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泰岿然不动,视线一直盯着手里的鱼竿,“不是一意孤行要回Z国,回你的陈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兖生低笑了下,蹲下身子摸了摸跑到他脚边,咬他裤脚的小奶猫,“外公怎么还跟我置气起来了,Z国也好,陈家也罢,那里有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想拿回来罢了。”
萧泰侧目看了他一眼,“听说你那个弟弟死了,不是你干的吧?”
陈兖生不置可否,“只能说他原本活不长的命提前结束罢了,更何况他不死,我怎么掌控陈家?”
萧泰哼了声,“树大招风,阿兖,你还年轻做事要有原则和底线,别什么都拿枪解决,否则后果反噬知道吗?”
陈兖生挑了挑眉,看来他在Z国的那些事老爷子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这次这么急着回来是因为上次那座矿的事?”
“那个查尔斯野心比胃口大,是时候收拾他了。”他勾唇一笑,“不过外公放心,这次我不动手,会有人替咱们收拾的。”
晚上,陈兖生一回到别墅就听到一阵悠扬悦耳的钢琴声。
他视线往二楼看了看,这时菲佣走了过来,“先生,需要给您准备晚餐吗?”
“随便弄点吧,”他一边解着袖口一边问,“她吃过了吗?”
菲佣顿了下,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楼上的女孩,“梁小姐已经用过晚餐了,不过她胃口很浅只喝了一点点粥。”
陈兖生摆摆手,让菲佣先去忙,然后他抬腿上了二楼。
梁羡宜弹完琴谱上的最后一首曲子时,沉沉地舒了口气,一回头发现门上靠着一个男人,正双手抱着眯着眼睛看她。
她一怔,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跟他道歉,“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毕竟是晚上了,大晚上弹钢琴确实有点吵。
只是她初到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该做什么,菲佣跟她说这架钢琴被人送来后从未动过,说她可以试试手感。
看着女孩小心翼翼地模样,陈兖生莫名就生出一种想把她弄哭的冲动,但弄哭后又要好一番哄,还不一定能哄好。
他抬了抬下巴,又冲女孩勾了勾手,“过来。”
跟唤小狗似的,梁羡宜虽不乐意,但还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干什么?”
人刚到他跟前,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一个转身,她被他摁着,后背靠在墙上,温热而急促的吻落了下来。
她如惊恐的鸟儿一般使劲伸手去推他,双手却一把被男人抓住了,低沉沙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是你说的,他们不在了我们继续。”
飞机上的事他还记着,但这分明是他自话自说的,她根本没那个意思。
可是打从跟着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开始,她就没有任何反抗他的办法,其实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他想,她根本没法拒绝。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自己无力极了。
眼眶涌起一阵灼热,陈兖生看见女孩眼尾又红了起来,被他抓住的双手手腕还残留着被捆绑后的勒痕,雪白的皮肤被磨破了,结了痂,加上她那副任人欺凌的模样,好像他再继续下去就有多牲畜不如似的。
他靠在她身上沉沉的吐息着,却没再有任何动作,梁羡宜通过他极度不稳的呼吸感受到他在压抑着自己。
她自然没敢乱动。
良久,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佣人说你晚上只喝了点粥,其他的都没吃。”
“嗯,我不想吃。”
“为什么?”
她抬眸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漂亮极了,每次一对上这样的眼睛他就忍不住想要亲吻她。
陈兖生将人松开,却握住了她的手,“下去,重新陪我吃点东西。”
菲佣把新做好的晚餐端上桌,看见楼上一男一女走了下来,还手牵着手。
“先生,晚餐已经都准备好了,可以用餐了。”
“嗯,再去拿一双碗筷来。”
梁羡宜皱了皱眉,“陈兖生,我真的吃不下。”
然而男人却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
菲佣将碗筷放在她面前,她听见陈兖生说,“说吧,说一件你现在想做的任何事,我可以满足你。”
梁羡宜一时没明白他的话,目光有些疑惑。
“你吃不下不就是因为心里有事吗,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她眼睛一亮,“那我想知道小川哥现在怎么样了,可以吗?”
她说完就见对面男人的眼神沉了下去。
还以为她要问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原来又是那个青梅竹马,就这么招她惦念吗?
但他既然是要哄人吃饭自然不能扫了她的兴,见她小脸又要垮下去,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放心他没死,不过现在情况怎么样得打个电话确认下。”
“那我可以打电话吗?”
梁羡宜给蒋川发了信息,但他没回,所以她才担心他会不会有事。
陈兖生耐着性子回她,“可以,等吃完饭我让人给你打电话。”
她松了口气,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陈兖生将她神情都收入眼底,“现在可以陪我吃饭了?”
“你是让我吃饭,还是想让我陪你吃饭而已?”
他没懂她的逻辑,“有什么不同?”
不都是让她吃饭。
“当然不同,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是因为每次都是一个人吃饭很孤单,所以找个人陪你会有食欲一些。”
陈兖生被她的歪理逗笑了,“你也好意思提食欲,你觉得这一桌不比你的青菜面有食欲?”
梁羡宜,“……”
梁羡宜惦记着蒋川的伤,她这顿饭吃的很快,扒了一小碗米饭后又主动喝了一碗汤。
放下碗时,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下是真的撑到了。
陈兖生说到做到,很快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跟他说明蒋川的情况。
陈兖生是懒得听那些跟他无关的废话,手机交给梁羡宜,但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原本还好端端的人,突然眼睛又红了。
真他妈糟心!
电话被夺了过去,梁羡宜一滴泪从眼眶滑落。
陈兖生一怔,那头有人出声,“大公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小子难不成又死了?”
“……不是蒋川,是他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