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眼睁睁看着女孩的手撑在了阳台的围墙边,大概也只到她腰部的高度,要是真想跳下去实在是件容易事。
午后金色的阳光有种过分的刺目,但落在人身上却温暖适宜,他看见女孩额前的碎发很柔软,毛茸茸的,一如她这个人。
但他知道她只是外表看起来温温软软,实则内心很坚毅,她从来不会是寻死觅活,只会哭闹的人。
梁羡宜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只是过去几分钟了也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应,她觉得自己有些挫败。
人跟泄了气一样靠在围墙上,琥珀色的瞳孔越发清澈,“你是宁愿我死也不放我走吗?”
男人低低地笑,“我知道你不会跳下去的,还有忘了提醒你,这里是二楼,你跳下去大概率死不了,但有可能双腿残疾,不过我不嫌弃。”
薄毯重新盖在了她身上,司墨伸手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梁羡宜动了动,不满道,“你这是装绅士装不下去了吗?”
“就抱一下而已也不行吗?”他低头看着女孩干净柔软的侧脸,有些无辜道。
“我让你抱了吗?”她还是伸手将他推开,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听到男人闷哼了声。
“你受伤了?”难怪她刚才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司墨捂着胸口,浅笑,“我受伤了你会关心我吗?”
“如果你愿意放我离开,我可能会关心一下。”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呐!”他扬了扬唇,声音却愉悦得很。
整个下午司墨都在这里陪她。
到了傍晚,他又要离开。
梁羡宜本来是在睡觉的,但被男人给弄醒了。
眼睛瞎了后什么事都做不了,无聊至极就只能睡觉,偏偏睡个觉也被搅合了,她睁开惺忪的眼睛时,一张脸写满了不悦。
“你要走就走,干嘛非得跟我说!”
司墨坐在床边捏了捏她的手,“嗯,只是想跟你说下这几天我可能过不来,怕你等我。”
她觉得好笑,“你觉得我会等你?”
“会的,我打算下次来带你出去逛逛。”
听闻她眼睛一亮,“真的?”
“所以你在期待我下次什么时候来了吗?”他凑近她的脸,看见她眼底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忽然间喉咙滑动了下。
“羡宜,想知道你姑姑现在怎么样了吗?”
“你能让我见她?”她激动起来反抓住了他的手。
司墨看了眼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唇角的笑意变深。
“本来可以让你远远地看一看,不过你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不太行。”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梁羡宜生怕他反悔,将男人的手抓地更紧了,“那,那你让我听听她的声音行吗,我真的想知道我姑姑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他看着女孩近在咫尺的脸庞,樱色的唇散发着淡淡地诱人的香甜,哑声诱哄她,“你亲我一下,我满足你这个愿望。”
说完,他看见女孩怔在那里。
紧皱的眉头写满了纠结。
最后他看见女孩动了动唇,“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我要是想反悔也不在乎你亲我这一下了,羡宜,想让我做点什么,你也得哄我开心吧?”
这一次女孩没再犹豫,抬起双手一点点摸到他的脸,轻轻地捧着。
他眼睁睁看着女孩精致的脸庞靠近,怡人的清香打乱他的呼吸,就在那柔软的唇即将落在他侧脸时,他突然看了眼房间某个角落里的红点。
然后薄唇迎了上去。
唇与脸颊的触感是完全不同的。
梁羡宜意识到自己吻错了地方,立刻后退离开。
一边用手擦着嘴巴一边生气,“你可真无聊,现在我亲也亲了,答应我的事你不许反悔。”
“嗯,一定!”
因为这一吻司墨心情好到陪她吃完晚餐才离开。
后面几天,司墨也当真没来。
不过怕她无聊,小琴会牵着她走到院子里去散步。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所以她坐在院子里荡秋千时甚至听到了外面有拖拉机的轰鸣声。
结合这段时间她的摸索和倾听,她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就在兰城,而且是在乡下。
本来她是没什么期待的,但因为司墨说可以带她出去,让她听听姑姑的声音,所以这几天她还真有些等待的意思。
直到第六天,院子里终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她当时正坐在二楼,让小琴给她下了个软件没事就听听书,因为耳朵里塞了耳机,所以没听见司墨来的动静。
直到耳机被人突然取下,听到男人闷闷不乐的声音,“你怎么骗人,几天不见,你一点也不期待见到我。”
梁羡宜被他说的一愣,“我戴耳机了所以没听见,”随后扬起笑脸,“你来啦,今天可以带我出门了吗?”
说是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做什么任务。
她从头到脚都被男人遮的很严实,帽子墨镜和口罩一个也不能少,长款的大衣包裹着她纤瘦的身躯,司墨牵着她的手将她扶上了车。
司墨是亲自开车带她出来的,他偶尔看看坐在副驾驶的女孩,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唇角泛着发自内心的浅笑。
“这么开心?”
梁羡宜点点头,风吹拂开她的脸上的发丝,“能见到姑姑当然开心了。”
梁羡宜猜的没错,他们住的地方就在兰城,开车将近两个多小时,他们才停了车。
上午的时候林湛打来电话,说h国那边建立工厂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而国内,因为梁羡宜至今没有消息,陈兖生几乎动用了大半的势力去找人,甚至把那些地下黑党以及和他过节的敌对势力都通通“问候”了一遍。
但结果依旧是找不到人。
集团里,原本和陈胥阳那一派的人被他清除后,新提拔上来的几个副总见了他每次都是胆战心惊的。
但他们知道的也只是大公子的女朋友和小陈公子出轨,以为是被带绿帽子不高兴,所以把这一家人都踢出集团,甚至小陈公子至今都见不到人。
上午10点左右,陈兖生刚开完早会,接到庄园里打来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萍姨。
“大公子,刚才有个邮递员送来一个信封,我一看是寄给梁小姐的,好像还是她学校寄来的。”
萍姨打电话来是想问这个信封怎么处理,毕竟事关梁羡宜,她知道大公子肯定很在乎。
陈兖生捏了捏鼻梁,面前温思央还拿着一份文件等着他过目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