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聿不知道该如何言述此刻的心情,眼角都是潮热的。
他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胸口,“你不必这样的。”
傅芝仰着头,唇落在他的脖子,聆听他最动人最动情的声音,含糊道,“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你也一样。我现在这么做,仅仅因为我愿意。”
白聿闷哼,“傅芝,你好像一阵风。”
一阵自由的风,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般的女孩子,清新,自然,特别,引领着他的灵魂。
这两年,他不仅是眼睛看不到,就连灵魂也是茫然的,身处一片黑暗中,不知道他的未来会通向何处。
他庆幸他遇到了她。
可他也很害怕,害怕她会像一阵风,随时会溜走。
他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辗转反侧地亲吻,“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傅芝没有回应他,直接吻住他,将他的衬衣褪到了胸口处。
这样半退不退,更有魅惑力。
腰,就像夺命的刀。
两个人都无穷,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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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摸了摸旁边,傅芝已经不在了。
他急急忙忙穿了衣服下楼来,扣子都扣歪了两颗。
傅芝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牵着铃铛,倚着门看他,“我去跑步了。”
她稳稳地牵着铃铛,“汪汪汪!”铃铛足有好几十斤,在她手里怎么扑腾,都折腾不开,就是这么稳稳的。
白聿:“……”
不知道该怀疑自己,还是该说她太强大。
白聿有些担心,空洞的眼神都透出忧虑,“你要不要休息会?”
傅芝坐了下来,双腿交叠,看向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白聿:“嗯?”
“池塘里面有十朵莲花,我只采一朵。”
白聿:“?”
傅芝:“采九朵莲。”
她走过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白,菜就多练。”
万管家在旁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他这两年最欢乐的时刻,之前没少被少爷怼,每天如履薄冰的,现在来了一位怼少爷的少奶奶,可算是把这些年的气出了。
白聿脸都黑了,傅芝果然还是这副欠揍的调调,一点没变,但现在不舍得骂她了怎么办?
只能忍着。
他调转向万管家,“你去花园浇花。”
万管家:“今天已经浇过了啊。”
白聿面无表情,“继续浇。”
谁让他憋不住笑话自己?
万管家:“……”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傅芝已经进了楼上的卧室,去给铃铛换小衣服,铃铛有一个硕大的衣柜,戴的领结都是爱马仕的。
万管家正要去花园。
“慢着。”白聿叫住他,罕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他注视着万管家,“你今天穿的是一件宝蓝色的工作服?”
万管家:“!!!”
他激动地跑回来,险些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
铁钳般的手扶住白聿的肩膀,这会儿也顾不得尊卑了,“少爷,你看得到了?”
白聿眨了眨眼,而视线又归于一片黑暗。
“我说对了,对吗?”
“对!”万管家已经失去表情管理了,又是哭又是笑的,“我这就去告诉少奶奶,让她也高兴高兴。”
白聿:“先不要告诉她。”
万管家擦擦眼角边的泪水,很迷惑。
白聿倒是很冷静,年轻的脑袋瓜转得就是快。
正好是在do过之后,眼睛又看到了一点,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他觉得有点离谱,但事关他的眼睛,他还是去找鬼医生了。
鬼医生的诊所在一个半山,极为偏僻的地方。
没有人带领,压根找不到这里来。
他正在小房子里熬草药,听到动静,都不回头,笃定道,“你来了?”
白聿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倏然出声,“你是不是穿了一条破洞牛仔裤?”
他之前只闻其声,鬼医生的声音就像是那些央视主持人一样,声音浑厚,根正苗红,他完全不知道鬼医生竟然是这么潮流的一个人。
上身嘻哈卫衣,下身破洞牛仔裤,但偏偏他是个秃头大叔。
“啪嗒——”鬼医生手里的勺子掉了,他一脸愕然地回头,“什么情况?”
白聿找他看病也是很久了,都没什么进展,除了上次新药有了很微末的进展,然而只是昙花一现,就没了影儿。
万管家激动地喜极而泣,紧紧捂嘴,差点无法呼吸。
好歹不是他一个人承受,看这么辣眼睛的装扮了。
鬼医生坐下,在给白聿仔仔细细切完脉以后,凝神,“小处男脱单了?”
白聿:“……”
虽然心中隐约有猜想,但从他人嘴里说出来,还是奇怪得很。
他并不正面回答,“这和我的眼睛有什么关系吗?”
鬼医生笑得意味不明,“你眼睛看不清是因为脑子里有血块,影响了视神经,那些血块无法吸收,而你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可能会促进你的新陈代谢,让血块移动,有所缓解。”
万管家疑惑:“那您之前怎么没说呢?”
鬼医生:“血块的变化,谁也不知道对你家少爷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我们并不敢进行一些冒进的治疗。但现在貌似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说说看,谁是你的福星?”
白聿没回答他,低着头。
越do越好?
听起来离谱,但细想起来更加离谱。
万管家却在向鬼医生鞠躬,对着天,对着地作揖,“谢谢鬼医生,谢谢各路神仙保佑,谢谢少奶奶。”
如果早知道是这回事,能够帮少爷,他就算给少爷和少奶奶下那种药,也得让他们……
白聿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冷着脸道,“不许做些多余的事。”
万管家笑眯眯,“我不做。”
白聿:“也不许和傅芝说。”
万管家脸垮下去,“少爷!”
本来他想着和少奶奶说了,少奶奶肯定会很乐意的。
白聿沉吟片刻,垂下眼帘,“这件事我自然有自己的节奏。”
白聿除了面对傅芝的时候,对其他人说起这种事,他倒也没什么羞耻感。
原来上两性课,他的表情都是很淡的,这只是自然科学而已。
但只有面对傅芝,她就是他的羞涩点,是他的兴奋点。
目前,他不能让傅芝知道这件事,要不然他怕他受不了,她也受不了。
而且,他也绝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把她当工具人。
她是他珍之重之的人,他不想这份情愫沾染一点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