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把年纪了,女儿都已经成亲了,竟然还……”纪夫人纠结之色越发明显,脸颊也红了,她咬着牙,艰难地开口,“还会有乳汁。”
她这么一说,陈汐几乎不用再问,已经可以确定纪夫人是什么病了。
纪夫人说完,却发现陈汐一脸凝重,忐忑地看着陈汐,“陈大夫,你可知这是何病?”
“纪夫人可有头痛、腰酸背痛,视力模糊这些症状?”
纪夫人惊愕地看着陈汐,脸上不由多了几分期待,“不错,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陈汐斟酌了片刻,迟疑道,“这个…我说了可能也理解不了,从夫人身上的种种迹象来看,我推断这是高泌乳素血症。”
纪夫人果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听不听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陈汐能看出她是什么病,这是最重要的。
“陈大夫,那还有得治吗?”
“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主要是不知道纪夫人你,发病的原因,纪夫人是不是有经常服药?”
纪夫人点点头,“有的,这些年,我四处寻找偏方,吃了不知多少求子药,莫非是我吃这些药出了问题?”
陈汐沉吟道,“有可能。”
纪夫人瞬间沮丧了起来,苦笑一声。
“不怕陈大夫笑话,我一连生了两个女儿,丈夫公婆嫌弃,在家族中抬不起头,我想生个儿子,四处寻求偏方,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纪家共有三个儿子,纪夫人丈夫排行老大,染坊一直都是纪老爷在当家。
奈何纪夫人接连两个女儿,丈夫对她失望至极,更是以她生不出儿子为由,娶了一房平妻。
如今患上这种病,有时候还会当着外人出丑,这便导致了丈夫对她越来越不喜。
那位平妻生下儿子后,丈夫逐渐剥夺了她掌家的权力,理由是她的身子不好,不适合见人,府里的账目如今都是那位平妻管着,丈夫的面也见不着。
可以说,如今的纪夫人,也不过是个空衔罢了。
若非纪夫人娘家有些家底,加上大女儿夫家有些实力,她的日子只会更难。
陈汐静静地听着,心中难免唏嘘,女性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难了。
纪夫人道,“陈大夫,你有把握治好吗?若是你能治好,我定有重谢。”
陈汐不敢托大,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她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治好。
“纪夫人,我方才说了,只能尽力一试,不能保证彻底治好。”
纪夫人脸上闪过失望之色,但又很快压了下来,带有几分希冀,“那陈大夫便尽量一试吧,若真治不好,也只好认命了。”
“好。”陈汐道,“我会给你开一张单方,再配合针灸推拿治疗,见效可能没那么快,纪夫人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汐提前打预防针,免得治了几天没见效果,又骂她庸医。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了银针,要是没有银针,她还真不敢说这样的话。
纪夫人神色一喜,“好,一切听陈大夫安排,需要什么你直接告诉我便是。”
“除了这两样之外,纪夫人的病,多半也有长期压力过大的缘故,治疗期间,希望纪夫人可以放下心中的忧虑,保持愉快的心情。”
生不出儿子,心里压力太大,长时间处于这种焦虑烦闷的情绪,也是诱发这些病的原因之一。
纪夫人迟疑了一下,应了下来。
答应是答应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汐又和她聊了会儿,问了些其他问题,保险起见,她还让纪夫人脱了衣裳,检查了一番。
最后才给纪夫人开了一张药方。
既然要针灸,陈汐就没那快回去了,至少三天内她要连续为针灸,后续的话,可以看情况而定。
纪夫人拿了药方,便让下人去抓药了。
来到花厅,林夫人先是看了眼好友的脸色,见她和颜悦色,心里便已经有数了。
她起身笑道,“这么快便结束了?”
纪夫人也跟着笑道,“玉香,这次可真是要谢谢你了,陈大夫果然有真本事。”
说罢,纪夫人又对陈汐说,“陈大夫,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她指的是刚见面时,对陈汐的轻视。
陈汐并不在意, 女大夫本就少见,加上她年轻,穿的也不怎么样,纪夫人怀疑她是骗子也正常。
“纪夫人太客气了,治病本就有风险,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林夫人也松了口气,打着圆场,“我都说了,陈姑娘不一般。”
似又想起什么,林夫人又道,“陈姑娘可是有治疗的法子?”
陈汐点头,“对,不过我今日恐怕不能与林夫人回去了。”
“不碍事,既然要治,那就好好治,在这里多住几日也不错。”
纪夫人邀请她留下来多住几日,若是以往,林夫人也就答应了,但如今家中出了变故,她惦记着家里便拒绝了。
两人还有些话要说,纪夫人让人带陈汐去厢房,陈汐也乐的自由,不需和他们客套。
跟着下人来到院子里,这里是纪夫人住的院子,院里有不少的空房。
为了方便治疗,下人将她安排到纪夫人旁边的屋子住下。
陈汐进门后,打量着四周。
果然是大户人家,连厢房都这么精致,看得陈汐羡慕不已。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
这宅子,即便是在镇上,估计也要一百两吧?
陈汐摇了摇头,走到八仙桌前坐了下来,打开药箱检查了一下。
银针已经在林复白身上实验过了,想必没什么问题。
她又摸到怀里的匕首,拿出来看了看,心思不由飘忽了起来。
不知这家伙在做什么。
林复白此刻在镇上铁匠铺内,他在为服役做准备,做些防身之物。
既不能太明显被人看出来,又有一定的自保功能。
旁边摆放着不少的图纸,铁匠铺的材料有限,也做不了什么大物件。
最终他选择了袖箭,这东西小巧好藏,藏在袖子里发射方便,还能出其不意。
单发的简单,不过连发的话,制造起来就有些麻烦。
他端详着手里的图纸,思来想去,又提起毛笔在图纸上改改画画。
最后画出来的成品,是带可以连发两支箭矢,中间带一柄匕首。
只要不是遇上大批人马,完全够用,当然了,真遇到大部队,别说袖箭了,就是给他一把枪都不一定跑得掉。
加特林除外。
林复白揣好图纸,从屋内走出来,几名劳工正在往院子里搬东西。
他不打算开门做生意,因此便喊人将外面那些工具都搬到了院子里。
“东家,马上就好了。”男子肩上扛着木桌,冲他打招呼。
林复白点点头,不再理会几人,正要走出去,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人。
那人见到林复白时,脸上惊讶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