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拿着刀直冲向在萧锦颜和温柔后面的许温祺。
贺呈谕耳边传来尖鸣,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心脏跳动停顿了几秒,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她,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喊出她的名字:“许温祺!!!”
萧锦颜最先发现后面上来的黑衣人她迅速挡在许温祺身后,紧紧的闭上了眼。
刹那间,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动作表情都停在了那一个维度。
萧锦颜紧紧闭着眼,护着许温祺。
许温祺惊恐的看向萧锦颜。
温柔惊恐的去拉许温祺和萧锦颜。
贺呈谕目露绝望,离许温祺就只有一步之遥。
江饶带着人下了车,看到那一幕睁大了双眼和嘴巴。
顾穹一脸得逞的奸笑。
“噗呲”
“砰!”
时间在两道不同的声音中恢复了流速。
想象中的的疼痛没有来,萧锦颜紧张的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身后。
许温祺和温柔此时瞳孔猛缩。
枪口还冒着烟,脚边已经躺下了一具尸体。
顾遇庭低头看向胸口的刀,持刀者使力把刀又往躯体里面扎了几公分,他极力睁着眼睛,眼白占据了他的眼眶,眼眸里的贪婪仿佛在说:一千万是我的了!!
下一秒,持刀者被贺呈谕狠狠的踹飞,江饶带来的人纷纷把许温祺她们围在安全区内,警察也随之而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
“嘭”
顾遇庭捂着胸前汩汩流血的伤口轰然倒地。
他的眼前瞬间变得白茫茫一片。
思绪翻涌,一道刺眼的白光乍现。
他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快乐的在院子里嬉戏打闹,院子上空都是他们幸福的笑声。
我叫顾遇庭,我出生在a市屈指可数的豪门之一顾家。
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父母恩爱,兄弟和睦。
父亲姓顾,母亲叫江庭。
父亲一直跟我们两兄弟说,先有你们的母亲才有你们俩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
看吧,我们两兄弟连名字都在昭示父母之间美好的爱情。
因为他的言传身教,我们这个家的主人一直都是母亲,家里不管大小事都会和母亲说。
父亲偶尔做错事,被我们俩兄弟知道,我们就会向母亲打小报告。
反之,父亲也会向母亲打我们的小报告。
父亲不似其他豪门里的父亲那样独裁、严厉。
他尊重别人的爱好,尊重别人的选择,认同每个人就是独立的个体,允许一切发生,也允许我们有一切可能,像一位引领我们前进的智者。
他也有一个普通父亲对孩子深深的爱。
小时候,他会在半夜替我们检查被子有没有盖拢,上学时,他会准时准点出现在校门口接我们,生病时,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家帮母亲照顾我们。
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父亲。
可是,这美好的一切都被我亲手毁掉!我害死了我的父亲!我没脸回家见我的母亲,我害怕,我恐惧,我只能用杀戮抚平我内心的不安和脆弱,用复仇麻痹我的神经,逃避这一切的混乱。
我还伤害了世界上最好的一位女孩。
我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我想和她建立新的家庭以此来掩盖我的罪过,逃避我犯下的错误,只要有新的家庭,我就有新的开始,我就会忘却那些让我不安恐惧的事情!
可现实告诉我,我逃避不了。
现在我连父亲最后的心血都保护不了,我想,我应该让他们失望了,如有来生,希望你们不要再遇到我。
视线模糊,黑暗笼罩。
“通缉人员姓名顾遇庭,确认已无生命特征!完毕!”
“收到!”
顾穹已经被警方制服。
他甩开警察的控制,“我自己会走!”
路过顾遇庭的尸体,他笑的奸诈:“我的小侄儿,你输了!哈哈哈哈!”
周遭充斥着警笛和120的救护声。
萧锦颜瞪着双眼,她怔愣的看着地上的顾遇庭,眼眶里滴落下了一行眼泪。
贺呈谕紧紧抱住许温祺,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那种情绪溢满了他的心,他哽咽开口:“幸好你没出什么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温祺松下紧绷的神经,靠在贺呈谕的怀里默默的抽噎。
江饶拉过温柔,全身上下都被江饶检查了一遍,他摸了摸温柔的脸,语气带着后怕:“温柔,你没事吧?没受伤吧?嗯?有哪里疼?”
温柔抹掉眼泪,笑着看他:“江饶,我没事!”
确认温柔没受伤,江饶抱住她,哭得像小孩。
顾遇庭的尸体被120抬走了,萧锦颜呆呆的盯着原地。
“颜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许温祺和温柔一边一个拉住了她的手。
见她一直盯着顾遇庭躺过的地方,她们低头闭眼默哀:“谢谢!走好。”
直到去警局做完笔录,被警局的心理医生约谈完,萧锦颜都还没缓过神。
许温祺担心的看着她,和温柔默默的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和力量。
欧式雕花阳台上,男人拿着洒水壶浇着阳台上的垂吊盆栽,浇完水,拿起旁边移动桌子上的剪刀给植物修剪枝丫。
房门被打开,信步走来一位穿着风衣的男子。
他走到男人身边,轻声开口:“警方那边传来消息,小少爷.....已经没了。”
“咔嚓”
嫩绿的茎蔓被剪断,跌落在湿润的土壤里。
顾江临停顿一会后,又开始修剪枝丫。
“嗯,知道了。”
风衣男子说完便离开了。
等男子离开,顾江临放下剪刀。
从兜里拿出一枚培养皿,上面有一个标签,用红色记号笔写着二号,顾江临拿起它,培养皿在黄昏的光照下,里面的样本开始质变死亡。
扑通。
他把培养皿丢进了垃圾桶。
“时也,命也。”
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叹息,轻轻的笑了出来。
落日余晖照亮了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