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机舱门打开,顾行之率先下了飞机,他回头望着陆桃。
陆桃探着头,看了外面好一会儿,迟疑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手心,被他轻轻一扯,她便下了飞机。
他现在看上去情绪很稳定,但总让她有种平静的疯感。
明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她的心就是突突的。
“这是……之前你送我的那块孤岛?”
“嗯。”顾行之颔首。
一切如故,蓝天白云,可是物是人非,这次没有芝芝和小白。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依旧是他,他嘴角边依旧噙着笑意。
两人来到了别墅,沿路都没遇到人,也没有上次的本土小孩。
而且这次连那个陆桃不咋喜欢的管家都没看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因为房子大,显得更冷清。
顾行之埋头,他在切寿司,他还记得陆桃前段时间说她想吃寿司,各种都做了一点,像她爱吃的中华海草还有樱花卷就做得更多一些。
他还戴着婚戒,即便做寿司也没舍得摘,修长的手指配上锋利的刀,还有那枚熠熠闪耀的婚戒,这画面简直如艺术品。
陆桃扭头,“我们这次待多久?什么时候回去啊?”
落下的刘海遮挡住男人眼底的阴翳。
他仍旧低着头,不想被她看见,抿了抿唇,很想说“你一回去见到傅芝,你俩就又开始谋划坏主意。”
然而这话被他咽了回去,他不答反问,“这样不快乐吗?”
陆桃很想说这样不快乐啊,她都没芝芝陪了。
好闺闺早已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但想了想,她刚被他逮回来,还是要顺从一点,别惹他生气。
于是她点了点头,又回头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继续看电视,看得是《花园宝宝》。
想到了她和傅芝的那两句暗号,越看真是越想她了,眼眶都酸酸的。
顾行之得到了他想要的答复,心满意足。
两人吃了晚餐以后,便一起要么看电影,打游戏,要么去海边的泳池泡着,看着夜幕下的深海,喝点小酒。
鸡尾酒也是顾行之调的,可能他们最近不来,岛上的酒吧就处于空置状态。
陆桃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岛上游客只有她和顾行之、傅芝和小白这两对,他们不来的时候,总不能让人在岛上等着吧。
喝完酒有点微醺,然后陆桃窝在顾行之怀抱里睡的觉。
就好似她出逃的事,在他这心里都没有痕迹一样,一切如初。
除了在船上抓住她的时候,他小小的发了一点脾气,但其他都没有。
陆桃歪了歪头在想,他都没有露出像小白一样焦灼的表情,是不是在他这,她并不重要呢,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
所以小白要找芝芝,他也就顺带找一下。
不管是不是无关紧要,但陆桃还是埋在顾行之胸膛,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等了很久,她也没有听到顾行之的回答,正要睁开眼帘时,一只冰凉的手掌覆着在她的眼睛上,“嗯。”算是顾行之的回应。
陆桃并不能看到他此刻眼里满满的暗黑和占有欲。
晚上……陆桃睡到一半,突然睁大眼睛。
她彻底醒了。
她习惯性顾行之陪睡,然而晚上却没看到他,大床空荡荡,她人又瘦瘦小小的,显得更孤零零。
她睡不着,走下楼来,想着说看看顾行之在哪儿。
突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这庄园里挂了很多幅画,都是很久之前的,莫不是庄园闹鬼?
一回头,便看到一抹暗影站在楼梯拐角处。
吓得她汗毛都竖了起来,环抱住胳膊,睡衣搭在皮肤上愈发冰凉。
整个别墅没开灯,因此显得特别阴暗,只有拐角窗户透出来的光笼罩在男人暗色缎面、材质极佳的睡衣上。
陆桃睁大眼睛,依稀可见顾行之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红酒微微摇曳着,配上他白得晃眼的手,格外好看。
陆桃上前走了两步,走得近了,再加上月亮位置的转移,霜冷的月光一寸一寸笼于男人脸上,能依稀看到他四分之一张脸,乃至半张,他唇边悬着一抹冷到极致的笑容,宛若被霜冻住的黑色玫瑰,绝美,却也极冷。
陆桃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男人终于开腔,声音又凉又轻,似是深夜的雾气在空间内弥散开来,“你是准备又逃走么?”
只是听到这句话,本着求生的直觉,陆桃心底没来由地一骇。
她的直觉往往最准了,于是她连退了好几步。
顾行之走上前来,抢在她后退到退无可退,几乎掉下旋梯时,十分用力地揽住她的腰。
陆桃吃痛了下,几乎听到了她骨节的声音。
她的腰本就很纤细,不盈一握,在他很大的力道之下,更是显得很易折。
他扳起她的下颚,十分用力,幽凉的手揉红了她本就很敏感的肌肤,蓦地落在她的脖子上,咬着牙关发出声音,“是不是我们一起死了,堕入地狱,你就再也不会逃走了?”
陆桃打了个寒颤,眼眶里不由自主蓄上了温热的晶莹。
这像顾行之,又不像是他。
好陌生,但又不由自主地心痛。
“顾……”
话还没说完,他堵住她的嘴,发疯地啃咬她,再也不似以往的怜惜。
迎面而来的全是他清冷冰凉似深海的气息,带着抹窒息感。
他哪里都堵住了,她完全发不出声,今夜的他力道惊人。
他冰凉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最终还是不舍,落在她的锁骨处,轻轻一抿。
陆桃眉头锁得很紧。
今夜,无论是旋梯处,窗帘,厨房,都留下了他们交缠的身影。
反正这里是座孤岛,谁也来不了,男人便愈发肆意妄为。
她又痛又难受,在两个极端中间摇摆。
今夜的他前所未有的疯狂……
什么发乎情、止乎礼的人设崩得细碎。
他似乎很喜欢听她的声音,因此也愈发恶劣,甚至还在她耳畔轻声提醒她自己听,听她气促的声音,听她失控的种种。
陆桃根本控制不住,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但已感觉不到痛了,唇上只是发麻。
这一夜,天神大人似乎终于褪下了他的伪装,原来他竟是性子脾性恶劣又暴烈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