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传奇？不，只是父亲
两人再次坐上了那辆破车，一路叮呤哐啷的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呢？”
丽贝卡兴冲冲的问道。
“去拿上你的大家伙，然后直接杀进去。”
说起来，她几乎一夜没休息了，却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错！是各回各家，然后睡上一觉。”
“啊~~”
听到亚瑟的安排，丽贝卡扯过脑袋上的两个辫子，一股脑将脸盖住，抱怨道。
“现在才是上午啊。”
“但是我们已经一晚没睡了！”
最终，丽贝卡还是被亚瑟强行送回了家。
第二日，亚瑟是被接二连三的通讯提醒吵醒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臭丫头，在老维的诊所会和。”
亚瑟一直将自己那把叫巨人的猫又寄存在老维那里，摩天大厦这种低端公寓的治安属实不算好。
距离不算远，亚瑟很快就抵达老维那里。
丽贝卡正坐在皮拉的病床上，双手不停鼓捣，还伴随着皮拉的抱怨和惨叫。
两位病人恢复的都不错，卸下了义体的曼恩瘦了一圈，正和朵莉欧在一边看着兄妹二人胡闹。
“嘿，曼恩，感觉怎么样。”
亚瑟走近，打招呼道。
“前所未有的好，就像是卸下了身上的负重，脑子里那些让人烦躁的噪点也通通消失了。”
见到亚瑟，曼恩放松的回答道，看得出来，他确实放下了很多东西，这其中绝不仅仅只是义体。
“兄弟。”
拍了拍他的肩膀，亚瑟有感而发。
“活着才是一切，钱、名声，都是狗屎。”
两人默契的笑了起来。
“喂！亚瑟，该出发了！”
丽贝卡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打破这一瞬间的默契氛围。
“和老头子都能聊的这么开心，真是个怪人。”
无奈的瞪了这家伙一眼，亚瑟没好气的丢下说道。
“我去拿枪！”
当亚瑟出来时，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两米多的银白色金属长匣，上面还冒着丝丝缕缕寒气。
巨人上有许多磁性元件，适宜在低温环境中保存。
诊所中的几人看到这一幕，轻松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昨天凌晨，面对那个赛博精神病时，他们可是见识过亚瑟的实力，那瞬间的反应绝对超过了大卫的斯安威斯坦。
什么活儿，竟然让他搬出了这样的杀器。
“看来这是趟大活儿。”
亚瑟解释道。
“不是什么大活，只是为了帮一位英雄解脱。”
接着就将那位父亲的事简单叙述了出来。
身后跟着丽贝卡这个小尾巴，两人朝着诊所外走去。
躺在病床上的皮拉突然高喊道。
“臭妹妹！在外面可别被小喽喽给轻易干掉啊！”
回头竖起两根中指，小萝莉大骂出声。
“垃圾老哥，先找条腿装上再想别的吧。”
将巨人也就是那把狙击枪在后座放好，亚瑟的破车按照瑞吉娜给的路线驶去。
被那位父亲所屠戮的清道夫据点在城北工业区东面，一个废弃的醇2发酵工厂中。
把里面的清道夫屠戮一空后，他就滞留在了那里。
被安置在工业区东面的工厂全部是超巨型工厂。
在这座醇2加工厂中，共有六座巨型发酵罐，坐落于工厂四周。
它们每一个的直径都至少在百米以上，被粗大的密集的钢架撑起，像是浮于空中的人造天体。
通往该工厂大门的正上方就有一个发酵罐，道路两边是每一根都足有轿车宽的空心钢柱。
当汽车行驶到这庞然大物下面时，当时就如改天换日般陷入黑暗，被其沉重的影子狠狠压在下面。
工厂中，密集的矮层厂间，虽然它们也有五六层高，但待在那些巨型发酵罐的支架间，就像是小孩子的积木玩具。
将车停在工厂门口，亚瑟在下车前告诫丽贝卡。
“待会记得听我指挥，你要是敢乱来，我绝对收拾你。”
“知道...知道...”
丽贝卡大大咧咧的回应一声，接着就踹开了车门。
亚瑟一头黑线，揪了揪她的耳朵，补充道。
“第一个命令，给我保持安静！”
既然带来了狙击枪，他自然就是准备用一发子弹来解决问题。
在不惊动目标的前提下找到他的位置，规划狙击点位，都得安静的进行。
总之，开枪之前，绝对不能惊动对方。
二人小心的摸了进去，他们没有贸然选择进入周围的建筑，里面的环境很复杂，危险性也急速上升。
此时正是上午，东面的发酵罐投下巨大的阴影，几乎将整个厂区都盖了进去。
厂区原本的混凝土地面被疯狂的植被顶开，荒凉中的植被茂密生长，又形成了更加幽暗的影子。
他们在地面上发现了已经氧化变黑的血迹，上面有昆虫在飞舞，散发着恶臭。
这几道血迹被拉的很长，直到消失在远处茂密的植被下。
亚瑟想到了他画画时用的铅笔，这几个可怜鬼就像铅笔一样，在粗糙的地面上变成了由碎末组成的线条。
不过想到这些家伙的身份，倒也就不觉得可怜了。
这难道就是重型义体吗，亚瑟不由的更小心几分。
再深入下去，破坏的痕迹也更加明显，建筑的墙上出现了很多窟窿，它们周围则是笼罩着苍蝇的黑色痕迹。
一些破碎废墟下，还能看见暴露出来的枯肢断臂。
忽然，亚瑟感受到了衣角传来的拉拽感。
丽贝卡正拉着他，僵硬的指着前上方。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最深处的厂房顶部，一道身影正垂首站立，就像是在俯视整个厂区。
他的四肢都不再正常，取而代之的是粗大的金属结构，背上则负着两个粗长的推进设备，除了胸腔和头部位置，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亚瑟视力极好，哪怕隔着这近五十米的距离，依旧能看清对方的脸。
男人正双目紧闭着，对外界的感知力度应该不强。
眼神示意丽贝卡回头，二人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但也恰恰是他们回头的瞬间，那个楼顶上的男人睁开了双眼。
血丝和裂痕已经爬满了他浑浊的眼球，视线跟随着那两道离开的身影。
他的四肢微微颤抖着，嘴角因用力而溢出血液，双目圆瞪，简直像要跳出眼眶。
最终，他的身体还是平静了下来，用尽全力才闭上双眼。
“他看到我们了。”
离开一段距离后，丽贝卡突兀的说道。
“绝对看到了。”
听到这话的亚瑟没有反驳，毕竟是丽贝卡率先发现的。
这样的人，可惜了...
很多传奇，都并不为世人熟知。
亚瑟选择的狙击点就是正门上方的那个发酵罐，其他距离近些的发酵罐都被植被覆盖，很难抵达。
而且每一个发酵罐的距离都远远高出厂内的建筑，对于狙击来说没什么难度。
费力将后座上的枪匣提出，丽贝卡则负责黑色的子弹箱，两人朝着旁边的铁梯走去。
每个发酵罐周围都围着一圈向上的梯子，它们被搭建在发酵罐的称重钢柱上，极为牢固。
梯子有将近两人宽，亚瑟和丽贝卡也并没有爬到最上面。
发酵罐连带支架，足有一百多米高，每段楼梯都设有一个平台供检修人员休息，这平台就足够亚瑟架枪了。
当高度超过所有楼房后，远远的，亚瑟似乎对上了那个男人的眼神。
二者距离足有一千五百多米，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亚瑟还是遥遥的对着那个方向摘帽，表达了对这位父亲的敬意。
打开枪匣，一阵微弱的寒气冒出，巨人就静静的嵌在完美包裹它的软质材料中。
这是维克多为它定制的，是巨人的家。
亚瑟一手握住枪柄，一手则抓住枪身，将它半抱出来。
这枪绝对是为加装了义体的人准备的，它有两米长的枪身，却没有在前面加装支撑架。
所幸维克多额外设计了这个配件，否则亚瑟绝对无法正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