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长生带着雷宇天买了铅笔和一些小菜,就回到了出租屋,那是他们现在的家。
回到家里,雷长生没有马上做饭,而是端了一根凳子在屋檐下摆好架势,他要开始当老师教儿子了。
“雷宇天,那里有小板凳,你跟老子坐好!”雷长生也坐在一根小木凳上。
“啥子嘛?爸爸!”雷宇天不知道他老爹要干嘛,还是坐在了小板凳上。
“看到起,老子教你数数,把手伸出来,像我这样,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掰着数:一,二,三,四,五,左手的手指就数完了!”雷长生说,“来,该你数了!”
“一!”雷宇天掰着手指,只数了一个数,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二!”雷长生生气地吼起来。
“二!”雷宇天依然掰着大拇指。
“手要变噻!那还是一呀嘛,你个死幺儿,硬是笨得要死!”雷长生真想给儿子两巴掌。
“好嘛!二!”雷宇天又去掰小拇指。
“那是五了!”雷长生说,“重来!你看老子是啷个数的?要一边数一边掰手指,恁个数,一,二,三,四,五。”
“一,二,一。”雷宇天第一个手指按照雷长生的要求做了。第二个数对了,手指掰错了,第三个又回到“一”了。
“你个死娃儿,啷个恁个笨嘛?!”雷长生一巴掌拍到了雷宇天的头上。
雷宇天挨了打,瓜兮兮地看着雷长生。
“再来数,数不到五,今晚上就不准吃饭!”雷长生气极了,他恨不得两巴掌打死莽子儿子。
“爸爸,不数嘛!我饿了,我要吃饭!”雷宇天按着肚皮。
“你一天都是晓得吃吃吃,你越账越笨!”雷长生说,“又来数,一,二,三,四,五。”
“一,二——”雷宇天数了两个,三又忘记了。
“一二三四五,你连起来数看!”雷长生是真想放弃了。
“一二三,爸爸,我搞忘了!”雷宇天的表情烂兮兮的。
“你个龟儿子,你啷个恁个笨?”雷长生拉起雷宇天,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爸爸,莫打,爸爸,莫打!三叔婆,三叔婆!”雷宇天喊着,却没有叫疼,也没有流眼泪。
“大哥,你打小孩子干啥?他那么小,你慢慢教嘛!”那个女人又来串门了。
“妹,你不晓得,呢个娃儿难教得很,我也是命孬,遇到一个这样的簸箩货(笨蛋)儿子!”雷长生说,“他怕是难得教转(教好)了!”
“小孩子嘛,长大些了就好了,大哥,你也莫去愁!那些老年人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你打他他也不会呀,还有可能越打越傻!”女人说,“今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们认识一下噻。我叫温美,大哥是不是觉得我温柔美丽呢?”
“对对对,妹,你确实温柔美丽,我原来都没有看见过你恁个好看的!”雷长生夸着女人,顿觉心跳加速。
“大哥,那说明你没有出过远门,不过,被人夸总是高兴的!大哥,那你叫啥子名字呢?”女人的声音变得嗲起来。
“我,我叫雷长生!”雷长生看着女人,说话就有些结巴起来。
“啊?长生不老那个长生吗?哈哈哈,你是唐僧转世啊?”女人笑声清脆。
雷长生听着那银铃般的笑声,心都醉了。
“我要是唐僧就好了!”雷长生说,“唐僧可是有很多妖精喜欢的!”
“哈哈哈,你要是唐僧,我肯定就是妖精,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温美向着雷长生不停地抛媚眼。
“遇到你这样的妖精,哪个得想逃哦?”雷长生轻轻地说。
“大哥,你说啥?我没有听见!”温美目不转睛地看着雷长生。
“我,我没有说什么,我是说,我该怎样称呼你?”雷长生赶紧改了口。
“我的家人都叫我美美,大哥也不是外人,你也叫我美美噻!”温美笑着说。
雷宇天见来了一个女人找老爹,老爹就不打他了,他趁着老爹和女人说话,他又趴在地上看石缝里的蚂蚁去了。
“大哥,你们吃饭了吗?”温美问。
“还没有。”雷长生老实回答。
“我们家没得气了,我饭煮好了,还没有炒菜。大哥,我把菜拿来你家炒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们这里烧的是煤气。”
“那我回去端菜,大哥,你跟我去端饭嘛,我们一起吃,我的饭煮的有多的。”
“要得嘛!”雷长生现在就像个听话的孩子,他的视线始终跟着温美移动。
“雷宇天,你不准跑哈!”雷长生还是叮嘱了儿子一句。
“好嘛!爸爸,我要吃饭!”雷宇天早已饿得不得了了。
“你不走,一哈儿就吃,走了就饿死你!”雷长生跟着温美离开了。
雷宇天蹲在地上,用手去捉那些小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