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初露锋芒
师离见李缓已然醒了过来，心中一喜，转瞬想起对面刘燕武功高强，又连忙往李缓身前一挡。
“呆子，你先走，这人武功太高，你不是对手的。”
这时刘燕也认出了李缓。
“那日看你可怜，还以为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想不到你果然就是贼子同伙。”
刘燕见是李缓，心里顿时放下心来，不急不慢将开云戟捡了起来。
师离柳眉一竖，怒喝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林州之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你冲我来就好。”
李缓将师离挡在身前的手压下。
“师姑娘，我没事的。”
师离扭头一看，只见李缓面色红润，气息悠长，宛如换了个人一般。
师离有些惊讶:“呆子，你……”
李缓示意师离莫要再说，转头对刘燕开口道:“阁下，又见面了。”
刘燕忽然惊起一身冷汗，左右打量之后，发现并没有宁碎在附近，遂放心下来。
只听他冷声道:“哼，这次你们两可跑不了了。”
李缓踌躇一阵，才开口道:“虽然师姑娘行为确有不妥，但……哎哟！”
话还没说完，师离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小声怒道:“你是不是缺心眼？”
李缓龇牙咧嘴一阵，不动声色将师离手给拍开。
“林州一行，我已当了一回替罪羊，连上京赶考也耽搁了，说到底也算是扯平了，可你现下伤了师姑娘，那可是大为不妥。”
刘燕不以为意开口道：“抓贼抓赃，有何不妥？”
李缓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今日我是决计不会让你将师姑娘带走的。”
刘燕面色低沉。
“那今日可没人再能救你了。”
话音未落，刘燕再不愿多做废话，开云戟直接横扫过来。
李缓将师离轻轻一推，护在身后，断剑斜挑一招“生剑”，剑脊贴戟杆逆流而上，火星在戟刃上拉出三尺流光。
戟头月牙突然倒转，使出“断江式”劈向李缓胸腹。
李缓后撤半步，断剑画圆转一招“景剑”，剑圈如涟漪层层卸力，身子已然翻身开去。
一招交手过去，师离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刘燕的身手是什么样的水平，师离可是切身感受过的，这呆子醒来之后武功竟像是突飞猛进了一般，一招一式看上去颇具火候。
李缓自己都不知道他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醒来过后只感觉自身的内力充沛，整个人的身子都轻盈了许多。
刘燕也是暗自惊呼奇怪，这一对男女，怎么才数月未见，却都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一般，武艺都是突飞猛进，对于勤学苦练的武道一途来说，简直是不合情理。
不过此时也由不得细想，刘燕手中开云戟骤然翻出半月寒光，戟尖直取李缓咽喉。
李缓慌忙举剑相迎，断刃与戟尖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他这才惊觉体内真气奔涌如潮，震得刘燕虎口发麻。
“这小子当真古怪，就算有天机楼相助，内力也不可能练得如此之快啊。”
刘燕心中暗惊，戟势却愈发凌厉。
开云戟使个“分浪式”，戟影如银蛇分光三路，将李缓周身要处尽数笼罩。
李缓退后半步，断剑自下而上斜挑一招“休剑”，兵刃相交之处溅起点点火星，竟将三路虚影尽数破去。
师离在旁看得真切，那招“休剑”师离看李缓用过，先前使出来是以柔克刚的路子，此刻却因沛然真气平添三分锐意。
李缓自己也觉诧异，剑锋过处气劲四溢，竟将足底青砖划出道道白痕。
刘燕怒喝一声，开云戟突作“碎山式”当头劈下。
李缓仓促间转用“杜剑”搅起一道剑网，如春水环佩层层相叠。
断刃与戟刃相击时，他手腕微颤险些握不住剑柄——这暴涨的内力尚不能运转自如。
“呆子，莫要手下留情！”
师离见李缓武功虽然精进不少，却似乎处处留有余地，以为他那迂腐性子又犯了病，在一边急得跺脚。
李缓闻言也不答话，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此时也是清醒后发现自己内力大涨之后第一次与人动手，其中火候尚难拿捏，也是怕鲁莽之下给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给一剑劈了。
况且，李缓直到目前仍是心觉偷盗始终是有错在先，虽然他并不敢当着师离的面说出来。
收起心神，李缓一招“生剑”随心而出，剑势陡然由守转攻。
断剑裹挟风雷之声直刺戟杆七寸处，刘燕但觉双臂剧震，开云戟竟被这一剑生生荡开。
李缓心中一惊，方才那招惊剑原是冲着对手手腕去的，谁知内力忽地运起暴涨，倒把剑势带偏了三寸，倒是刚好点向了刘燕胸口，剑尖凝着的真气将刘燕衣衫丝丝震碎。
“在下冒犯了。”
李缓强忍住腹部的内力不安涌动，捧着剑轻飘飘做了个揖。
刘燕僵立原地，喉结上下滚动。
他行走江湖多年，头回见人用剑尖替对手裁衣的，微风卷着碎布片扑簌簌落在肩头，倒比挨了记耳光还叫人难堪。
“呆子！”
师离一时哭笑不得，手指往他背后戳去：“你当打架是小孩子过家家么？怎么还行上礼来了。”
指尖触到他发烫的后背，忽觉李缓内力激荡如沸水，连带着她指尖都微微发麻。
李缓“哎哟”一声缩身子，一时只感有些头晕目眩。
师离见状，忙用掌尖挑起梨花，不动声色地将李缓扶住。
“阁下并非官府中人，那时我是替人出气，阁下又何必苦苦相逼？”
师离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又说道：“而且我师兄们马上就到，你若是再这般，我可不客气了。”
碰巧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急促马蹄声，刘燕眼神骤变，顾不得仪态狼狈，足尖勾起开云戟转身便走。
待刘燕走远，李缓此刻满脸涨红似熟虾，额角汗珠顺着下颌滴在衣衫上，整个人忽地晃了晃，眼前师离嗔怒的眉眼竟化作重影，看上去不太对劲。
“喂！呆子你怎么样了？”
师离慌忙托住他后腰，只觉掌心真气乱窜，这呆子体内磅礴内力此刻倒像塞满棉絮的布袋，东突西撞找不到出口。
李缓迷迷糊糊间还记挂着礼数，指尖虚虚点向方才跳下来的福源客栈：“师姑娘...劳烦扶我去...去房间歇...”
话未说完，李缓身子一软，歪头又倒在了师离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