拥而上。他们行动迅猛,如闪电般快速,瞬间就把杨威、钟辉、何泽环、杨书宏、林立志紧紧地围在了中间。紧接着,那些人的拳头如密集的雨点,狠狠地砸了过来,脚也毫不留情地猛踢着。杨威等人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动手,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慌乱地躲闪着,却依然难以抵挡这狂风暴雨般的袭击。
何泽环在这混乱的攻击中,被打得眼冒金星,怒火瞬间燃烧至头顶,整个人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狂吼着,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手臂高高扬起,就要不顾一切地砸向对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好在杨书宏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何泽环。杨书宏紧紧地箍住何泽环的腰,大声地在他耳边劝说着:“冷静!冷静!别冲动!”何泽环奋力挣扎着,口中还在不停地怒吼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杨书宏的不断劝说下,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放下了手中的石头。
杨威等人此刻显然已是被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就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时刻,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高喊:“有老师!”这声呼喊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众人的心头炸响。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众人,顿时如同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被打的杨威等人,虽然满心的愤怒与不甘,但是在他们所坚守的所谓原则面前,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坚决不能去告老师。在他们的认知中,一旦向老师告状,就会被周围的人无情地鄙夷和唾弃,从此成为众人背后指指点点的对象,在学校里再无半点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