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期一伏案写着他专着、渐渐进入尾声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在他的房间外响起。
“阿一,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知更鸟温柔的声音,虽然这是一句疑问语气,但她的话语中却没有多少问询的意味,毕竟,以她对星期一的了解来说,在这个时间点,星期一肯定是没有休息的。
而听到了长姐的声音后,星期一微微抬头看向门口,轻声开口回应道:
“姐姐,我没睡,进来吧。”
话音落下后,房门便从外面被轻轻推开,只见知更鸟穿着一件宽松的居家服,手里拿着一卷洁白的纸张,在进入了星期一的房间后,她轻声说道:
“兄长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就只是在房间里留下了纸条,现在人已经找不到了。”
在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知更鸟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看起来,长兄的不辞而别让她感到有些难过。
对此,星期一微微摇了摇头,劝慰道说道:
“长兄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人,所以,就算是我们并未对他之前的行为进行实际意义的处罚,长兄也会下意识地对他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进行自我惩罚,所以才会决定暂时离开我们的身边吧。”
在说到这里时,星期一微微停顿了片刻,随后,他继续说道:
“姐姐,虽然我能感知到长兄在匹诺康尼中的位置,但倘若长兄是基于他自己的意志选择避开我们的话,那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主动去找他,而是静静地等待长兄走完了他的自我放逐之路,重新回归我们的家庭之中来。”
“而且,主动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明长兄进入了姗姗来迟的叛逆期,而这毫无疑问意味着长兄正在健康地茁壮成长。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比长兄沉溺在歌斐木先生所构筑给他的片面世界里要好得多吧。”
因为星期一对万事万物向来都看得很开的缘故,此刻,他看向了知更鸟、以一种相当平静地劝慰语气说完了这些事情,而对于星期一这样的说法,知更鸟漂亮的眸子看向了他,主动开口说道:
“阿一,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觉得,对于兄长愿意勇敢地承担责任的行为,我们身为家人也应该为他提供支持。”
在说到这里时,知更鸟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她开口说道:
“阿一,你还记得上次你对兄长所作出的判断嘛,你说,兄长总是太过习惯于照顾别人而缺乏被人照顾,所以,现在正是我们好好地照顾长兄,进而让他走出惯性思维的最好时机。”
当知更鸟讲述她的想法到这里时,她的眸子已然是亮晶晶的,随后,她向星期一讲述了她的内心想法:
“为了支持兄长,我创作了一首歌曲,但这首歌里,我希望融入的不仅仅只有我自己的想法,所以就想让阿一你帮我听听,以你的角度给出一些意见。”
话音落下后,知更鸟坐在了星期一的床边,只见她面朝着星期一所在的书桌,将一份曲谱递给了他。
“这首歌名为《假如我不曾见过太阳》,里面有我想传递给长兄的所有想法……。”
听到长姐这样说,星期一接过了长姐所创作的这首新的歌曲,在稍微读了一遍歌词的内容后,他便理解了长姐想要传递给长兄的应援信息,但尽管如此,星期一还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开口询问道:
“姐姐,以你现在的名气来说,只要你愿意歌唱,这首歌肯定会在极短的时间里传遍匹诺康尼乃至许多星系,不过,这首歌的曲调会不会有些太过孤独了,长兄听到以后、感觉会哭的吧。”
此刻,面对星期一这样的说法,知更鸟微微抿了抿嘴,她开口说道:
“阿一,话不能这样说,因为长兄选择独自启程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心中总会有一些孤独感。而且,长兄这次离开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次与我们重逢,一想到这种事情,我就会有些难过。”
听到知更鸟这样说,星期一微笑着说道:
“姐姐,你以前离开匹诺康尼、独自走上歌唱的这条道路的时候,长兄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也感觉到孤独和不安,但是呢,姐姐你不也顺顺利利地成长到了今天,所以,我觉得长兄的事情也是一样的。”
在说到这里时,星期一停顿了片刻,方才说出了一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语:
“毕竟,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呀,无论是长兄还是姐姐你,我相信最终都是可以走出专属于你们的道路的。”
面对星期一这样的说法,知更鸟原本还因为悲伤而略显紧绷的下巴线条渐渐柔和下来,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捏了下星期一的鼻子说道:
“阿一,你还真的是喜欢倒反天罡,总不会是因为你现在继任了橡木家主一职,你就觉得可以摆出一家之主的谱了吧,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我亲爱的弟弟。”
而对于知更鸟这样的说法,星期一无奈地回应道:
“姐姐,这种毫无来由的攀比情绪是从何而来呢,现在这个家庭里,就只有我还没有进入叛逆期了,姐姐你和长兄都有进入过叛逆期,一个曾经是逆姐,一个现在是逆兄,等到哪天我也进入叛逆期了,我觉得到时候才是需要你们头疼的时候。”
听到星期一这样说,知更鸟稍微想象了一下星期一进入叛逆期的画面,但这种画面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了。毕竟,在他们一家人里,星期一在思辨方面的造诣最高,对于这种有深厚哲学底蕴的人来说,很难想象哪一天他也会进入混乱的状态。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真的有那样的一天的话,恐怕会是相当新奇的体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