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离开与麻烦
有种药物，姑且说是药物吧，能进入人的脑袋里，把由人们原本记忆形成的突触擦了，改成蓝色的，可编辑的结构。
记忆突触重塑，潜意识覆盖，这种能让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上活过来的手段。
他自己是这种情况吗？
显然不尽相同，他并没有把前身的记忆覆盖掉，反而像是吃掉了对方。
至于这其中的哲学问题，亚瑟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好吧，他根本想不到这些问题，哲学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牛仔的脑子里。
尽管情况并不完全吻合，但与亚瑟的状况显然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就在他准备将这些东西拷贝一份，拿给维克多看看时，面前的屏幕骤然熄灭，连带着这一层的电力也一起被掐断了。
“这个实验室的系统是某个上位系统的子系统，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上位系统直接干预了。”
杰西卡解释着现下的情况。
“走！我们被发现了！”
亚瑟瞬间反应过来，顺便揪住了杰西卡的后领子。
在现在的黑暗环境里，他自然不用担心杰克会跟丢，只需要操心这个小姑娘就好。
凭借着记忆和那些应急灯光的指引，三人很快就到了那个被爆炸炸出来的窟窿下面。
杰西卡乖乖的任由亚瑟提着走，进入那个房间，看到地板上躺着的约瑟夫时，不由的惊叫出声，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把她放在地上，亚瑟催促道。
“快点，沿着这里爬上去，注意别碰到那节电缆。”
说着，他指了指头顶上闪烁的火花。
听到亚瑟的催促，杰西卡张开手指，顺着缝隙朝上面张望一眼。
然后就四脚并用的开始攀爬。
亚瑟紧随其后，时不时从后面推上一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姑娘弄了上去。
回身把身后的杰克拉了上来，他们随意挑了辆车，直接离开了迪曼屠宰厂。
“真是刺激啊。”
杰克负责开车，他双手扶着方向盘，一脸兴奋的说着。
“上次得到三十万的报酬，却干了只值五万的活儿：这次只有十万，却值四五十万。
算起来，我们好像亏了啊。”
放下了心的杰克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一副兴冲冲的样子。
“顺手救人而已，一个容易迷路的哭包。”
说着，亚瑟回过头，询问起来。
“哭包，你们家在哪儿？我们还是把你送回家吧，要是你在路上迷了路，这可是会砸了我们的招牌。”
这次的行动中，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帮了大忙，亚瑟自然对其很有好感。
“威斯布鲁克，宪章山，立树社区。”
逃离了魔窟的杰西卡显然也很高兴，说话虽然依旧弱弱的，却没了那似发抖般的颤音。
“不愧是公司职员的千金，那里可是好地方。”
杰克的声音自前面传来。
听了杰克的话，亚瑟也笑着打趣起来。
“那就先把我们的千金送回家，虽然我很不喜欢做这些杂活儿，但你这次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记得以后小心点，别再落到清道夫手里了。”
夜之城，作为全美洲最大的自由贸易港，它的过人之处也不只是夜里如地球之眼的夜景。
它的城内交通设计也极为精妙，尤其是围绕城市边缘的高空高速，如同动脉般将养分输送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在疾驰中，三人抵达了威斯布鲁克的宪章山。
这个小山坡上，精致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排列着。
宪章山是重建时期才由公司牵头动工的豪华社区。
虽然二十年前，北橡区取代了它那令人向往的地位，但其依旧是夜之城数得上号儿的繁华之地。
精致的建筑点缀在精心修剪的绿植当中，它们普遍采用简约设计，但也时不时会冒出些恰到好处的张扬。
路上的行人显得很悠闲，漫步在优美的街道中，一个个都是公司精英的派头。
停好车，在杰西卡的带领下，亚瑟和杰克进入了一个社区。
绿植的清香萦绕在社区中，这里的路面也显得很宽敞，环境幽静。
杰西卡的身份显然是记录在这里的系统中的，检查了她的生物特征，那公寓的大门就打开了。
三人都算是放松，直到杰西卡在一个房门前站定。
这里自然就是她的家，但显然出了些意外。
有咆哮和争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最后说一遍，你的什么所谓女儿已经死了，懂吗？但欠我们的钱一分都不能少，还有利息。
我劝你聪明点，房子，车，都是可以卖的，但命就只有一条。
如果你这条老狗还想好好过日子，就想办法把我们的钱还了。
至于你那个倒霉鬼女儿，就算没被人大卸八块，也肯定被玩疯了。
你要是敢不还钱，我倒是能送你们团聚。”
这嚣张的话音刚落下，另一道显得疲惫的声音就立马响了起来。
“求求你们，我会还钱的，但你们得把我的女儿找回来。
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我女儿很聪明的，她一定能撑到有人去救她。
求你们...”
“废物，我说你女儿死了，就一定死了，我们骗你干什么。
我不想再和你废话了，钱，按时到位，不然，你就有的受了。”
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门外三人的耳朵，杰西卡早就低下了头，肩膀颤抖起来。
亚瑟听着也是一阵好笑，他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同行，不过听起来，这同行要比他没下限的多。
至少他们的高利贷明码标价，放多少，收多少，也从不搞敲诈那一套。
但听门内那些家伙的意思，他们是事儿我不干，钱，我还得多要，真是有意思。
亚瑟扶住了少女那颤动的肩膀，眼神示意她去开门。
于是，就在里面的争吵愈演愈烈时，门突兀的开了。
里面的一伙人面面相觑的看着门外，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以及两个男人。
尤其是杰克，此时那阴冷的面容，再配上他那铁塔一样的体型，震慑力着实不小。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那对父女，杰西卡颤声说道。
“爸爸...”
室内，最里面那个面色枯槁的中年人怔怔的看着她，当听到那声“爸爸”时，泪水瞬间就滑过了下来，越过脸上的沟壑、胡茬，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的杰西卡失声痛哭，一头冲进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看着眼前的场景，亚瑟的心情也愉悦起来，这一趟虽然是亏的...
也不算亏，他们两本就是顺手接下的任务，这样说起来，他们好像是白赚十万。
这样一想，亚瑟的心情更好了。
直到——
那几个刚刚闹事的家伙再次聒噪起来。
“好！这下你的女儿回来了，可不能说我们任务没完成。
要是给不上钱，我们就再绑她一回。”
听听这毫无下限的话，亚瑟仔细回忆了一下，虽然自己是个混蛋，但至少没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些家伙实在是恶心到了亚瑟，甚至是到了影响他身心健康的地步。
没有多废话，亚瑟的左轮直接顶在了正在狂吠那家伙的脑门上。
“你们是什么人，帮派的？还是自由佣兵？总不可能是黑侦探吧。”
亚瑟沙哑的声音是如此漫不经心，但却让对面几个家伙哆嗦了起来。
当然不是亚瑟的声音就有如此杀伤力，而是他拔枪的动作，吓到了那几个聒噪的喽啰。
“这世界总是这样，废物的坏蛋欺负老实的平民，也就是你们这些臭虫最让人恶心啊。
说吧，你们到底是哪儿来的，再不说，就下个人说了。”
“我们是虎爪帮的人！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脑门上顶着枪口，这家伙竟然还有色厉内荏的勇气。
“虎爪帮啊。”
心里默念着，亚瑟想到：“这还真不是个好答案。”
对于对方来说，这确实不是个好答案，只能换个死的下场。
虎爪帮，这是群狗皮膏药，你要是不痛快宰了他们，这些家伙就会觉得你不过如此，然后一辈子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