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祸福难料
望着梨花带雨的袁九月，伏常山本想训斥两句，说她都这么大了还成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皱着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袁九月的后背。
“好了好了，伏老头还健在呢，哭得这般伤心，让旁人看了还以为你师父死了一样。”
樊旧站在门口劝慰道。
伏常山原本沉浸在师徒重逢的感动当中，被樊旧这么一说，刚要掉下来的眼泪生生给憋了回去。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莫要多说，显得你长嘴了是不是？”
伏常山朝他怒骂道。
“伏老。”
司杳音打了声招呼，与满川一齐走进了屋里。
伏常山点点头，就当回应了。
又过一会，袁九月终于抽泣着渐渐停了下来，她抬眼正好望见伏常山皱着眉头的眼神，眼泪又忍不住再掉下来。
“师父，你好像又老了许多……”
伏常山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急速咳了几下。
袁九月急忙替他拍了拍背，关心道:“师父可是身体有恙？要不要九月替你看看？”
伏常山瞪了她一眼，将她轻轻推开，才招呼着众人入座。
房里终于清净了些。
“金陵遇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伏常山问道。
司杳音于是将那一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给说了出来。
樊旧听完皱了皱眉道:“怎么又跟关外扯上了关系？”
司杳音也疑惑问道:“又？伏老也碰到了关外的人？”
伏常山点点头，便将华山之事挑了些不重要的说了说，像那白无疆要他去杀人，或是此事若不成会怎样，他却全然未提。
“师父，我要跟你一起去华山。”
袁九月插嘴说道。
“胡闹！”
伏常山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了。
“我去华山是帮白无疆办事，你且在京城等我，待我回来，你也就不用入宫了。”
袁九月摇摇头，开口说道:“不成，师父，虽然你说的轻巧，但我知道，连皇上自己都要人帮忙的事情，定然不会那么简单的。”
伏常山眼睛一瞪，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袁九月被噎了噎，转过头不再说话，自顾自生起了闷气。
司杳音想了会，才开口:“伏老，我此行也是想走一趟关外，好将此事做个了断，不然一群只在暗处的敌人，总是让人不太放心。”
伏常山点点头，神色郑重:“嗯，关外不比中原，你行事务必更加小心一些。”
司杳音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道:“听说二哥这些日子也在华山附近，伏老到了华山，若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找他。”
樊旧点点头道:“老二向来机敏，到了华山，确实可以先行会合。”
樊旧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问道:“这些日子怎么一直没听到老三的消息？可是又去哪里了？”
满川看着袁九月，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看她怎么回答。
袁九月脸上微红，扭捏着开口道:“余叔帮我去寻一个人去了。”
伏常山见她说话神态有些不太正常，狐疑问道:“寻谁？”
司杳音笑着看了袁九月一眼，又转头朝着伏常山说道:“你那乖徒弟看上人家藏剑谷的高徒了，让三哥盯梢去了。”
伏常山心中一惊，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成不成。”
袁九月见师父不同意，心里一急:“师父，你连见都没见过他，你怎又知道不成了？”
伏常山随口回答道:“为师想也不用想，那人怎么配得上你？对了，你看上的到底是藏剑谷哪一位？”
袁九月又扭捏半天，司杳音却笑着，抢先一步给说了出来。
“小九月看上的，是藏剑谷楚平澜的亲传弟子，方秋鸿。”
“方秋鸿？哦……那小子倒是还行。”伏常山回想了片刻，颔首道。
袁九月心中一喜:“师父，您答应了？”
“不成不成。”
伏常山急忙摇头:“你现下还太小了些，男女之事谈起来还为时尚早。”
伏常山早些年见过方秋鸿几面，在他的的印象里，方秋鸿眉眼俊秀，一表人才，一身剑法武艺也是同龄人之间的翘楚，实在算得上是一位极优秀的少年。
不过，当袁九月说出倾心于方秋鸿之后，伏常山对方秋鸿的印象突然就差了几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反正就是没有之前顺眼了。
“师父！”袁九月一跺脚，急道:“你真的不了解方师兄。”
“他这般长得又好看，剑法又好的少年侠客，错过了可就再难寻到下一个了。”
袁九月生怕伏常山不知晓，临末还补充了一句。
樊旧在一旁左右瞧瞧，开声帮腔道:“伏老头，那年轻人若是有缘分，就让他们去好了，你自己终身未娶，又懂多少男女之事了？倒还教育起自己徒弟来了。”
伏常山闻言大怒:“老子终身未娶是不假，你樊瞎子不也是光棍一条？还有脸说起我来了。”
司杳音这时开口打起了圆场:“好了，那都是日后的事了，现下讨论这个实在早了些，倒不如想一想华山之行要怎么去做。”
提到这事，屋子里才又安静了下来，确实，当下这事才是重中之重，华山之行若是出现了纰漏，事情没办好的话，袁九月是没有未来的。
伏常山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小音自行走一趟关外，我与樊瞎子过几日便启程去华山，九月和老四留在京城，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那些刺客也不太有机会下手，这些日子大家都各自小心一些。”
司杳音点了点头:“如此安排最是妥当了。”
说完又转头对满川说道:“四哥，虽是在京城，那些贼人未必就不敢再来，你与九月还是要当心一些。”
满川郑重地点了点头。
伏常山看着袁九月，神色复杂。
此去不知结果，前路难料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