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子
赵行渊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又抬头看向赵九笙,她出手拿下这两人却并不想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吗?
赵行渊追了上去,然而不等敲门,就见赵九笙拿了包袱出来,顿时着急问道:“你为何要夤夜离开?”
赵九笙如实相告,“总归事情算是解决了,个中细节赵公子协同县令查一查便能清楚,我说过我要去寻家人,自是不想县令来了之后,逮着我问。”
赵行渊听着这番话,胸膛里似乎燃着一簇火苗,烧的他难受,也让他有些生气。
她夜里入住听了这事,便侠义心肠的出手帮郾城解决了连续杀人凶手,本是一个不怕事,不惧危险的人,却唯独不把她自己当回事。
夜里本该休憩,还要夤夜赶路,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么不要命的赶路,是会伤着她自己的。
“你的亲人定是不希望你这般奔波劳累,我也瞧出来你不想让人知晓这件事跟你有关系,我瞒下便是,你多少也顾惜着自己身子。”
赵行渊软言劝着,凝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到一丝动容或是犹豫。
然而并没有,赵九笙的眼里只有古井不波的平静。
但听他说这些,也是担心自己有危险,赵九笙抱拳一礼,“多谢赵公子关心,我在世亲人年事已高,一日不见她,我便放心不下,还请公子体谅。”
说完赵九笙侧身就下楼了,赵行渊心中焦急,却不好再说出挽留的话,但还是跟了下去。
赵九笙走到楼下,将小二唤醒,小二睁开眼就嘴里直念着有鬼,眼神空洞的看着一处,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赵九笙从包袱里取出一只瓷瓶,拔出塞子倒了一点在自己指尖,点在小二太阳穴上,轻按了两下,小二这才眼神清明了些。
见着赵九笙在自己眼前,就说了句,“鬼来杀人了。”
赵九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镇静,然后说道:“那不是鬼,那是人,他们母亲怀胎前,或是怀胎时服用了损体药物,导致他们成了畸胎。”
“这位公子已经制服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她说完把瓷瓶放在了桌上,对跟来的赵行渊道:“这药我留下,城中之前也有人见到被杀之人受到了惊吓,多次点涂轻按,再配以凝神静气之药服用,便能治疗。你的仆从今夜受了惊吓,也同这位小二一样,用一次就能恢复。”
赵行渊将药收入袖中,看赵九笙的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她竟不怪那两个刁蛮的仆从,虽然之后他也惩治了两人,但并未赶回去。
他很清楚这两人中途被赶回去,只会落得一个凄惨而死的下场。
这次出来已经有四个月了,也是时候回去会会他那几个屡次派人刺杀他的弟弟们了。
刚好也可以把这两个仆从带回去,还给他母亲,让她下次别再给他塞人了。
赵行渊对着赵九笙拱手一礼,“多谢姑娘。”
赵九笙朝他回了一礼,说了句告辞就走出了客栈,去马厩牵了马,策马离开。
赵行渊关心她夜行是真,但今夜定是会同那县令审问这件事,等到明日她再走时,赵行渊定然又要同她打探,她师承何处,药从何来?
赵行渊此人好奇心很重,她可没时间给他一一解惑。
赵行渊目送她走远之后,才看向地上晕死的两人。
小二也捋清了怎么一回事,也敢瞧上一眼了,虽然还怕着,但也知道是人。
瞧了几眼后,就扑通跪在地上对赵行渊磕头,“感谢公子帮我们郾城除了害,让我们以后都不用提心吊胆了。”
他道了谢后又对着门口磕了几个头,“姑娘见谅,小人刚刚耳朵虽都听清了姑娘的话,脑子还没转回来,多谢姑娘救了小人。”
说完后,小二就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拿了锣出来敲,一边敲一边喊:“大家快起来瞧啊,杀人凶手落网了。”
小二楼上楼下敲了,还跑到外面去敲,“咱们郾城的杀人凶手落网了,不是鬼,是一个人,长了两颗脑袋的人,大家快起来看呐。”
不消片刻,大半个郾城的人都醒了,之前夜里没人敢出来行走,更夫也不敲更了,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都穿衣起床来看看这长着两个脑袋的凶手。
穆安趁着这会时间把两个仆从唤醒了,用药让他们恢复了神智。
赵行渊则是被客栈里的人簇拥着,无可奈何的被迫接受他们的感谢。
县令很快就来了,百姓们让出道来。
县令下马之后就擦了擦额头的汗,师爷对着百姓们拱了拱手,“乡亲们,夜深了,大伙儿回去休息,县令大人会连夜审问这犯人,明儿个一早,大伙儿去县衙,县令大人当着大伙的面,再判决这杀人凶手。”
百姓们得了师爷的保证,就交头接耳的结伴回去了。
衙役们把兄妹两人身上的武器都搜刮了出来,然后用绳索捆了又捆,还是打了死结,叫他们挣脱不开。
几人抬着上了囚车,然后请着赵行渊一行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县令屏退了左右后,就膝盖一弯跪了下去,“郾城知府杨开拜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恕罪。”
赵行渊道了声免礼,杨开这才战战兢兢的起身。
他怎会不惶恐,这一个月来他不仅怕死,还怕丢了乌纱帽,这案子一日未结,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今夜正合眼睡着,师爷就在外面把他的门敲的震天响,他以为又有人死了,又惊又怕的开了门,师爷却是说,上面来人了。
他还以为这事总算上达天听,派了人来破这鬼杀人一事。
岂料来人竟亮出东宫腰牌,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又从穆安那里得知,太子此行保密,在外不可暴露身份,这才胆战心惊的去把犯人押了回来,屏退左右后跪下拜见。
关于朔国太子凌叙白的事,他远在郾城也只是听说一些,只知道这位太子,深受太上皇器重。
太上皇退位前留下一纸诏书,太上皇唯一的儿子,也是如今的朔国皇帝凌延瑞继位后,就立皇长孙凌叙白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