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叶静从侧门出来,往那条熟悉的长椅走去。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三个星期,前两次月云都没有来,每次若叶静都坐着等了整整一个小时。第三次若叶静如约而至,坐在长椅上安静地等着。
“嗨。”月云从若叶静身后拍了拍她,若叶静吓了一跳。
“姐姐。”若叶静起身抱紧她。
“前两次我都没来,我知道妹妹肯定在等我,但我的心真的很累,对不起。”月云也抱着若叶静,愧疚地说。
“我不在意,那是不是说明姐姐现在很开心?”
“嗯,诺亚安她为了我舍去了王室的事情,还和我接吻了。”
“真的?”若叶静又惊又喜,拉着月云的手坐下。
月云和若叶静交换着各自的故事,为对方的幸福而由衷的高兴。
“诺亚安能为你放弃这些,说明我说的都没错嘛。”
“我的妹妹最聪明了。”
二人牵着手开心地笑了起来,注视着对方的笑脸,彼此脸庞的距离慢慢缩短。月云和若叶静闭上眼睛,浅吻在一起。
“不我怎么又……”若叶静如梦初醒,睁开眼连忙甩头。
“呵呵。”月云轻声笑着,揉着若叶静的脸。
“就当是我们之间表达感情的方式,而不是为了从对方身上索取什么。”
这次接吻的感受和之前完全不同,若叶静在心里接受了这个解释。
“呼……呼……啊!!”月天被揪着脸弄醒,惨叫声把残也吵醒了。
“最近几个月查寝少,没想到你都敢跑这里睡觉。”月清气呼呼地看着月天。
“抱歉,我应该让她回去的。”残给月天辩护。
“你少包庇她,月天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
“月清阿姨,等残康复你让她和我住一个寝室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整天串寝室了。”月天乞求。
“你这个……”
月天缩着头,残也用手护着她。
“一码归一码,是可以的。”月清的态度突然回转。
“啊?”月天怀疑自己的耳朵。
“每个人都有一次换寝室的机会,需要双方寝室所有人的同意,而且六年里只能换这一次。”
“你又不早说,不然我早就搬过去和残同居了。”
“但以你现在的表现,我不可能批准你的申请。只要我不许就算你可以换也没用。”月清严肃地说。
“呜呜呜我错了月主任,我真的有好好学习,上学期的成绩也还算可以的。”月天下床抱着月清的腰。
月清愤愤地叉着腰,看着装哭的月天。
“明天把五百字的检讨交给我。”月清甩开月天的手。
“还有换寝室的申请。”
月天的表情骤然反转,抱着残喜形于色。
“我的……手……”
“你怎么确保能通过?”留着长发瘦弱男人打量着手里的黑金卡片,身上的大衣和杨启夏欢的一模一样。
“检测设备的原理是用少量魔力激发卡片内的魔导线路形成特定回路,我的人研发的,还需要更多的理由让你信服吗?”对面的男人穿着王室的制服,二人身处王宫某处的办公室内。
“低级技术。”
“你知道答案以后看题目就是这样的,而且卡片内的线路一接触空气就会氧化烧毁,这样够高级吗?”
“我的作品每个都是我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心血,绝对不能因为你的急于求成而白白浪费掉一个。”瘦弱男人怀抱双手,脸色苍白,但是漆黑的双眼和灰白的瞳孔异常有神。
“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那个女孩完全就是半残废的状态,要是你的人这都杀不掉她并且拿回嗜,我看你这么多年的心血还有待更长时间的提升。”对方也不甘示弱。
“我要求的掩护一个都不能少,在王都举办那种活动,必然会有王室的部队参与安保。”
“这次不会有王室部队,他们大部分忙着处理你造成的麻烦,剩下的人站岗轮换已经吃紧了。而且按照你的说法,你最弱的人手都可以完胜王室部队的任何人,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的作品是完美的,但完美不代表万能。”
“这是机会,以小博大的机会。哪怕没有把嗜拿回来,只要你杀掉她,嗜就成为了一个不稳定的变量,还能给你创造更多的机会。”
“我会到这里来,就说明我至少认同你的部分想法。我只是想确保我的作品不会因为你的失误而在绽放之前凋零。”瘦弱男人伸出手戳着对方的胸口,手背上刻画着青黑色的纹路。
“你觉得我就想看计划失败吗?”对方抬起头,目光恨不得刺穿瘦弱男人。
瘦弱男人把卡片揣进口袋,立起领子带上黑帽,看都没看对方扭头走出办公室。他走到电梯口等着平台上升,诗严抱着一堆文件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谁?”诗严看不清帽沿下的脸,但肯定不是王宫里的常客。
“房产商。”瘦弱男人随手掏出一张名片展示给诗严看。诗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男人的手指正好挡在了他的名字上。名片上男人的照片脸色发白,侧脸有一大块黑色,像是胎记又像是烧伤后的疤痕。下面还有一两排公司名称和资料,看着有模有样的。
“哦……”这样的话挡脸似乎情有可原,诗严走出平台,让男人下去了。
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好巧不巧她最讨厌的可以被称作“同事”的那个男人正靠在走廊窗台上抽烟。诗严瞥了他一眼,推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里有一个青年坐在之前张偃月坐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小叠纸。
“安保那边的?有什么事?”诗严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是圣堂学院开放日的巡查人员组成出了问题,现在没有王室部队成员可以参与巡查。”
“那就往下一级找市区巡逻部队。”
“好的,请您填写候补人员需求表。”青年把纸张递给诗严。
诗严看着空白的表格,手里握着笔却迟迟没有动手。
“诗严执行官?”青年不明白诗严为什么突然发起呆来。
“我改变想法了,让双刃的人去。”诗严开始动笔。
“这?可以吗?”青年看着诗严毫不犹豫地写着,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找偃月大人签字,再交到你们那边。”诗严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换寝室?”若叶静在兰芝和月天的寝室里,月天埋头写着检讨。
“对啊,我和你换一下,两全其美。”月天说。
若叶静看了看兰芝,正精心修剪着指甲。
“没……问题……”若叶静断断续续地说。
“要不是我之前不知道,早就和你换了。”月天还在奋笔疾书。
“听说你的父母开放日会来?”兰芝打磨着指甲,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若叶静。
“会来的,我也很想他们。”
“不介意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吧?”兰芝托起若叶静的下巴问。
“我有告诉过他们残的事,他们好像不太介意女生之间谈恋爱。”若叶静说。
“你的父母对待残,真的和对待你一样吗?”
听到兰芝这样问,月天停下了笔,抬头望着若叶静。
“这个……当然,她和我就像亲姐妹一样。”若叶静勉强笑笑。
兰芝瞄了一眼月天,收回手继续打磨指甲。
“你连我都骗不过。”月天把椅子转过来面向若叶静。
“我爷爷对我们是一样的。”
“我知道残之前穿的便服都是你的旧衣服。不是对他们有意见,我只是想知道。”
月天的眼神很真诚,让若叶静不好意思继续骗她。
“我父母其实,很不赞成残寄养在我们家这件事,但我爷爷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们只能默许。他们经常在外地工作很少在家,一些比较大的节日才会回来。在家的时候他们基本不和残说话,礼物也从来没有给残准备过,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若叶静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歉意。
“他们觉得会残威胁到你的安全,就像我父母一样?”月天表情没有太多变化,问道。
“我觉得,他们想的更过分一些。”
若叶静注意到月天的手紧紧握着笔,指节都有些发白。兰芝一只手放在月天的肩头,月天没有再回应若叶静,转过身继续写检讨去了。若叶静低头叹气,两手手指交错在一起。
“你对残很好,这就足够了。”兰芝安慰着若叶静。
“我总和别人说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我自己却从来都没和我父母说过让他们对残好一点,我真是……”
若叶静把头靠在兰芝身上,愧疚地闭上眼。月天默默动着笔,兰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了?”
夜晚,残躺在病床上,月天拿了张椅子坐在残的旁边,玩弄着残的黯红短发。
“这可是少有的机会,你只能乖乖听我指挥任我为所欲为。”月天看着残说。
“是是,月天大人。”残浅笑着说。
残越是这样,月天越感觉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聊天。
“你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和我说,现在换我满足你的愿望。”
“可是和月天在一起怎么样都开心……”
“你就没有想和我抱怨的事情?遇见我之前,在若叶静家也没有?”
“那个时候不认识月天,但也很快乐。”
月天不知道残在是装傻,还是完全不在乎,也可能二者都有,反正她自己心里酸酸的,摸着残的头。
“开放日我们爸妈也会来,本来可以让他们看看你有多帅的。”
“又要见爸妈……我还是感觉很紧张……”
“你是为了我才成这样的,说不定他们还得骂我呢,轮不到你紧张。好了好了,晚安时间。”
月天俯下身去,在残的嘴唇上轻轻留下一个印记。
“爱你,残。”
“爱你,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