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服过药之后,慢慢站了起来,说道:“定王做事果然周密,在下佩服,只是定王拿着定王妃制成的毒药,在此养小馆,不怕我去向定王府向定王妃告状,得到解药,背叛你。”
小馆,说的是她吗?
单尘书这才发现,她一身男子装扮,和楚北 文的衣服又是大小号。
乍一看真像一对奸夫淫妇。
不由得痴痴一笑,这时黑衣人中,有人低下头吐了一口痰,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不知羞耻。
京城之中,达官贵人养小馆的人,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大家向来也是嗤之以鼻,鲜少有人见到单尘书这样的。
不过京城之中见过单尘书样子的本来就没几个人,丢人也是丢他定王的人。
楚北文看了单尘书一眼,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扭头对黑衣人说道:“本王相信你们不敢这样做。”
黑衣人一想,的确如此,定王妃单尘书,即使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背叛楚北文,因为她一个孤女,又是罪臣之家,背叛定王府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他终于明白楚北文那么精于算计的人,为何要娶一个毫无家世的女子,就算这女子医毒双绝,在世家眼中也是不够看的,原来就是为了遮住他那违反人伦道德的喜好,京城所传言他的隐疾原来是这样。
发现了这个秘密,黑衣人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呵呵一笑,也不想再和他们做过多的纠缠,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待黑衣人一离开茅草屋,楚北文顺势倒地,单尘书一摸,已经发起了高烧,只好出去喊了一声两个人,把他抬到了床上,开始给她把脉,然后开始施针,站在旁边婆婆们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虽然主子的事情,他们无权干涉,定王妃这样不把定王的身体当一回事的,他们也是很生气。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脱不了干系,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年长的一个婆婆焦虑的问,“小公子,要给公子请大夫吗?”
说话间,就想过来阻止她。
呵,不信任她!
单尘书淡淡的站起身来,拿起手中的银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目含笑道:“婆婆难道有更好的办法,我愿闻其详。”
那婆婆被赞单尘书这么一问,呆呆的站在一旁,似乎有些不甘心,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抬起嘴巴刚想说什么?
这时裴知走进来,在寒冷的冬季,额头上已经浮现出细密的汗珠,看来黑衣人已经远离这个地方。
看到楚北文满脸潮红,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焦急的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刚刚想阻止单尘书的婆婆,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知于他。
听完婆婆的话,裴知道,“小公子做事,还需向你我商量,还不快下去准备小公子所需用品。”
那婆婆,被裴知这么一吼,也乖乖地闭上了嘴。
灰溜溜的走出去。
单尘书看到不相干的人已经出去,重新坐下来。
淡定地转动银针。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吓唬他们,我刚刚看了一下,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单尘书头也没抬地说,手中的银针并没有停止。
这句话虽说是对着裴知说的,也像是对着自己说的。
现在也不是斗气的时候,一想到裴知竟然是他安排在自己身边。
难免会说话冲了一些。
裴知听闻此话,也讪讪地退了出去。
施完针以后,刚刚出去的婆婆,已经拿来了一条湿毛巾。
一脸愧疚地望着单尘书。
那毛巾湿漉漉的,仿佛还带着婆婆手掌的余温。
她小心翼翼地将毛巾展开,轻轻地放在了楚北文的额头上。
“你们都下去吧,这有我守着就可以。”单尘书说道。
她是一个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也不喜欢为难别人。
躺在床上的楚北文微微动了一下眼皮,但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婆婆也许有些担心,但刚刚裴知已经交代过。
她知道小公子,一定会用心的治好定王的。
婆婆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犹豫了一下,也不便打扰。
房间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窗外的积雪还在轻轻地下着,发出沙沙沙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它就像是大自然的低声细语,向人们诉说着冬天的宁静和美好。
单尘书静静地走到楚北文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整理好被子。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腻,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楚北文。
看着楚北文潮红的面容,眉头紧锁着。总是于心不忍,帮他整理好被子。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害怕惊醒一只蝴蝶一般,细腻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般轻柔。
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也会打扰到熟睡中的楚北文。
她静静地凝视着楚北文,他的面容此刻泛着微微的潮红,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睡梦中也经历着某种痛苦或困扰。
她不禁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想要抚平那紧皱的眉头,但又怕惊醒他。
“小公子,公子怎么了?”
裴知的这一声呼喊,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氛围。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一声而变得紧张起来。
所有的愧疚也在此烟消云散。
单尘书猛地站起身,用佯装淡定的声音道:“他已经睡下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次守着。”
说着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有些疲惫。
裴知有些许的尴尬,是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毕竟他是楚北文派给单府的管家,如今却拿着单府的银子,管着定王府的事宜。
“小公子,晚膳已经放在外间,我就在隔壁,有事记得叫我。”齐若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单尘书也不想在此逗留,留下一脸茫然的裴知去了外间。
重新梳洗完毕过后,裴知早已不知去向。
单尘书只好蹑手蹑脚端着粥走了进来。只见她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上,不似刚才的脸色苍白。
此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脸庞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眼神清澈如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生怕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楚北文。
单尘书刚刚坐下,拿起勺子,准备喝粥时,就听到楚北文在那里喃喃自语。她不禁皱起眉头,凑近一听,只听见楚北文嘴里不停地叫着:“冷……好冷啊……”
单尘书心里一惊,连忙伸手去摸楚北文的额头。
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完全不似发烧时的滚烫。她这才发现,楚北文的烧已经退了,但身体却如霜冻般冰冷。
她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寒症发作时的情景,虽然同样身体发冷,但远没有楚北文这般严重。
与她的寒症虽然有几分相似,但却完全不同。
因为发现他的脉搏与别人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里?
现在她无从得知。
只是没有性命之忧。
知道他有顽疾,不是说已经被师父治疗的差不多。
为什么会这样?
想不清楚,索性不想了。
找出两床被子,给他盖上,继续去把没有吃完的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