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祝梧桐终于回来了,佳康郡主道:“姐姐怎么去了那么久,太后可是一直念叨你呢。”
祝梧桐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太后驾到,我自是要下厨露一手。”
太后便笑道:“是么,那哀家可得好好品尝品尝听澜的拿手好菜了。”
祝梧桐便让奴婢传菜。
她做的清蒸鲈鱼和八宝野鸭也都端了上来,祝梧桐介绍了一番,姬太后也品尝了,赞不绝口。
三人吃得尽兴,本来说胃口不好的佳康郡主也多吃了一些,就是吃着吃着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腹痛,手中的筷子‘啪’的就给掉地上了。
一旁伺候的奴婢赶紧上前。
转瞬之间,佳康郡主面色已是发白,她看向祝梧桐,眼神含着恨意,咬牙切齿的道:“祝梧桐,你给本宫下药。”
祝梧桐站了起来道:“我没有,郡主莫要信口开河。”
佳康郡主手按着自己的小腹,声音发颤的道:“求太后为繁星做主。”
姬太后喊道:“快扶她到一旁躺着。”
佳康郡主便被奴婢扶到一旁坐了下来,就见她坐过的地方有片血迹,这是有小产的迹象了。
她疼得直哼唧,一声比一声大,姬太后气恼,冲祝梧桐喝道:“跪下。”
祝梧桐预感到不妙,她千防万防,还是掉进了两人一起预谋的圈套里了。
其实,无论如何,今天这场阴谋她也是避不开的。
祝梧桐此时也已知道,姬太后看见佳康郡主手腕上的玉镯后,已告诉她了真相,两人将计就计,拿这件事情针对她做了个套。
萧知行,你快回来呀。
祝梧桐跪了下来道:“妾身什么也没有做,太后若是不信,一会太医来了,可以让太医逐个验下这所有的菜。”
姬太后对她一脸失望的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梧桐,哀家以为你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
不曾想,你竟为了一己之私,想要谋害王府子嗣,你当真是狠毒至极,来人,把她给本宫押下去。”
姬太后的宫女冲上来就把祝梧桐给控制住了,她继续吩咐道:“把郡主带回宫中,请最好的太医。”
吩咐完事,姬太后沉着脸就走了。
王府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晴空和余霞就要冲上去理论,被花嬷嬷一把拽了回来。
她到底年长一些,老练成熟,遇事不慌。
几人立刻往海棠苑去了,唤来了刑寂,把这事告诉他了,让他速去军营禀报世子。
刑寂不敢怠慢,快马加鞭的去了。
那厢,祝梧桐被带到了永寿宫审问。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承认,面对咄咄逼人的太后,她道:“还请太后明察,就是给妾身一百个胆子,也万不会做出毒害王府子嗣的阴德之事。”
太后的意图也再明显不过,就是想给她安一个谋害王府子嗣的罪名,借着这个机会轻者休了她,重者甚至可以杀了她。
可她这话让太后更为恼怒,这仿若再骂她干了有损阴德的事情。
不错,能走到这一步,在她还是王妃的时候,便靠着这样的手段,毒害了不少子孙。
姬太后身边的嬷嬷上前道:“禀太后,若不对她用点刑,她是不会招的。”
太后点头,示意人拉下去用刑。
佳康郡主这边,太医在不久之后也过来禀报了。
没有保住,也在太后的意料之内。
太医说佳康郡主食了可致人小产的药,药效霸道歹毒。
有了太医的说辞,就可以把祝梧桐的罪名给坐实了。
待太医退下后,她的嬷嬷又过来回话,说祝梧桐嘴硬得很,不肯招。
姬太后冷冷的道:“那就打到她招为止。”
吩咐完话,姬太后就去看佳康郡主了。
这一胎没有保住,佳康公主哭过后便是滔天的恨意。
她自然认为这一切都是祝梧桐促成的。
姬太后在她身边坐下来,拿了帕子给她拭眼泪,安抚道:“可怜见的,快别哭了,哭得哀家心都要碎了。”
佳康郡主哽咽道:“求太后给繁星做主。”
“哀家已命人用了刑,但她嘴硬得很,过一会儿,伯棠就该入宫来找人了。”
佳康郡主挣扎着要起来,道:“太后,让我见见她,我要问问她,为何要害我的孩儿。”
太后允了。
只是她刚小产,身子还很虚弱,由奴婢扶着过去了。
祝梧桐被关在永寿宫的偏角之处,房间四面无窗,屋内昏暗。
她双臂被绑在木柱上,身上看不见血迹,但若细看,就会发现,她十指尽是血迹和针眼。
十指连心。
下面的人知道如何用刑才会让人痛苦,外人还轻易看不出来。
佳康郡主挥挥手,让宫女退下了,她一步步走到祝梧桐面前道:“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儿?”
祝梧桐疼得没什么力气说话,听见她的声音后微微睁了睁眼,用气无力的道:“和我没有关系。”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
她抬手就掐向祝梧桐的脖颈,恨声道:“你害死我腹中的孩儿,我今天就让你一命低他一命。”
祝梧桐被掐得直翻白眼。
这一世,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真的会很不甘呢。
她仿若看见世子冲着她奔了过来。
“啊……”
一声惨叫,出自于佳康郡主之口,确实是萧知行急奔而来,一入门,就看见祝梧桐被掐了脖颈,人被绑在这里。
管她什么将门之后,萧知行进来就掐住了对方的脖颈给扔了出去。
人被摔在了墙上,佳康郡主惨叫一声,撞得她脊柱几乎要断。
“梧桐。”萧知行又急忙给她松了绑,把全身发软无力的祝梧桐抱在了怀里。
“伯棠,你这是干什么?”姬太后的声音传来,声音透着几分严厉。
萧知行道:“我要把人带走。”
姬太后面上不悦:“伯棠,我说过,这不仅仅是王府的家务事,她毒害的是将门之后,是佳康郡主,
她致郡主小产,这等毒妇,就该处死,一命换一命,但怕她死了会冲撞了你,就关禁闭吧!”
祝梧桐是为冲喜才嫁入王府,处死自然不妥,休也不行,便只能永远关着了。
萧知行面色阴寒,道:“郡主小产,与梧桐无关,是我把太后赏给梧桐的玉镯……”
嘴突然就被捂住了,祝梧桐的颤颤抖抖的伸着手触碰到他的唇角,颤声道:“伯棠,我想回家。”
她知他想说什么。
他想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想说是他把太后赏她的玉镯拿了去,送给了郡主,在上面涂了可致人滑胎的药物。
她不允许他这样说,这会毁了他的清誉。
佳康郡主是将门之后,功臣唯一的遗孤,一旦让他坐实这个罪名,传扬出去,如此待功臣遗孤,他会被唾弃。
甚至会失了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