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清是一个狡猾而又不知餍足商人。
他懂得如何找到敌人的命脉,亦懂得如何拿捏合作者的心态。
他的手段层出不穷,又从容老辣,带着一股子不紧不慢的逗弄意味。
如果对手过于弱小,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定要看到对手失去神智的样子。
因为他而意乱情迷,会让他格外兴奋。
他很感兴趣,那么这个交手的过程就会非常漫长。
起初他会克制自己的实力,怕一开始就把人吓坏了。
但到了后面,生意人的贪婪一展无余,他也会情绪失控。
若是心仪的对手乖乖送上门,他的兴致空前地高涨,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让双方都酣畅淋漓。
交手结束,他会意犹未尽。
不同于以往的点到为止,这次虞如萤着实吃了一番苦头,觉得可能要溺毙在自己的眼泪里了。
整个人被抱在怀里,腰被扣住,身后人的胸膛灼热,心跳声很大很响。
以往从来没有感受这么明显过,仿佛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的心跳,铺天盖地把人笼罩起来了。
虞如萤下意识动了一下,腰间的手就是一紧。
“去哪?”
“洗手间。”他的手才放开,腰上还有余热。
虞如萤没有睡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了床,心想一会儿得好好补个觉。
她大概走了一圈,越发心惊。
这间房子里,顾止清的东西很少,基本上是够日常生活使用。
但大大小小零零碎碎,都是她的东西。
虞如萤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前段时间收的那些快递,全部都是她的东西。
当东西寄过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就上钩了。
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虞如萤觉得唉声叹气的时候都多了一些,心里面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等她收拾好,顾止清也已经下床,穿着俄式家居服,硬生生显出一股冷硬稳重来。
桌上已经送来了早餐,看着熟悉的菜式,虞如萤就知道,这是房东阿姨的手笔。
真的是一落地,就已经在别人的掌心里了。
“吃点早饭吧。”顾止清过来牵她的手。
其实现在已经很晚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虞如萤接受食物的速度很快,又加上昨晚上实在是累的很,迫切需要补充能量。
“那我们不回国吗?”等吃了七分饱,虞如萤就不再吃了。
顾止清手一顿:“你想见他们?”
好好的怎么想到这里去了,就是想问一下,顾氏的生意要不要回去管,掌舵人都出来这么久了,真的没关系吗?
虞如萤小声嘟囔:“你们我谁都不想见。”
顾止清就摸摸她的头,正色道:“听着,虞如萤。”
虞如萤被他这种郑重的氛围所感染,不自觉挺起了腰板,准备聆听领导的训诫。
他有一双很沉静的眼睛,眼神可以算得上是温和,但眉眼间的锋利,谁都不敢忽视。
很难注意到他过分张扬的五官,在这之前,会不自觉低下头。
那是多年在商海沉浮,处心积虑所养成的名为气场的东西。
但此时此刻,虞如萤一头撞了进去,怎么也移不开眼。
他说:“虞如萤,我不是那种可以被随意对待的男人。”
虞如萤呼吸一滞,有些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话,不论是谁,都想方设法讨好她留下她。
然后一厢情愿地用他们所以为的方式,来对她好,还是所有人都不求回报,只要她留下。
可是今天有一个人如此认真的告诉她,自己不是那种能够被随意对待的人。
明明是第一次被这么明确的索取,但虞如萤却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珍重。
也许他们地位不对,但现在,顾止清是把两个人的情感放在同一水平线上,要求你来我往。
看她有点被吓住了,顾止清就捏捏她的耳朵:“在想什么?”
虞如萤羞恼地拂开他的手:“你又逗我。”
顾止清就哈哈一笑:“行了,不逗你,你不是要上俄语课吗,还不快去准备?”
“你怎么知道?”说完又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那我过去了。”
顾止清没阻止,就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牛奶,一边眼神微低沉沉地看着她开门了。
虞如萤轻轻关上门,还有点不可思议,就这么轻易出来了?不把她关起来吗?
但一想想,顾止清也不需要那么做,这个地方肯定到处都是他的人,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虞如萤快速收拾好,就坐在了电脑前:“不好意思,老师,今天我迟到了一点。”
上课的时间是十一点,一直上到12点半。
镜头那边,老师今天的穿着很严肃,西装革履,精致的袖扣凛冽。
“噢?是吗?下不为例。”
画质不太好的镜头里,虞如萤粉黛未施,也因着一晚上的滋润,气色就透着不同寻常的糜艳,多了几分娇懒。
嘴唇红润,似乎在邀人采撷。
虞如萤很不好意思,因为这种事情上课迟到。
但老师并没有过多的怪罪,很快就进入了教学。
随着后面的学习,难度就渐渐增加。
虞如萤本来也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学起来就感觉有些吃力。
而且今天的老师虽说依旧教的很细致,但言语中就透着几分严厉来。
以前读书的时候,虞如萤虽然比较讨人喜欢,每个老师对她也很温和,但可能是因为成绩不太好,所以对老师天然有些惧怕。
对着这位老师也是同样的,被这么明里暗里的批评了几次,虞如萤也不敢委屈,只能够更加认真的听课了。
也许是她态度好,上了半节课之后,老师的态度就温和了许多,又回到了之前那种不咸不淡的状态。
中途休息的时候,两个人会聊一点天,因为上了这么多次课,虞如萤就问:“老师,请问你们有线下课吗?”
“当然有的,如果你有需要,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在线下上课的……”他顿了顿,“不过希望你能够承受住。”
后面那句话是用俄语说的,虞如萤没有听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