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荒芜内斗
袁九月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
这两人他都不认识，不过两人倒是十分熟络。
此时，眼前两人为了那枚玉玺，看上去随时要动起手来，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
秦云山开口说道：“江沉舟，你若是为了‘荒芜’，来要这个玉玺，也就罢了，若是为了一己私欲，那是绝无可能给你的。”
听到这话，江沉舟忽然大笑几声，质问道：“秦堂主真是可笑，你若是一心为了‘荒芜’，怎会对你那徒弟邱阳手下留情，又怎会暴露那人身份？”
袁九月的心思忽然被这一句话给扰乱。
邱阳？这名字怎得听起来如此熟悉？
这不是师离姐姐的那位身受重伤的二师兄吗？
邱阳是他的徒弟，那这老者居然是探雪岭的掌门！
可他对徒弟手下留情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邱阳的伤，是眼前这位老者所为？
那人的身份，那人又是谁？
袁九月听得心惊肉跳，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这件事情一定得要告诉师离姐姐，袁九月心里如此想道，不过一转念间，还不知道他们三人到底有没有脱身。
心念于此，她又有些沮丧起来。
秦云山冷哼一声，道：“哼，我怎么说也是为了门下弟子，也从未做出不利于‘荒芜’之事，与你可不一样。”
江沉舟嗤笑一声，道：“那江某可又做过什么对不起‘荒芜’的事了？”
秦云山不置可否：“你满心私欲，却从未把‘荒芜’当回事，你当我不知道么？”
江沉舟再次大笑出声：“秦堂主好生奇怪，江某直来直去，想要什么便说什么，可不比秦堂主满身牵绊潇洒多了？”
秦云山沉默半晌，忽然摸出一物，正是暴雨梨花针。
“不用多废口舌，江堂主若是觉得有能耐从暴雨梨花针中夺走玉玺，那便出招好了。”
江沉舟抿了抿嘴，突然暴起发难，长剑斜斜一带，朝着秦云山扫了过去。
秦云山一惊，心中忍不住暗骂这人当真是缺心眼儿。
暴雨梨花针确实算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暗器，就连秦云山自己，也没有丝毫把握能躲过。
可暴雨梨花针装填极为麻烦，更重要的是深海沉银尤其难寻，发射之后若不能及时收回，那便是用一次少一次。
所以，未到生死关头，秦云山手中的这暗器寻常时候，震慑的作用倒比实战更大一些。
秦云山心中暗骂，脚上却不敢大意，连点几下，倒飞出几丈远。
不待喘息，江沉舟剑光一闪，由下至上，像是毒蛇跃起吐着信子，直取秦云山抓着观音雕像的手腕。
秦云山连忙一个侧身空翻，反手抽出佩剑，一招“腊月雪”，拉出一道寒锋，将对手攻势阻上一阻，趁机将观音像给藏到身后。
袁九月藏到远处，偷偷观望着这边，她看见这老者的剑法的确与师离的剑法是一个路子，不过使出来的威力却高了不少。
江沉舟只微微侧身，手中剑势陡然攀升，剑光如雪划过半空，知天七式第二式“天垂象”挟裹着星坠之势直贯而下。
秦云山身形一转，居然在空中悬停片刻，飘然旋身间使出“二月杏”，剑锋自下而上撩起，剑气竟将空气划出春寒料峭，犹如入春时万物生长的勃勃生机。
“叮！”
剑刃相撞，秦云山只觉虎口发麻，借着反震之力倒掠十余尺。
江沉舟不依不饶，剑锋将地面拖曳出一道尺余深的沟壑，第三式“天风雷”卷起地面碎石如雨，声势惊得袁九月缩在远处屏住呼吸。
“九月菊！”
秦云山突然变招，剑尖挽出九道残影，看似柔弱却暗藏杀机。
江沉舟眼中寒光乍现，冷笑间挥剑斩碎花影，剑势继续如江河倒灌，绵延不绝将秦云山逼得连连后退。
秦云山只觉得压力铺天盖地而来。
江沉舟武功本就极高，这知天七式剑法也当是世上一等一的进攻剑法，这若不是他秦云山轻功了得，怕是难以与他周旋如此这般久。
秦云山一个虚晃，剑光骤然回收，已打算走为上策。
不料江沉舟却剑走偏锋，第五式“天枢转”竟将半数剑气倒卷而回，将秦云山的后路尽皆封死。
这一招背后来剑极为突然，秦云山预料不及，身子向空中扭去之时，还是被剑气拉出数道血光。
他踉跄后退，左肩已经绽开血花。
“秦堂主的剑法还真不如轻功一般俊。”
江沉舟剑指对方咽喉，“还不如早些将玉玺交出来，今日之事，江某便当做没发生过。”
“江沉舟，你我都是‘荒芜’之人，我并不想下死手，你当真要尝尝暴雨梨花针的威力么！”
秦云山抹去嘴角鲜血，右手已经叩在暴雨梨花针之上。
江沉舟瞳孔骤缩，见那暴雨梨花针蓄势待发的样子，硬生生急退出几步。
他悍是悍，倒也不傻，此时两人相距太近，按照暴雨梨花针的名气，他实在没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江沉舟干笑几声:“这玉玺如此重要，秦堂主与江某若是打了个两败俱伤，被宵小之徒见了，岂非便宜他人？”
他眼珠一转，心中细细思考如何才能有两全之法。
秦云山也是丝毫不敢大意，江沉舟这人性子极为偏执，说不准什么时候便发起突袭。
“老夫实在不知道江堂主为何执着于这一方石头，居然宁愿与‘荒芜’作对？”
江沉舟嘿然一声:“也不怕告诉秦堂主，年前江某所得到的知天七式，剑谱缺了最重要的两式。”
“缺了两式？”
秦云山有些奇怪，怪不得江沉舟的武功原本极高，在练了威名赫赫的知天七式之后，倒也不见有太大长进。
原来是剑谱不全，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此番言论又有几分真假。
江沉舟点了点头:“不错，江某调查了许久，发现其中一式可能跟这玉玺有关。”
停顿片刻，江沉舟才又开口道:“所以秦堂主将玉玺交给江某，江某绝不会泄露半个字，到时候秦堂主只消说没见过玉玺，余下的事，自由江某一力承担。”
秦云山没有说话，眼神里并不太信江沉舟所言。
江沉舟神色中也是闪过一丝阴冷，只是死死盯着对方，只等秦云山手上有片刻松懈，便要出手抢夺。
“住手！”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喝，几道人影策马奔来。
袁九月转头看去，不由心中一喜。
正是师离几人骑马赶到，袁九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