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面风雪有多大,萧天祁说走就走,去了凤王府。
这个时候萧知行通常不会在府上,他径直就去了海棠苑。
风雪大,没什么事奴婢也鲜少在外面走动了,余霞晴空以及花嬷嬷也都在屋里陪着主子聊天,说话,以至海棠苑的奴婢都没第一时间发现他进来。
还是刑寂疾步跑了出来喊道:“二爷要见夫人,还请容我先去禀报一声。”
萧天祁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边举步往里面走,一边大声喊道:“嫂嫂,怀瑾来给您请安了。”
屋里的祝梧桐一听他的声音都要忍不住蹙眉,下一刻,他就大步流星的跑了进来,先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怀瑾给嫂嫂问安了,嫂嫂安好。”
祝梧桐冷睨着他道:“没你在的地方,自然安好。”
扎心了。
她又好整以暇的道:“姜揽月为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既然回来了,就过去看看吧,最好今天顺道把人一块接走。”
萧天祁正是为这事而来,见她主动提起,猜着她果然为这事不高兴了,便道:“嫂嫂你又何必故意气我,她生的孩儿与我没有关系,
我就不愿她生,只是她一直躲在母妃的院中,母妃又处处拦着我,说来说去,只怪我太过优柔寡断,心地善良。”
他还委屈上了,祝梧桐只觉得好笑,他又道:“当初我若稍微心狠一些,也不至于让她先生出孩儿,
她若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实在也是她妄想了,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不会容她进我的门。”
“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你无须和我说你的家务事。”
“是嫂嫂先说的。”
祝梧桐:“送客……”
花嬷嬷立刻上前道:“二爷请吧!”
萧天祁也不在意她对自己冷脸,能看见她,和她说上几句话,他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他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怀瑾告退。”
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走了。
如今朝堂的局势他自然也是清楚的,照着这个架式,两国之战可能会提前上演,他就盼着萧知行一去不返,一切就会和前世一样了。
来都来了,他便去给母妃问了安,顺道去看了姜揽月。
齐侧妃不放心他,就跟着一道去了。
看到萧天祁突然过来,姜揽月也挺防备他的,把孩子抱在了怀里道:“请二爷恕妾身身体不适,无法起来请安。”
萧天祁看着她,丝毫不避讳的道:“姜揽月,我知你想母凭子贵,但你不会有这一天的。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从两千年后来的,你们那个时代的男女,自由,平等,婚姻自由,爱情自由,女子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自己的领域也可以闪闪发光,绽放光芒,受人追捧,受人尊敬。”
姜揽月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说的这个时代,离她也已经太远太远了。
她身处此地,再也回不去了。
齐侧妃摆摆手,让奴婢下去了。
姜揽月说话古怪,在王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她的这些言论,在王府也曾传得沸沸扬扬,大家只觉得她疯颠了。
得到的不过是嘲笑罢了。
萧天祁又道:“你现在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来自两千年后的女子,你已不再是从前的你了,这话我以前曾对你说过,现在再对你说一次。”
前世的时候,他曾对她说过,她变得越来越让他陌生了。
可惜他现在无论说什么,对方也听不进去了。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她只要苟到萧天祁承袭后再除掉他,她唯一的孩儿便可承袭了。
“我知你得了一些机缘,也知道了一些前尘之事,你既然知道,就该想法逃离这个地方,去重新追求你的幸福,而不是继续和我纠缠不休。”
姜揽月不肯承认自己知道了前尘之事,否认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随你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又白活了一场。”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了。
齐侧妃急忙追了他出去。
姜揽月气得拳头都紧了。
她不会白活一场,白活一场的是他……萧天祁。
那厢,齐侧妃追着儿子出去道:“怀瑾,你过来,母妃有话和你说。”
萧天祁就又跟着她回屋了。
屏退了左右的婢女,齐侧妃道:“至今没有找到你父王的下落,一天找不到他的人,我这心里一天不安生。”
当初萧慕汐离开的时候,本来是派人暗中跟踪着了,可走着走着,她那些暗处跟着的人都没有踪影了。
齐侧妃自然不知道,她派去跟着的人,都死了,便没有人回来传递消息了。
“我总觉得,你父王在酝酿一个极大的阴谋。”
“不管什么阴谋阳谋,只要母妃守在这王府里,便不会有什么危险临到你。”
话虽如此,齐侧妃心里还是不安。
凤王爷不在王府,就应该预表她是安全的,可连他的踪影都找不到,派着跟踪郡主的人也不见了,这不就证明了他们的去处不能为人所知。
他们在酝酿一场阴谋。
萧天祁倒是不担心什么,只要两国开战,萧知行就得上战场,只要他从战场上回不来就行了。
安抚了齐侧妃后,他从玲珑苑里出来,离开的时候他再次看向海棠苑,暗道一声: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的。
总有一天,这个地方会完全属于他。
怀着这样的心理,他走出凤王府,不料,萧知行今天早早回府了。
兄弟二人在王府门口相见,萧知行面上明显的冷了几分,“你来干什么?”
“来看母妃,顺道来嫂嫂请安。”
说完话,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的去了。
萧知行举步进了王府,回到海棠苑,对笑脸相迎的祝梧桐道:“萧天祁又来找你了?”
祝梧桐隐隐觉得他这话带了些恼意,无语的道:“脚在他腿上,我哪能拦得住。”
怎么现在冲她发起火来了。
“就怕有人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给自己留了一手。”
“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话说到这里就有点火药味了,祝梧桐面上也冷了几分,“我在你心里竟是这种人?”
萧知行打量她一眼,“你是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吗?”
这人明显的是要与她吵架呀?
祝梧桐也气了,“我不清楚,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人?”
“你还是先冷静冷静吧。”
他转身走了,一副我不和你架的架式,祝梧桐差点被气到原地升天。
见过会气人的,没见过这么会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