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特莱一脸关切问道：“听艾拉说您病了？”
乔大妮憔悴的点了点头。
“我最近总是经常忘记事情，想让你帮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查特莱捋了捋他的小胡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前一阵。”
查特莱摇了摇头。
乔大妮身体前倾，有些忐忑，“咋了？我不会真出问题了吧？”
话说，查特莱知不知道什么叫健忘症啊？
这个世界里的医师好像只会治疗普通的病症来着。
“您忘记事情的次数最近是不是越来越频繁？”
艾拉在旁边猛猛点头，“是的，大小姐之前也就偶尔会忘记一两件小事。”
“但是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忘！”
艾拉心里惴惴不安，怕乔大妮继续这样下去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
乔大妮也有些怕，怕自己得了健忘症或者“青年”痴呆。
查特莱抿了抿唇，“您的睡眠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基本躺下就能立即睡着。”
“那您最近是不是总会思虑很多事情？总是很担忧？”
乔大妮重重的点了点头。
查特莱说得太准了！
她最近真的每天都要想好多事情，她原本只是个村姑而已，现在突然做了领主，压力那不是一般的大。
她总想着要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让大家跟着她不会饿肚子，不会受苦……
查特莱突然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不是什么大事，您最近太操劳了，累的。”
“您多放松放松就好了，出去散散心，不要想太多。”
乔大妮：“就只是这样？”
查特莱仰头大笑，“就是这样。”
他之前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年轻人容易忘事基本就是负担太大导致的。
所以他很笃定。
“您不要有太多担忧，放轻松，慢慢就会好的。”
“好吧，我明白了。”
乔大妮松了口气，按照查特莱所说，她这毛病可能就是最近压力太大导致的。
之前她还怕健忘的事是原主那个精神病残留下来的病症呢，现在有人给她诊断说没事，她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把查特莱送走后乔大妮叫上莫德里安、尤朵、伊莱亚斯以及两名护卫一起出了城堡。
上午先上山看山泉，顺便放松放松她紧绷的神经。
下午再安排农奴们的事情。
唉，这么多事儿等着她呢，想不操劳也没办法。
……
塔勒城东面绵延着一片山，其中靠近毛里特小镇的那座山就是泉眼所在之地。
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泉水汇聚成小溪，自毛里特小镇一直流向城堡后方，再逐次经过罗斯小镇和渔镇。
城堡后方的溪水她看到了，水流不到一米宽的距离。
据伊莱亚斯说，溪水原先在最充足的时候想去渔村必须得从桥上通过，不过那桥已经废弃了，他们现在想去海边直接迈过去就可以。
乔大妮去看了看那座桥，大概有十米长。
十米比一米，那这泉水确实太少了些。
“大人，您别看现在这里还有水，那是因为前几天刚下了雨，如果不下雨，这溪水就是干涸的状态。”
“那没有溪水的时候你们喝什么？”
伊莱亚斯苦笑道：“我们平时会储存一些雨水，用光了会去山上找果子吃。”
“冬天如果下雪了就化雪喝，没有雪只能……忍到下雪的时候。”
乔大妮表示不理解，“既然山上有果子，那肯定是有水的啊，你们没挖井试试？”
“试了，但是挖不出来，山上的石头非常坚硬……”
“前任领主试了好多次都失败了。”
“而且各个小镇上也试过挖井，但是都挖不动。”
乔大妮有片刻的无语。
挖不动可还行。
不过她想了想，这种情况好像也很正常，这个世界现在还没有火药炸药之类的东西呢，遇到坚硬的石层可不就是没办法。
乔大妮的脑子叽里咕噜一顿乱转，话说，黑火药怎么制造来着？
一路上乔大妮都在想这个问题，要是山泉没有其他办法扩大水流，那就只能从挖井入手了。
她可不想费劲巴拉的去蒸馏海水，虽然想要获取大量淡水也可以等冬天让海水结冰，用冷冻法获取淡水，但是那也没比蒸馏法好到哪去。
领地里那么多田地呢，得冻多少冰才能够用？
既然有地下水那就还是挖井比较划算！
骑马从城堡出发一路快马疾驰三十分钟左右她们就来到了山脚下。
乔大妮和尤朵共骑一匹马，有尤朵护着她，一路上都很顺利。
伊莱亚斯和另一名护卫共乘一匹马，他在前面负责指路。
来到山脚处的时候一行人把马拴好，由一名护卫看着，其余众人则沿着溪水蜿蜒的轨迹往山上走。
山上的植被此时还有绿着的，不过大部分叶子都是红的黄的，地上满是落叶，走动时咔滋咔滋响。
乔大妮看着这么多树，怎么都不觉得这里像是缺水的样子。
缺水还能活这么多树？
“这个山泉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少的？”乔大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
伊莱亚斯想了想，“很久很久了，是在我很小的时候。”
“那在泉水变少前和变少后每年的降雨量有什么变化吗？”说到这她解释了一下，“降雨量的意思就是每年下雨的雨水水量。”
伊莱亚斯摇头，“很抱歉大人，这个我不太清楚。”
人怎么能知道每年的雨水是多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只知道每个夏天都会下好多雨，好像没什么变化。”
乔大妮只好又问：“那雪呢，下得多不多？”
伊莱亚斯擦了擦汗，“多！每年冬天都会下好多雪，下得最大的时候能把城堡盖住一半。”
说到雪的时候伊莱亚斯的话突然多了起来。
“冬天下雪的时候很难熬，最冷的时候海水会被冻成一块块的飘在海面上。”
“因为外面太冷，所以几乎没人在外面活动，除非实在没有食物了人们才会去海边抓鱼。”
说到这他的声音有些失落，“但是能抓到鱼的时候很少，有时候还没等抓到鱼呢，人就被冻死了。”
“可是没有食物也是死，总会有人冒险出去抓鱼，这么多年下来，塔勒城冬天死了很多很多人……”
乔大妮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旁边的尤朵听着听着也共情上了，冬天确实很难熬。
以前她和父亲在冬天也会冒险出去的。
冬天可以找到沉睡的熊，只要能杀死一头熊，他们就可以把熊卖给贵族，买到足够多的粮食。
每个人要都为了活下去想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