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姜子牙把那 “斩法牌” 往帅府一挂,将领们一看,嘿,一个个都老实巴交、毕恭毕敬的。
到了十四日,散宜生进宫去见武王,说:“大王,明天一大早您得去相府,恭请丞相登上拜将的高台哟。” 武王就问啦:“这拜将到底咋行礼呀?” 散宜生说:“大王您得像黄帝拜风后那样,那才有拜将的范儿呢。” 武王一听,乐了:“嘿,你这话可太对我胃口啦!”
第二天,也就是三月十五这个黄道吉日,武王带着满朝文武,浩浩荡荡地来到相府前。就听相府里面音乐响了三遍,军政司赶紧吩咐门官:“放炮,开门!” 只听 “砰砰砰” 三声炮响,相府大门 “吱呀” 一声打开了。散宜生在前面带路,武王跟在后面,走进了银安殿。军政司麻溜地跑去禀报,说:“有千岁亲自来请元帅上辇车啦!” 姜子牙赶忙穿着一身道服,从里面走了出来。武王赶紧欠了欠身,客客气气地说:“请元帅上辇车吧。” 姜子牙慌慌张张地谢过,和武王并排着,一左一右往大门走去。走到门口,武王又欠身行了个礼。两边的人赶忙扶着姜子牙上了辇车。散宜生请武王亲自去扶辇车后面的凤尾,还得连着推三步呢。后人写诗夸姜子牙这老了还能享这么大的荣光,诗是这么说的:周主今朝列将台,风云龙虎四门开。香生满道衣冠引,紫气当天御仗来。统领貔貅添瑞彩,安排士马尽崔嵬。磻溪今日人龙出,八百开基说异才。
话说姜子牙带着仪仗队出了城,您瞧,前面七十里地全是大红旗,一直从城里摆到西岐山。西岐的老百姓,老的少的,都扶着老人、领着孩子,跑来看热闹。姜子牙到了岐山,快到将台的时候,有一座牌坊,上面有一副对联,写着:“三千社稷归周主,一派华夷属武王。”
众将分开道路,各自行动。武王来到将台边一瞧,嘿,这将台那叫一个高,巍峨耸立,特别气派。这将台啥样呢?听我给您唠唠:将台高三丈,象征着天地人三才。台宽二十四丈,对应着二十四节气。将台有三层:第一层,台中间站着二十五个人,都穿着黄衣服,手里拿着黄旗,这是对应中央戊己土;东边站着二十五个人,穿着青衣,拿着青旗,对应东方甲乙木;西边同样二十五人,白衣白旗,对应西方庚辛金;南边二十五人穿红衣拿红旗,对应南方丙丁火;北方二十五人穿黑衣拿皂旗,对应北方壬癸水。第二层有三百六十五人,每人手里拿着一面大红旗,总共三百六十五面,对应着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第三层站着七十二员牙将,个个拿着剑、戟、抓、锤这些兵器,对应七十二候。这三层里头,都摆着祭祀用的东西,还有祝文。从第一层往下,两边的仪仗队像大雁翅膀一样整齐排列。那场面,真是衣冠整齐,剑戟寒光闪闪,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气派的。
散宜生来到武王坐的鸾舆前,请武王下车。武王赶忙下了车。散宜生说:“大王,您得走到元帅跟前,请元帅下辇车。” 武王走到辇车跟前,欠身说道:“请元帅下辇车。” 姜子牙赶忙让中军扶着自己下了辇车。散宜生又领着姜子牙来到将台边。散宜生开始主持仪式,大声说道:“请元帅面朝南、背朝北。” 接着就开始宣读祝文:“大周十三年,正月丁卯日,初一丙子日,西周武王姬发,派上大夫散宜生,恭恭敬敬地向五岳、四渎、名山大川的神灵宣告:哎呀呀!上天爱护百姓,君王顺应天命,安抚万民,得走上正道。可如今商纣王不敬畏上天,给老百姓降下灾祸,就听女人的话,把祭祀祖宗这事儿都抛到脑后,对先王、父母、兄弟也不管不顾,反倒重用那些四方逃来的大坏蛋,让他们当大夫卿士,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在商朝的地盘上干尽坏事。现在我姬发日夜担惊受怕,要是不顺从上天的意思,那罪过可就大了。今天特意选这个日子,拜姜尚为大将军,替天行道,讨伐有罪之人,拯救老百姓,让四海都太平。全靠各位神灵保佑我们这些将士,让我们建功立业。希望各位神灵享用这些祭品!” 散宜生读完祝文,周公旦就领着姜子牙上了第二层台。周公旦主持仪式,说:“请元帅面朝东、背朝西。” 然后开始宣读祝文:“大周十三年,正月丁卯日,初一丙子日,西周武王姬发,派周公旦,向日月星辰、风伯雨师、历代圣帝明王的神灵宣告:哎呀!上天有明显的道理,善恶分得清清楚楚。可商纣王傲慢无礼,不侍奉上帝神灵,祖宗宗庙也不祭祀,整天沉迷酒色,暴虐无道;就知道大兴土木建宫殿楼台,烧死忠良,剖开孕妇肚子,残害老百姓,祭祀的牛羊和粮食,都被坏人抢走了,还说什么‘我有老百姓,我有天命’,一点儿都不反省自己的过错。老天爷都发怒了,让我姬发去讨伐他。我哪敢违背老天爷的意思呢。我想拯救老百姓,可没人才不行啊。现在特意拜姜尚为大将军,除掉那凶残的家伙,用武力伸张正义。全靠各位神灵保佑、启发我们,让我们能呼风唤雨,变化无穷,拯救老百姓,替天行道,建立功勋,让商朝的光辉重现。希望各位神灵享用祭品!” 周公旦读完祝文。召公奭领着姜子牙上了第三层台。毛公遂捧着武王赐的黄钺、白旄,说道:“从今天起,您奉天命去征讨,惩罚那个独夫民贼,给老百姓除害,为天下造福,元帅您可要努力啊!” 姜子牙赶紧跪下,接过黄钺、白旄,让左右的人拿着。礼官接着主持仪式:“请元帅面朝北,接受龙章凤篆。” 姜子牙赶紧跪拜。左右的人唱起 “中和” 的曲子,奏响 “八音” 的乐章,那音乐声响亮得很,上上下下都能听见。召公奭开始宣读祝文:“大周十三年,正月丁卯日,初一丙子日,西岐武王姬发,向昊天上帝、后土神灵宣告:哎呀!上天怜悯老百姓。老百姓想要的,上天一定会答应。可商纣王轻慢五常,荒废政务,不敬畏上天,跟老百姓结仇,砍断早上过河人的腿,剖开贤人的心脏,作威作福,杀人无数,毒害四海,宠信奸臣,赶走太师太保,废弃法律,囚禁正直之士,天地也不祭祀,宗庙也不供奉,搞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哄女人开心,老百姓无辜受苦,向上天哭诉,上帝都看不下去了,降下灾祸。我姬发哪敢违背老天爷的意思呢,只能恭敬地接受天命,去制止祸乱,不管是华夏还是蛮夷,都要让他们顺从。我们先王为了国家求贤若渴,聘请了姜尚来帮助我;现在特意拜他为大将军,在孟津大会诸侯,彰显天威,除掉那个独夫民贼,让四海永远太平。全靠各位神灵保佑我,帮助老百姓,别让神灵蒙羞;让我建立功勋,承受天命,安抚四方。恳请各位神灵关照,让西土永远光辉。神灵啊,请明鉴。希望各位神灵享用祭品!” 召公奭读完祝文,姜子牙站在台子中间。军政司上台,向元帅报告:“请发令击鼓,竖起大旗。” 两边鼓声响起,宝纛旗 “呼啦” 一下就被拽了起来。军政司请元帅戴上护顶的宝贝。军政官用红漆盘子,捧着一顶金盔上来了。这金盔啥样呢?黄澄澄的,亮得像镜子;上面的花纹精巧玲珑,样式特别好看。竖着三叉,攒着四凤。这是六瓣六楞的紫金盔,缨络飘来飘去,像朱砂迸溅一样。周围镶着珊瑚碧玉,前面还钉着玛瑙珍珠。军政司把金盔捧给姜子牙戴上。又传令:“把袍甲拿上台来。” 军政官高高地捧着袍铠,献到台上。这袍铠又是啥样呢?龙吞口,兽吞肩,红得像火,赤得像烟。这可是在老君炉里烧炼过的,经过千锤万打。绿绒扣,紫绒穿,能扛铜锤,能拿铁鞭。甲上还挂着锁子文。穿在身上的这一领,对应南方丙丁火,像茜草染过、胭脂抹过一样红。上面五彩装饰,绣着千朵花,都是用金子织成的大红袍。系着一条四指宽的带子,是用羊脂玉、玛瑙、琥珀镶嵌,紫金雀舌八宝攒成的白玉带。
姜元帅全身披挂,威风凛凛地站在台上。军政司又传:“把印、剑拿上台来。” 军政官捧着剑、印上台,还捧着一架东西,里面有三样能号令天子、协调诸侯的宝贝;有令天子旗,令天子剑,令天子箭。正看着印、剑上台呢,有人写诗赞叹:黄金斗大掌貔貅,杀伐从来神鬼愁。吕望今朝登台后,乾坤一统属西周。
军政司把印、剑捧到姜子牙面前。姜子牙把印、剑接在手里,高高地举过眉毛。散宜生请武王拜将。武王在台下恭恭敬敬地拜了八拜。武王拜完,姜子牙让辛甲拿着令天子旗,去把武王请上台来。不一会儿,辛甲举着旗大声喊道:“奉元帅将令,请武王上台!” 武王就跟着令旗上了台。姜子牙传令:“请打开印、剑。” 请武王面朝南端端正正地坐下。姜子牙拜谢完,跪在地上奏道:“老臣我知道,国家不能由外人来治理,军队不能在后方遥控指挥,不能有二心侍奉君主,不能犹豫不决地对付敌人。我既然接受了任命,有了节钺的威严,哪敢不使出浑身解数,来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呢。” 武王说:“相父您现在当大将去东征,就盼着您早点到孟津,和诸侯的军队会合,然后赶紧回来,那我就太高兴啦。” 姜子牙谢恩。武王下了台,众将都等着听姜子牙指挥。姜子牙传令:“军政官告诉各位将领,都在三天后到教军场听候点名。今天有三山五岳的道兄们来给我饯行。” 辛甲领命,把这话传给了众将。武王和文武百官都留在金台。
姜子牙离开了将台,往岐山正南走去。哪吒领着一帮师兄弟们来迎接姜子牙。只见大家穿着铠甲,威风凛凛,特别帅气。走到芦苇边,玉虚门下的十二弟子一边拍手,一边大笑着走过来,对姜子牙说:“丞相这威风凛凛的样子,可太给这次出征长脸啦,姜子牙您就是人中之龙啊!” 姜子牙赶忙欠身行礼,说:“多亏各位师兄抬举,今天我能掌握兵权,都是各位师兄的功劳,我姜子牙哪有这么大能耐呀!” 众仙说:“等掌教圣人来了,我们才能给您敬酒呢。”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空中传来一阵笙簧演奏的仙乐,特别好听。那场面啥样呢?有诗为证:紫气空中遶帝都,笙簧嘹喨白云浮。青鸾丹凤随銮驾,羽扇旛幢傍辘轳。对对金童云里现,双双玉女佩声殊。祥光瑞彩多灵异,周室当兴应赤符。
原来是元始天尊驾到了,弟子们都跪在路边迎接。姜子牙趴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弟子祝愿老爷圣寿无疆!” 众门人在前面带路,又是洒水又是焚香,迎接元始天尊。元始天尊上了芦篷,坐了下来。姜子牙又拜了拜。元始天尊说:“姜尚啊,你这四十年积累功德、修行,现在成了帝王的老师,享受人间的福禄,可别小瞧了这事儿。你去东征灭掉纣王,建功立业,分封土地,子孙后代绵延不绝,周朝国运长久。贫道今天特意来给你饯行。” 说完,让白鹤童子:“拿酒来。” 斟了半杯,姜子牙赶忙跪下接过,一饮而尽。元始天尊说:“这一杯,祝你成功辅佐圣主。” 又倒了一杯:“祝你治理国家顺顺利利,没什么忧患。” 再倒一杯:“祝你赶紧和诸侯会合。” 姜子牙喝了三杯,又跪下了。元始天尊问:“你又跪下,有啥事儿要说呀?” 姜子牙说:“承蒙老爷您的大恩,教我本事,让我能拜将东征。我这一去,也不知道是吉是凶,求老爷给我指点指点!” 天尊说:“你这一去没啥大问题,你记住一首偈语,到时候自然应验。偈语是这么说的:界牌关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瘟癀。谨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 姜子牙听完,赶紧拜谢:“弟子一定牢牢记住这首偈语。” 元始天尊说:“我要回宫了,你这些师兄弟们再给你饯别吧。” 群仙把元始天尊送出篷来,只见一阵仙风,天尊就坐着鸾驾回去了。
众仙接着来给姜子牙敬酒,每人敬了三杯;南极仙翁也给姜子牙敬了三杯饯别酒,然后都要告辞离开了。众门人看姜子牙向师尊问去的吉凶,金咤赶忙向文殊广法天尊问道:“弟子我这一去,是吉是凶呀?” 道人说:“你呀,修身养性超越了凡体,还怕啥没谋略进不了五关。” 哪吒也来问太乙真人:“弟子我这一去,咋样啊?” 真人说:“你在汜水关前能把道术发挥得更厉害,到时候就显露出莲花化身的本事了。” 木咤来问普贤真人:“弟子我领了法旨下山,以后啥结局呀?” 真人说:“你进关全靠吴钩剑,可别辜负了在九宫学的仙传本领。” 韦护也问道行天尊:“弟子我辅佐姜师叔到孟津,会不会有啥妨碍呀?” 道行天尊说:“你和别人可不一样,难道不知道你是历代多少修行客里,唯一的全真第一人嘛!” 雷震子来问云中子:“弟子我这一去,吉凶如何?” 云中子说:“你那两枚仙杏能安定天下,能保周家八百年江山呢。” 杨戬也问玉鼎真人:“弟子我这一去咋样?” 真人说:“你也和别人不一样,修成了八九玄功的绝妙本领,在这世间能纵横驰骋。” 李靖来问燃灯道人:“弟子我这一去,是凶是吉?” 道人说:“你也和别人不同,能肉身成圣,超脱天界,以后还能在灵山护法呢。” 黄天化问清虚道德真君:“弟子我这一去,吉凶咋样啊?” 道德真君一看黄天化命运不好,脸上带着死相,就低着头不说话;可心里又不忍心,真是可怜这孩子。真君又对黄天化说:“徒弟,你问前程的事儿,我有一首偈语,你得时刻记在心里,照着偈语做,或许能平安无事。” 道人开始念偈语。这后面到底咋发展呢,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