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似墨,浓稠得化不开。江红思甫一踏入江府自家院子,便瞬间被一群人重重包围。为首的,正是她那平日里佯装“慈祥”的父亲江老爷,以及如同苍蝇般聒噪不停的二弟江二少。
“好哇,江红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闯入药库,盗取药材!”江老爷一声怒喝,声若雷霆,唾沫星子险些飞溅到江红思脸上。此刻,他那张苍老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狰狞可怖,哪还有半分为人父的慈爱模样?
江红思冷冷一笑,目光如电,环顾四周。只见众人皆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平日里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的下人们,此刻也纷纷撕下伪装,眼神中满是幸灾乐祸。
呵,果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
“爹,您这话从何说起呀?”江红思故意做出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微微喘息着,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解与委屈,“女儿身子本就孱弱,连房门都极少迈出,又怎会跑去药库偷东西呢?”
江二少见状,赶忙像条摇尾乞怜的狗般跳了出来,大声嚷道:“哼!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谁不知道你这个病秧子,平日里鬼点子就多!药库药材无故减少,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
“二弟这话可就有意思了,”江红思语气依旧不紧不慢,然而眼神却陡然锋利如刃,恰似一把寒光出鞘的利剑,“你倒是说说,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偷药了?仅凭莫须有的罪名,就想往我头上扣,你们还真是高估我了。”
“这……”江二少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过是想趁机落井下石,压根就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江老爷见状,脸色愈发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他冷哼一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家长姿态,大声呵斥道:“江红思,你少在这儿狡辩!咱们江家家大业大,岂容你这病秧子肆意撒野!你不仅偷盗药材,恐怕还挪用了家族账目上的资金!”
“哦?”江红思柳眉微挑,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浓浓的嘲讽。她早就料到,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既然如此,那就请父亲和二弟拿出证据来吧。”
“这……”江老爷和江二少面面相觑,他们哪里有什么证据?不过是想借题发挥,妄图将她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罢了。看着他们那副狼狈的嘴脸,江红思心中暗自冷笑,这帮人还真是把“演戏”这门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既然拿不出证据,那这便是赤裸裸的污蔑了。”江红思的话语坚定有力,如金石掷地,在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她将目光缓缓投向一旁,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管家,语气平淡却暗藏锋芒地说道:“管家,你可要瞧仔细了,这里可是江家。”江管家眼皮猛地一跳,心中莫名一阵慌乱,竟不敢与江红思的目光对视,浑身不自在。
只见江红思缓缓伸出手,从袖口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江红思所拿出的这张薄纸,正是她暗中精心调查得来的铁证——江父与江朝源密谋夺取她继承权的信件,白纸黑字,清晰分明,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还有吴账房亲自画押的供词,将江父如何指使他篡改账目,意图嫁祸于她的阴谋,揭露得淋漓尽致。
“这是什么?!”江父见状,一把夺过信件,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戳中他的要害,让他无所遁形。江二少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如纸,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被江红思识破,这怎么可能?!周围的下人们见状,也不禁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江父和江二少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鄙夷。
这事儿,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呵,”江红思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父亲,二弟,没想到吧?你们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一心要害我,到头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江父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手指着江红思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逆女!你竟然敢……”
“我敢什么?”江红思毫不畏惧地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如鹰,“我敢揭露你们的丑恶行径,敢让你们身败名裂!”
江家众人望着江红思,仿佛看到了一位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他们惊慌失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江红思看着他们那副丑态百出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之感。她要让这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知道,她江红思,绝非任人宰割的柔弱羔羊!
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江红思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脸色愈发苍白如纸。
不行,她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叹息,“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