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难以置信地看着石伊,嘴角早已颤抖到无法抑制。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在精神和身体上给你造成重创,怎么会?”零七仔细回想刚才交手的每一个细节,确定自己没有遗漏,更不会存在失误。
“你一直都说,你的生命里没有一抹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石伊一手将零七打翻在草地上,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为什么会失败。“你醒悟的太晚,你的父母、老师以及同学也尝试着走进你的内心,不怪他们如此看待你,只是你的做法让他们一次一次的感到心寒,让他们感觉到对你付出的爱没任何意义。”
零七还想着站起来反抗,却被石伊无情地踩在脚下,接着是重重的一拳砸在零七的脸上。“你已经输了,任何反抗那只是做无效的挣扎,做好醒悟吧,你的下半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
说完,石伊解开布袋扶起受伤的蒋梅梅,正当他们准备去找许雪梅汇合时,处于迷惘之中的零七沉默一会儿之后,竟然欣慰的发出笑声。
零七慢慢的站起来,伤痛比起精神上的迷惘根本不算事,颤颤巍巍的身躯伫立在漆黑的树林里。“阳光,温暖灿烂的阳光,不是它照射不到我心底,是我那紧锁的心门从来未曾敞开过。讨厌,深恶痛疾的讨厌,不是,他们刻意在回避我,原来一切都支持我完成理想信念。逃避,是我不该做出的选择,”零七再一次鼓足勇气,很显然,他已经力不从心,几次站起来又几次跌倒,不一会儿身上已经满是伤痕。“曾经有过那么一抹阳光,有过熟悉的人愿意接纳我的脾气,接纳我的缺点,每当我犯错,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些爱惹事的同学的那一刻,她总在耐心的疏导我……可惜,我年轻气盛,听不进去。”
“不能仅要外界的帮助,你自己也应该做出改变。”石伊缓缓的靠近零七,蒋梅梅想着拦住石伊,却被委婉的拒绝,“放心他现在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慢慢的靠近零七,唤醒尘封许久的记忆,“你早已关闭的内心是恶魔产生的根本,正是因为的孤独和迷惘影响之下,你才会被黑夜所利用。现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已经没有机会了,这条路是没有结果的路,”零七似乎看到了希望的苗头,却被人一把掐灭,“黑夜不会轻易放过我,无论到天涯海角。太多的秘密不能被世人所知晓,宁愿当做一具尸体带进去棺材,也不想公之于众。”零七说完之后,直接捣碎嘴里的一颗假牙,白色的液体瞬间填满整个口腔,不过一会儿零七血流不止。
这一刻他似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谅解,也看到了久违的阳光。原来所谓的理解和包容是那么容易获取,恨的是我当时,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自己的缺点?等到真的快明白的那一刻,生命已然走到尽头,如果有不甘心,那倒不可能,来到这世上走一遭,至少我没有留下更多的遗憾。
零七弥留之际,向石伊提出一个不请之请,看着他已经奄奄一息,再无生还的痕迹,石伊决定答应下来。
“我一直放不下我那只有十来岁的弟弟,我曾经答应过他,要照顾他直到成年。现在我已经无法实现这个诺言,我想请求你,代替我好好的照顾我的弟弟。”零七颤抖着双手从脖子上取下一把小钥匙,放到石伊手里,“这是我全部的财产,足够照顾他到成年。”
“我答应你,我会这样做的。”
“谢谢!请别把我的事情告诉他,我不希望他眼中的哥哥再蒙上一层罪犯的外衣,毕竟我亏欠了他太多。”话音刚落,零七就已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从他的面容上看,他是高兴的,似乎是得到解放一般的自由,愿使得下一个来回不必过的那么痛苦。
石伊看着手里的钥匙,心里更加下定决心:绝对要将黑夜彻底铲除。
“还能走路吧?”石伊缓缓的靠近蒋梅梅,贴心的询问,“我们得赶快过去和许雪梅汇合。”
“不,我脚已经被他们打肿了,肚子也很难受,真的走不动。”蒋梅梅痛苦的表情一直都有,很难想象刚才是被打如此的狠手。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石伊直接将她背在背上,不用挣扎,用一种最舒服的方式缓解蒋梅梅的痛苦。
“武极死了,你说他的大哥会报复我们吗?”蒋梅梅似乎有些担心,三个人未必打得赢他的大哥。
“我想他一定会的。在之前看来,大哥总是比弟弟更加稳重成熟,而且心狠手辣。”石伊赶紧换一个方式,随着身体的晃动,蒋梅梅竟然直接的被抱在怀里,像宠溺爱人一般的眼神看着石伊。“老是背着你,我的背也不舒服,感觉还是这样抱着比较顺手,你别介意,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你这样做会让我感觉到很不适应,但现在却不一样。”蒋梅梅一脸宠溺的看着石伊,似乎是自己的爱人一样。“我没有将你的事情告诉许雪梅,不过你也隐瞒不下去的,许雪梅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到那时再说吧,可能她知道以后我也不在这个世界。”石伊不想谈及过多的伤心往事,赶忙岔开这个敏感的话题,“你的奶奶很担心你,因为你的不辞而别。”
“黑夜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我不想牵连到更多无辜的人。”蒋梅梅似乎有些不高兴,她知道这样的斗争是无休止的,只要有仇恨存在,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看起来石伊还没有完全展露出原本的实力,刻意的隐瞒只是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对于蒋梅梅也是如此。好的情况是,蒋梅梅并没有对石伊产生误会,她依旧是那个值得关心的小女孩。经过一处突起的岩石,石伊大口喘着粗气,很明显的现在他有点接受不了蒋梅梅的体重,只能故作镇定的持续坚持下去。
“要不然我自己下来算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对。”蒋梅梅很担心石伊现在的身体状况,“就这样可以吧!”
“你受伤了,都是我不理解你的心情导致,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更不应该说那些粗鄙肮脏饿话语,对不起,真的抱歉!”石伊真诚的说出抱歉的话,并且把所有的错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看起来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和他们有所不同的是,你总说着最伤人话,可你做的事是那么温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