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还是说说宋国的事儿。
有一天,垣祗祖火急火燎地带着几百号人冲到京口,一脸惊慌地说:“京师乱套了,台城都被攻破了,咱们得赶紧发兵啊!”
景素一听,以为机会来了,立马占了京口,急匆匆地起兵造反。
这事儿传到杨、阮两位大臣耳朵里,他们可不含糊,马上派了黄回去讨伐景素。
萧道成这人,心思可细腻了。
他看出黄回这小子心里藏着小九九,不靠谱,于是特地派了将军李安民做先锋,趁着夜色偷袭京口。
李安民带着士兵们,一鼓作气,轻轻松松就攻下了京口,把景素给逮住了。
那些跟着景素造反的叛党,也一个不落,全都被处死了。
京口的叛乱一平,宋主昱就更嚣张了。
他整天往外窜,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有时候晚上出去早上才回,就跟玩儿一样。
他让那些随从都拿着长矛,路上要是碰见谁家的牲畜,就命令他们用长矛去刺,当游戏玩,把老百姓吓得够呛。
商贩们都不敢出门做生意了,家家户户大白天的都关着门,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
有一天,宋主昱在宫里,身边摆满了针、椎、凿、锯这些玩意儿,就像随时要动手干点什么似的。
那些侍臣们,只要稍微有点不如他的意,他就翻脸,拿起家伙就动手,不是捅就是锯。
他啊,一天不杀人就浑身难受,整天阴沉着脸,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皇宫里一片忧愁惶恐,幼主宋昱的位子眼看就要保不住了。
阮佃夫和直合将军申伯宗、朱幼等人,私下里商量着要废掉幼主,另立新君。
他们打算等幼主出城打猎射雉鸡的时候,假传太后的命令,调回守卫的军队,然后派人抓住幼主,改立安成王为准皇帝。
可是,这事儿还没动手,就被幼主察觉了。
幼主一听,火冒三丈,带着卫士就把阮佃夫、朱幼给抓了,直接扔进大牢,逼他们自杀。
申伯宗一看不对劲,撒腿就跑,结果半路上还是被逮住了,也受了重刑。
这时候,又有人告发说,散骑常侍杜幼文、司徒左长史沈勃、游击将军孙超之也和阮佃夫是一伙的。
幼主一听,亲自带着卫士就去抓人。
杜幼文、孙超之被抓了个正着。
幼主亲自上手,把他们剁成了肉酱,一边剁一边笑一边骂,那话脏得都没法听。
接着,幼主又带着人冲到了沈勃家。
沈勃正在家里守孝呢。
突然看见幼主提着刀冲进来,气得他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就上前和幼主扭打起来。
还揪着幼主的耳朵喊:“你罪大恶极,马上就要被人杀了!”
话音刚落,卫士们就一拥而上,把沈勃砍成了两段。
幼主还不解气,又亲自上去把沈勃的尸体剁了,还下令把这三家的老老少少全都杀了。
这十四岁的幼主,怎么就这么残忍呢?
真是前所未有。
杜幼文有个哥哥叫杜叔文,是长水校尉。
幼主立马派人把他也抓来了,命令在玄武湖北岸,把他赤裸裸地绑在树下。
然后幼主骑着马,拿着槊,飞奔过去,一槊就刺进了杜叔文的胸口,还把他的肝肠都钩了出来。
幼主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卫士们。
卫士们也跟着齐声高呼:“万岁!”
昱玩尽兴后回到皇宫,刚巧碰上皇太后派人宣他。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宫,一进门就挨了一顿骂。
皇太后说他残忍暴虐,不讲道理,命令他赶紧改过自新。
昱听了心里憋屈极了,闷闷不乐地走了出来。
走在路上,昱越想越气,心里那股恨意直往上窜。
他干脆把太医召进宫来,吩咐太医煮一副毒药,打算毒死太后。
旁边的侍从一听,赶紧劝他:“陛下,您可不能这么做啊!
要是真这么干了,您还怎么当孝子?
以后还怎么在宫里自由出入呢?”
昱听了侍从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爽快地说:“你说得对,是我冲动了。”
说完,他就把太医骂了一顿,赶了出去,也不再提毒死太后的事了。
可是,昱这人啊,玩心太重,根本改不了。
有一天,他闲逛到右卫翼辇营,看见一个小个子女子,长得娇小可爱。
他眼睛一亮,走过去一把就把女子搂住了。
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拉着女子就在营里的便榻上亲热起来。
完事后,昱还觉得意犹未尽,就让那女子骑上马,跟着他一起出去玩。
从那以后,这女子就成了昱的玩伴。
昱每天都给她好几千钱,让她随便花。
那女子也乐意,每天都跟着昱,两人玩得那叫一个开心。
有一天,天气热得要命,小皇帝刘昱竟然悄悄溜进了领军府。
萧道成呢,他正躺在帐子里睡午觉,睡得正香。
刘昱可不按套路出牌,不让手下通报,自己就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帐前。
他轻轻一掀帐子,往里一瞅,嘿,只见萧道成袒胸露腹地躺着,那肚脐大得像只鹅蛋。
刘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好一个箭靶子!”
萧道成被这笑声惊醒,睁开眼一看,哎呀,这不是当今的小皇帝嘛!
他吓得一激灵,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整理衣服。
刘昱摆摆手说:“不必不必,卿这肚子这么大,正好让朕试试箭法!”
说着,他就吩咐左右的人把萧道成架住,让他露着肚子站直,还拿笔在他肚子上画了个靶心,自己则拉弓搭箭,做出要射的样子。
萧道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用手板挡住肚子,求饶道:“老臣无罪啊!”
这时候,卫队长王天恩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说:“领军大人肚子大,确实是个好靶子。但一箭射死就没得玩了。
不如用没有箭头的骲箭来射,这样既不会伤人,又能让陛下过瘾。”
刘昱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就依了王天恩的话。
他让人拿来骲箭,搭上弓弦,大喝一声:“着!”
只见那箭“嗖”地一下飞出去,正中萧道成的肚脐。
刘昱放下弓,大笑起来:“朕的箭法如何?”
王天恩赶紧拍马屁:“陛下的箭法真是神了!
一箭就中,根本不用再来第二箭!”
刘昱听了这话,心里那个美啊,喜上加喜。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领军府,自己走了。
道成送走御驾后,回到署中,心里暗自琢磨:这次幸好用的是没装箭头的骲箭,只是吓唬吓唬人,没真伤着谁。
不过,这种侥幸的事,可一不可再,得赶紧想个万全之策。
于是,他悄悄地去找了袁粲和褚渊,想和他们商量废立皇帝的事儿。
褚渊听了,沉默不语,好像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袁粲却开口了:“主上年纪还小,应该能改过自新。
伊尹、霍光那样的事儿,做起来不容易,就算成功了,也不是个万全之策啊!”
道成听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出去了。
他这点头,可有点狡猾,心里头不定怎么盘算着呢。
没过多久,宫里透出点风声来,说昱曾经磨过刀,想杀道成。
还好陈太妃及时出面阻止,说道成对国家有功,不应该加害他。昱这才作罢。
道成听了,心里反而更害怕了,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屡屡和亲信们密谋,想先发制人。
有人劝道成去广陵调兵起事,也有人说应该让世子赜带着郢州的兵,东下京口,作为外应。
道成自己呢,却想挑动北魏。等魏人入侵的时候,他自请出防,趁机笼络军士,回来除掉暴君。
这三个办法,道成都拿不定主意,整天愁眉苦脸的。
领军功曹纪僧真看不下去了,说:“这三个办法都不行,还不如在宫里等着找机会下手呢。”
道成的族弟,镇军长史顺之,还有他的次子骠骑从事中郎嶷,两人都劝说道成:“幼主总是爱偷偷溜出宫去。
咱们只要找上几个人,就有机会动手,何必非得跑到外面去谋划,先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呢?”
道成听了这话,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决定改变原先的计划。
他悄悄地和王敬则校尉勾搭上了,让王敬则去贿赂皇帝身边的卫士,杨玉夫、杨万年、陈奉伯他们。
这些卫士整天跟在皇帝屁股后面,只要他们肯点头,事儿就好办多了。
道成和王敬则密谋的时候,那可是小心翼翼,生怕走漏了半点风声。
他们商量好了,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动手除掉这个暴君。
杨玉夫、杨万年、陈奉伯这些卫士,也被道成用好处给收买了,都答应帮他这个忙。
就这样,道成、王敬则,还有那些被收买的卫士,一共二十五个人,都暗暗地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就等着机会一到,动手干大事。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事儿要是成了,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
所以,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时间过得飞快,夏去秋来,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
这天晚上,宋主昱心血来潮,想出去夜游。
七月七日这天,他坐着敞篷车到了台冈,和随从们比起了跳高,还赌起了输赢。
玩到晚上,一行人又溜到新安寺,偷了一只狗,跑到昙度道人那里,杀狗下酒,喝得烂醉如泥。
最后,他们摇摇晃晃地回到仁寿殿准备睡觉。
杨玉夫跟在后面伺候,昱醉醺醺地对他说:“今晚织女要过河,你得给我守着,要是看见织女,赶紧来报我;
要是看不见,明天我就剁了你的狗头,剖了你的肝肺!”
杨玉夫听了这话,心里又笑又恨、
但也没办法,只好答应着出去了。
自从昱当上皇帝后,他行事越来越荒唐,宫殿的大门整夜都不关。
就连守卫的将士,也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巡逻。
为啥?
就怕碰上昱,万一说错话,惹他不高兴,立马就得掉脑袋。
所以,宫里宫外都空荡荡的,跟没人似的。
到了半夜,杨玉夫和杨万年悄悄溜进殿内,走到皇帝床边。
侧耳一听,昱正呼呼大睡呢。
他俩再往前走几步,轻轻掀开帐子一看。
昱还睡得正香,只是枕头旁边放着一把刀。
杨玉夫眼疾手快,一把抽出刀来,照着昱的喉咙就捅了进去。
昱连叫都没叫出声来,只是手脚动了几下,就没气了。
年仅十五岁,在位才五年,后人就把他称作后废帝。
杨玉夫杀了昱,手里提着人头,慌慌张张地走出殿来。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杨玉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人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杨玉夫心里更慌了,心想:这下完了,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究竟来人为谁?
他到底是敌是友?
杨玉夫又该如何应对?
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