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主为了激励士气,颁发金章两枚,派专人送到前线。
一枚金章封赏竟陵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这是悬赏给能擒获叛军首领诞的人;
另一枚则封赏建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这是给第一个攻入敌城的勇士。
同时,宋主还命令大将庆之预先设置好三座烽火台,规定举一烽表示攻克外城,举两烽表示攻克内城,举三烽则表示已经擒获诞。
庆之接到命令后,立即着手准备。
这时,宋主又派屯骑校尉谭金和前虎贲中郎将郑景玄,率领羽林军前来增援,催促庆之尽快攻下广陵。
庆之站在营帐外,望着连绵不绝的夏雨,眉头紧锁。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进攻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雨幕中,广陵城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城墙上的守军也显得格外沉寂。
但庆之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战斗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这雨何时能停啊?”一名士兵抱怨道。
“别急,等雨一停,咱们就让他们瞧瞧咱们的厉害!”庆之坚定地说。
然而,雨似乎并没有要停的意思,连续下了好几天。
军营里开始有人焦急起来,毕竟军粮有限,长时间耗下去可不是办法。
终于,天空开始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
宋主得知消息后,立即命令太史择日,准备亲自渡江征讨。
太傅义恭一听,急忙进宫劝阻。
“陛下,亲征之事需慎重考虑啊!
如今庆之大军已在广陵城下,只需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定能破城擒敌。”义恭恳切地说。
宋主听了义恭的话,觉得有道理,便打消了亲征的念头。
但心中的焦虑并未完全消散,于是派御史前去弹劾庆之,并将弹劾的奏章寄到行营,让庆之自己反省。
庆之接到奏章后,心中一阵苦笑。
他知道,这是宋主在催他加快进攻节奏。
但他也明白,战争不是儿戏,不能急于求成。
“将军,这御史弹劾咱们,是不是想逼咱们造反啊?”一名将领愤愤不平地说。
“别胡说!陛下只是心急而已,咱们要更加努力战斗,证明自己的清白。”
庆之严肃地说。
于是,庆之更加督促激励各路军队,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城内的诞也感受到了压力,他屡次出战都惨遭失败,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这天,庆之召集诸将开会,商讨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诸位,现在是我们发起总攻的时候了!
诞已经走投无路,我们只要再努把力,就能攻下广陵!”庆之慷慨激昂地说。
“将军说得对!咱们已经等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一名将领响应道。
其他将领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庆之下令全军准备进攻。
城内的诞得知庆之即将发动总攻的消息后,更加慌乱不已。
他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严阵以待的宋军,心中充满了绝望。
“将军,咱们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咱们可就真的要完蛋了!”一名副将焦急地说。
“我……我也不知道啊!”诞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报告:“将军,不好了!
有几个将领带着士兵逃出去了!”
诞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他连忙跑到城墙边一看,只见几个将领正带着一群士兵翻过城墙,向宋军投降。
记室参军贺弼,是个耿直忠心的人。
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劝谏诞,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可诞就像是被迷了心窍,硬是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眼看诞叛乱的路越走越远,贺弼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有人看不下去了,悄悄劝贺弼:“老贺啊,你看这事儿明摆着没希望了,还不如早点儿抽身,别在这儿耗着了。”
贺弼一听,眉头一皱,坚定地说:“叛君那是不忠,背主那是不义,我贺弼宁死也不能做这种不忠不义之人!
我只有一死,才能表明我的心迹!”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拿起药瓶,一饮而尽,就这样悲壮地自杀了。
贺弼这一死,可把参军何康之等人震住了。
他们心想,贺弼这么忠心耿耿的人都落得如此下场,咱们还在这儿干啥呢?
于是,何康之等人一合计,决定斩关出降,投奔正道去了。
诞一听何康之等人降了,气得直跳脚。
他为了泄愤,竟然把何康之的母亲给拘了起来,缚在城楼上,连口饭都不给吃,连口水都不给喝。
那老太太又饿又渴,哭得撕心裂肺,喊得惊天动地,就这样在城楼上熬了数日,最后活活饿死了。
你说这诞,自己都快要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残忍,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再说那边,大将军庆之亲自带着兵马,冒着箭雨石块,勇猛地攻打外城。
外城一破,庆之乘势进军,直逼内城。
诞一看大势已去,吓得跟丢了魂似的,拉着申灵赐就往后园跑,想找个地儿躲起来。
可他们哪跑得掉啊,庆之的裨将沈胤之等人紧追不舍,就像猎狗追兔子一样。
追啊追,终于在后园里追上了诞和申灵赐。
沈胤之二话不说,举刀就砍,一刀砍在诞的脸上。
诞疼得嗷嗷叫,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
官军们哪肯放过他,纷纷下水去捞,把他从水里拽了出来。
诞被拽上岸来,一脸狼狈,早就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庆之一挥手,下令把诞枭首示众,然后送往京城。
这时候,诞的母亲殷修华和他的妻子徐氏还在镇上呢。
殷修华啊,那可是宫里的女嫔,本来享着清福呢,结果因为诞的叛乱,落得个如此下场。
徐氏呢,更是个苦命人,跟着诞没享过一天福,现在却要陪他一起受死。
她们俩一听诞被杀了,心里都明白,自己的死期也到了。
殷修华看着徐氏,眼里满是哀怨和无奈。
徐氏也看着殷修华,两人相视无言,心中却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最后,她们俩一合计,既然活不成了,那就一起死吧,也算是个伴儿。
于是,她们俩手拉着手,一起自尽了。
除了殷修华和徐氏,镇里还有好多跟着诞的人呢。
他们有的是被逼无奈,有的是被蒙蔽了双眼,现在一看诞死了,都知道自己没什么好下场了。
有的吓得瑟瑟发抖,有的哭得死去活来。
但最后啊,大多都难免一死。
有的被官军杀了,有的自己抹了脖子,有的投了河,总之死伤惨重。
庆之连续点燃了三座烽火台,向都城报捷。
都城宣阳门前,宋主站在门楼上,周围的人群纷纷高呼“万岁”,一片欢腾。
唯独侍中蔡兴宗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宋主转头看向蔡兴宗,好奇地问:“大家都这么高兴,你怎么一个人不喊万岁呢?”
蔡兴宗一脸严肃,回答说:“陛下,今天这种时候,您应该流着泪去惩治罪人,怎么能让大家喊万岁呢?”
宋主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里很不高兴。
接着,他传令到前线,命令屠杀广陵城里的百姓。
沈庆之一听就急了,赶紧上奏劝阻:“陛下,五尺以下的人,都是些孩子和老人。
他们无辜啊,能不能饶他们一命?”
宋主想了想,勉强同意了沈庆之的请求。
但壮年男子还是都被杀了,妇女则被当作军赏分给了士兵。
那些老百姓,何罪之有,却遭到了如此残酷的对待!
更可怕的是,还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宗越,在刑场监督行刑。
他手段极其残忍,有的犯人被剖开肚子、挖出眼睛,有的被鞭打脸庞、抽打腹部,先让他们血肉模糊,然后再砍下头颅。
总共三千多颗人头,按照诏令被堆放在石头城南岸,筑成了一座京观。
说到诞的儿子景粹,他原本被黄门吕昙济偷偷带出城,藏在民间。
可是没过几天,还是被找到了,当然也难逃一死,被处斩了。
临川内史羊璿,他和诞平时关系挺好,这次也因为牵连被杀了。
还有山阳内史梁旷,他家在广陵,因为没响应诞的召唤,全家人都被杀了。
不过,梁旷这回却因祸得福,被任命为后将军。
这时,有人小声议论起来:“这世事真是无常啊,梁旷全家遭难,自己却升了官。”
再说刘琨之,他在这乱局中却得到了提拔,被升为黄门侍郎。
沈庆之打了胜仗,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京城。
皇帝一高兴,论功行赏,各有各的份儿,还特别下诏书,提拔沈庆之做了司空,还让他管着南兖州的事儿。
可沈庆之刚接手新职位没多久,就又想退休了,他还把司空的头衔让给了柳元景。
之后,沈庆之就带着一家老小,搬到了娄湖边上,开垦了大片田地,日子过得悠哉游哉。
他家里养着几十个歌姬妾侍,奴仆更是上千。
除了逢年过节要去朝拜皇帝,其他时候,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想着做个像陶朱公那样的隐士富翁。
哎,要是他真的能放下一切,与世无争,哪会有后来的灾祸呢?
再说颜竣,他因为辅佐皇帝有功,被封为丹阳令。
那日子过得是富贵双全,风光无限,走到哪儿都惹人羡慕。
可他老爸颜延之,却还是穿着粗布衣裳,住在茅草屋里,一副书生的老样子。
有一天,颜延之骑着头瘦驴,拉着辆破车,慢悠悠地到郊外去溜达。
刚巧碰上颜竣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地走过来,那排场大得很。
颜延之赶紧躲到路边,让儿子先过。
等颜延之走到颜竣的官署,进去就板着脸对颜竣说:“我这辈子最不喜欢见那些大官儿,没想到今天却见到了你!”
颜竣听了,也没往心里去,照样大兴土木,建起了一座座华丽的房子。
颜延之看不下去了,又劝他说:“儿啊,你得做个好人,别让后人笑话你。”
颜竣还是不当回事儿,生活习惯也越来越懒散。
有一天,他睡到太阳老高了还不起床,外面宾客都已经挤满了门,他还在屋里头窝着呢。
那天早上,颜竣的府邸外头,早就围满了前来拜访的宾客。
有的是来求官的,有的是来攀关系的,还有的是来谈事情的。
可颜竣呢,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连个人影都不见。
延之走上前去,严厉地斥责道:“你从卑微的粪土之中,一跃而上了云霄,却这么快就变得骄傲又懒惰,这样怎么能长久呢?”
延之一辈子,说实话,品行上没啥特别值得称赞的,但他教育儿子的那几句话,还真是治家的金玉良言。
没过多久,延之就因病去世了。
他的儿子竣正沉浸在丧父之痛中,按照规矩要守孝三年,可才过了一个月,朝廷就急着让他起来当右将军,还继续管着丹阳尹的事儿。
这宋主啊,生活奢侈,又放纵自己,颜竣想挣个好名声,就经常直言进谏。
结果呢,宋主心里暗暗地恨上了他。
自己都不正,怎么能去纠正君王呢?
颜竣看自己的建议大多不被采纳,心里也明白了,就请求外调,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朝廷也顺了他的意,下诏让他去当东扬州刺史。
颜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失宠了,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没过多久,颜竣的母亲也去世了。
他送完葬回到都城,没想到却被仇家盯上了,诬告他心怀不满,还到处诽谤。
宋主一听,二话不说,就把颜竣牵扯进了诞的案子,硬说他和诞是一伙的,还逼他自杀。
颜竣的老婆孩子也被发配到了交州。
更狠的是,宋主还悄悄吩咐押解的官吏,把颜竣家的男丁都淹死在江里。
延之之前说的话,竟然一一应验了。
这人啊,功成名就之后不退下来,往往就会招来祸事。
再说这庐陵内史周朗,他是个直肠子。
每次上书说事儿,都是直截了当,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这天,他又上书了,书里的内容,还是那么尖锐直接。
宋王一看,气得猛地站了起来,大喊道:“来人啊!把这个周朗给我抓起来,送到宁州去!”
手下们一听,哪敢怠慢,立马就把周朗给绑了,押着他往宁州走。
这一路上,周朗心里明白,自己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心想:“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为了国家好,就算死了,我也问心无愧!”
走到半路上,宋王的命令又到了,说是就地把周朗给杀了。
押解的官吏一听,心里也犯嘀咕。
但君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就这样,周朗被押到路边,一刀就给杀了。
大明五年,雍州那边可不太平,刺史海陵王休茂又琢磨着要闹事。
这休茂啊,是宋主的第十四个弟弟,他哥哥浑之前已经被诛杀了。
休茂接了哥哥的班,成了雍州刺史。
司马庾深之被派去帮休茂打理州事。
因为休茂年纪轻,庾深之就没让他一个人做主。
这府里有个吏员叫张伯超,特别得休茂的宠。
张伯超这家伙,仗着休茂的势,胡作非为,啥坏事都敢干。
有一次,庾深之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呵斥了他几句。
张伯超心里那个恨啊,就撺掇休茂:“大王,庾深之这老家伙太不给你面子了,咱们干脆把他做了,然后起兵造反,怎么样?”
休茂一听,心动了。
但这事儿还没成,休茂就完蛋了。
原来,参军尹玄度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他悄悄联系了一帮壮士,趁着夜色突袭休茂。
休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尹玄度给擒住了。
尹玄度手起刀落,休茂的脑袋就搬了家,随后被送到了建康。
休茂的老妈蔡美人,也跟着遭了殃。
这事儿一出,朝廷里那是炸开了锅。
义恭趁机进位太宰。
他琢磨着宋主的心思,就把竟陵、海陵这些事儿拿出来说事。
他建议限制诸王的权力,别让他们再出任边州刺史了,还得断绝宾客往来,禁止他们私藏甲兵。
宋主一听,觉得挺有道理,就打算准奏。
可侍中沈怀文不干了。
他坚决反对这个提议,一番直言直语,说得宋主也犹豫了。
最后,这事儿就被搁置了。但宋主心里还是不太痛快。
沈怀文这个人啊,跟颜竣、周朗关系特别好。
颜竣、周朗之前因为直言进谏被诛杀了,现在只剩下沈怀文还敢说实话。
有一次,宋主把沈怀文叫来聊天,说道:“怀文啊,你看颜竣,要是他知道自己有今天,还敢不敢跟朕那么多嘴?”
沈怀文一听,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
他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