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忽悠何胜去山里找灵芝,以为他会死在野兽口中,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麓山西南方虽说不在丛林腹地,却也离深处不远,地势高,处于边缘地带,大概率是野猪栖息之地。
普通人遇到皮糙肉厚的野猪,基本上只有等死。
猎户一般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所以也并未有危险的说法,何胜不应该不上当。
林复白想不明白,他也没打算去想,总有天,他会让何胜死无葬身之地。
陈汐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是在思考何胜这个人,昨夜他没有得逞,还对自己起了杀心,自己逃脱后,他是会躲起来,还是继续想办法杀了她?
这件事她原本不想声张,但既然已经结下仇,为了防止何胜再找机会动手,她还是要将这件事闹大才行。
不然何胜知道自己没有说出去,会想办法杀人灭口,若她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那么何胜就不敢再动手,一旦自己出事儿,官府第一个查的就是他。
想到这里,陈汐倏地站起来。
“你干什么去?”林复白问道。
陈汐抄起砍柴刀,径直往外走去,“找何胜算账。”
林复白眉头微蹙,刚想跟着去,陈汐又回头说,“你要是不想以后当个瘸子,就别再乱动了,我只是去将这件事闹大,防止他以后对我出手,不会乱来。”
听到她这么说,林复白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点。”
陈汐点头,出了门,这会儿还是早晨,村民都陆陆续续的往田里走。
见到陈汐拎着菜刀,路过的村民都小声嘀咕。
“她这是要干什么?去砍柴?”
“没看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八成哪个老光棍惹着她了。”
他们猜测,一定是村里的男人答应给她东西没给,去找人家麻烦了,这事儿以前陈汐不是没做过。
之前她就跑到老陈家大闹,说陈老三摸了她,闹着人家要粮食,气的陈老三媳妇都回娘家了。
大家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跟了上去。
最后发现她竟然去的是何胜家里。
何胜早年把爹娘都气死了,又没成亲,家里就他一个人住。
何胜住的房子破旧不堪,摇摇欲坠,好似风一吹,那两间破房子就能吹倒。
陈汐来到何胜家门口,用力拍打着房门,“何胜!你给老娘出来,昨夜你尾随老娘,把老娘拖到草地里行凶,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被你这个混蛋谋杀了,有本事你给老娘开门!”
陈汐嗓门很大,拿出了原主那股泼辣的劲儿,众人看了都纷纷退避三舍。
人群里也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何胜竟然会做这种事?
陈汐拍了半天门,里面依旧没人开门,可大门没有锁,何胜肯定在里面。
这小子心虚了,假装不在家。
陈汐继续拍门,甚至还用脚踹,门栓在她不断拍打下,大门摇摇欲坠,从门缝里已经能看见院子里的景象。
何胜此刻却是在屋里,他可不敢开门,在屋里来回打转。
他以为这娘们会去报官,都已经想好了死咬着不认,没有证据,也无法给他定罪。
而且以陈汐不守妇道的名声,完全可以说她污蔑自己。
换做普通的娘家妇女,有关自己清白,肯定会将昨夜之事烂在肚子里,谁会向陈汐这样到处嚷嚷啊!
何胜很头疼,心道自己怎么就去招惹了这娘们,更后悔昨夜没能将她弄死。
他一直没敢去招惹她,担心的就是发生眼下这种事,昨夜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可是失手了。
陈汐一脚将门踹开,这两扇破门根本拦不住她。
何胜本想出门与她对峙,却眼尖地瞄到陈汐手里的柴刀,他不由大惊失色。
“你你你个疯婆娘,大早上的来我家发什么疯!”他脸色煞白地指着陈汐,说话都在打哆嗦,“你你还拎着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杀人不成!”
平日里何胜偷鸡摸狗,耍无赖,嚣张跋扈,欺软怕硬,没那个胆子与人拼命。
陈汐拎着刀就朝他走去,“你昨夜不是要杀我吗?今儿老娘送上门来了,来啊,有本事来杀我!老娘今儿不要这条命了,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何胜连连后退,撞到身后的竹篓,险些一屁股坐下去,幸好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你这个疯婆娘,我我能看上你,少、少在这里污蔑老子,想讹我是吧?你以为拿个刀我就怕你啊?!”
“狗东西,你给我去死吧!”
陈汐也不跟他吵,扬着刀就朝何胜砍去,何胜大惊失色,飞快的冲了出去,陈汐的刀自然也落空了。
何胜往大门口跑去,大门口早已经围满看热闹的人。
“这娘们疯了,杀人了,快拦住她!”
何胜本就做贼心虚,这会儿也不敢与陈汐硬碰硬,他冲出人群,嘴里大喊着救命。
陈汐也跟着追了出去,看戏的人哪里敢拦这个泼妇,纷纷给她让路。
“淫贼你给我站住!”
陈汐不依不饶,追着何胜在村里乱跑,像极了前两日,她与赵铁柱打架的场面。
两人也是这般,不过还有个王铁匠参与其中,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双双掉进河里。
这才消停了没两日,她又开始了,不愧是她!
陈汐的所作所为很符合人设,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她。
她到底还是跑不过何胜,追了没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
这时候,村长也带着一群人走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
吴氏以及老大他们也都来了,吴氏见到陈汐手里的刀,愣是没敢过去。
这女人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老四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拿着刀追何胜干什么?”
陈汐见到村长他们都来了,在腿上掐了一把,当场便哭了起来。
“村长,你要给我做主啊!!”
“昨儿何胜从镇上一路跟踪我,趁着夜黑风高,他不仅要玷污我,还想杀人灭口,若不是我机灵,早就遭了他的毒手了,你们瞧我身上的这些伤,就是他干的!”
陈汐说着,撩起自己的袖子和和裤脚,掌心的伤和手臂膝盖上的擦伤和淤青,都昭示着昨夜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