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羡宜觉得徐嫣一定是昏了头,陈子尧也不知道给了她什么甜头,把人哄得这么五迷三道的。
不过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信不信由她。
傍晚回到庄园,梁羡宜下车时发现门口的安保又换了面孔,不过都是面无表情的。
到了客厅门口,萍姨走过来说有客人来了。
她换好鞋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心境不安的女人。
温思央看见她便迎了上去,见她手上还拿着书包,眉头微蹙,“你现在还有心思上学?”
梁羡宜觉得有些好笑,“不然呢?”
“陈兖生的事你听说了吧?”
她点点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
温思央身上穿的还是工作时的衣服,但脸上都是愁容,“集团现在对陈兖生的生死议论纷纷,他这段时间又不知所踪,身为他的秘书,走之前他什么都没跟我说。h国那边现在很混乱,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那里?”
她说着用手捂了捂脸,梁羡宜握着水杯叹了口气,“你问我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老实说,我打过他电话,一样没人接。”
“那他走之前就没跟你透露过什么那?”
梁羡宜摇摇头。
温思央红了眼眶,她在公司里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如何人争权夺利的,而陈兖生不在,话语权最大的自然就是陈胥阳了。
陈胥阳平日里便是不争不抢的性格,行事作风又喜欢端水,集团里可以一天没有决策的人,但不能一直没有做决策的人。
陈兖生出事的消息一传到国内,第二天临时董事会上就推选了陈胥阳为代理总裁。
这事她还特地去问了叔叔,可是叔叔也只是摇摇头,甚至让她不要插手。
难过了几分钟,温思央收拾了下心思,重新看向面前的女孩,“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梁羡宜抿了抿唇,说实话,她其实不太相信陈兖生会这么容易就死掉。
虽然说陈氏集团那边可能已经出现内乱,但是她明显注意到这段时间庄园的安保人数有增加,就好像提前安排好的。
她垂眸,长睫遮掩几分眼底的色泽,“我跟你不一样温小姐,我是被困在这里的,如果能有机会离开我会很高兴。”
温思央微微诧异,“你的意思是如果陈兖生真的死了,你会离开这里?”
“不然呢,这座庄园会迎来新的主人,到时候就算我赖在这里也不太现实吧。”
在此之前,她没有轻举妄动,只需要静静等待一个结果就好了。
她都想好了,如果陈兖生真的死了,那么她离开这里是必定的事,也是最简单的结果。
如果陈兖生没死,活着回来了,那她必然不能在这段时间被看出想要逃跑的心思,只需要按原计划进行。
豪门里的争权夺利与她无关,她还年轻,不必为此赌上一生,更何况她还有家人。
*
深夜。
梁羡宜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握着一把冰冷的枪,黑洞洞的枪口似乎还在散发着火药味,而对面站着胸口流血的陈兖生。
他扑通一声倒下去时,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枪是她开的,她杀了陈兖生。
很荒诞的梦,以至于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都没听见,还是萍姨路过她房间时顺便敲了门叫醒她。
上午去学校,射击课上梁羡宜心不在焉的。
练习结果不太理想,江晏书走过来问她,“是因为陈兖生的事所以影响到你了吗?”
“什么?”她疑惑的抬头。
江晏书定定地看着她,“羡宜,如果陈兖生真的死了,对你来说是好事。”
“我知道,只是……”
“你不想让他死因为你的内心是善良的,羡宜,你一直都很好,陈兖生无论生死与否,这都是跟你无关,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江晏书强调。
是因为她善良吗,或许吧。
下午。
梁羡宜被洛洛拉着上了一节野外写生课,写生地点是在离学校将近十公里的一座谷驼山,景色很不错,环境清幽,鸟语花香。
下山时她们路过一座寺庙,寺庙占地面积不大,但是远远看去殿内檀香袅袅,不少当地居民在烧香拜佛。
洛洛拉着她也进去了,说要抽个上上签,保佑她下朵不是烂桃花。
出来时,洛洛拿着上上签笑着来找她,“梁羡宜你看,真的是上上签,我现在都有点期待我的下个男神了。咦,你没有求签吗?”
梁羡宜把握在右手的平安福稍稍背到身后,笑着岔开话题,“刚才去烧香的时候我听方丈说这里有斋饭,你要不要去尝尝?”
“真的?我还没吃过,那我们去试试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平安符不小心掉了,被萍姨捡到。
她拿在手里看了看,“梁小姐,这个是你的吗?”
梁羡宜看过去赶紧拿回来了,目色有些遮掩,“嗯,就下午陪同学去了庙里,顺便求的。”
“原来是刚求的平安福啊,我还以为这是你一直随身带的,可不能弄丢……梁小姐,这个平安福是不是你给大公子求的啊?”萍姨笑容里多了些八卦。
怎么说呢,算也不算。
下午在寺庙里,梁羡宜看见很多求平安福的人,她也顺便跟方丈求了一个,因为昨晚那个梦让她白天上课拿枪都觉得十分沉重,总觉得手上好像沾了血。
她不迷信,但有时候好像又不得不迷信。
她放下筷子,“萍姨,你说陈兖生会死吗?”
“怎么说呢,我是亲眼看着大公子和二公子从小长大的,不过相比二公子,大公子过得十分苦。”中间的过程她不好多说便省略了,“后来他才十来岁就出国,一直也没回来,好些人都猜测大公子是不是早就死在外面了,可是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他不还是照样好好的。”
“是因为他们同父异母的缘故,所以陈兖生才过得不好吗?”
豪门里的事做佣人的怎么能背着主子私下讨论呢,萍姨点点头,“梁小姐,其他的事我也不好多说,大公子从小就吃尽了苦头,如今身边的亲人也都没了,我是打心眼里觉得他真心对你好喜欢你,你要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以后也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灯光下,梁羡宜的脸色过分的平静,“对我好就是把我囚禁在这里吗?”
萍姨“唉”了一声,“大公子可能用错了方法……”
睡前,梁羡宜把平安符放在了陈兖生的枕头底下。
想了想,又起身放在了他书房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