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有一群学生正在做丢沙包游戏。
雷宇天跑过去,觉得好玩,也跑进圈子。
“一年级的,快点儿出去,一会儿把你撞倒了莫哭哈!”一个男生对雷宇天说。
雷宇天像没有听见一样,在人群里去拉一个正在跑的男生。
“你娃儿还奇怪也,你拉我啥子?你出去!”男生看着高高壮壮的,他稍一用力,就把雷宇天甩了出去。
雷宇天一下被甩到了水泥地上,手撮到了地,被搓破了皮,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唉——呀,那个一年级的娃儿流血了!”在旁边观看的有个学生喊起来。
“啊?快,快点找他们老师!”丢沙包的一个女生赶紧去拉倒在地上的雷宇天。
一时之间,操场上很多学生都围了上去。
“雷宇天,你跑哪去了?”雷长生以为儿子真的上厕所去了,见一年级那么多小朋友都回教室了,他儿子还没有回来,就来到教室门口大喊。
“老师,老师,你们班的娃儿遭高年级的打流血了!”有学生跑来给王好告状。
“啊?是哪个?”王好一看教室的学生,只有雷宇天还在外面。
这时,那个女生拉着雷宇天来到了一年级教室门口,那个高高壮壮的男生跟在后面。
王好急忙来到门口。
“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高高壮壮的男生走过来说,“我们在那里丢沙包,他突然就跑进来乱窜,我怕撞倒他,就把他推出去,哪知道没有控制好力气,他就摔倒了!”
“雷宇天,让我看看!”王好去拉雷宇天。
“不给你看!”雷宇天把手藏在背后。
“老师,我这里有创可贴,给他贴一张嘛!”女生从兜里摸出创可贴递给王好。
王好接过创可贴,正要撕开准备给雷宇天贴。
“你个死娃儿,你说上厕所呀嘛,你还跑到别个那里去了,下回别个打死你!”雷长生说,“让老子看看!”
雷长生强行拉过雷宇天的手,见只破了一点儿皮,就大声凶巴巴地说:“破这点儿皮不用贴那个!娃儿,今天就算了,下回注意到,要是再有人打他,哪个打的我就弄死哪个!”
王好又把创可贴还给了女生。
“叔叔,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个男生眼里噙着泪,急忙给雷长生道歉。
“你们搞啥子名堂?我看你一个家长还在学校来威胁起学生了?你不是专门来学校看你娃儿的吗?你各人(自己)没有看好,还去怪别人了?”费仁新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老表,我只是黑(吓)一哈(下)娃儿,我不得真的打他们!”雷长生刚才确实只是在吓唬人,他也是平时嘴巴说惯了。
“哪个是你老表?我不是你老表,你莫在这里来叫亲喊戚的。你各人回去,你一天硬是没得事情做吗?你娃儿送到学校来,自然有老师管。你一个大人在学校叫啥子话?”费仁新一张脸黑透了地。
“是王老师喊我来的!”雷长生说,“她说让我陪读一周!”
“我说让你回去,你听不见还是听不懂人话?”费仁新很生气,他来这个村三十多年,当主任教师就当了二十年了,还没有遇到哪个家长来陪读的。他才不承认这样的亲戚,真是把他的皮都臊完(脸丢光)了。
“我娃儿他不准我走!”雷长生也不想待在学校,他觉得还是在建筑队和水泥轻松些。
“你走,我把他弄到教室去!哪个娃儿不离开妈老汉啊?你各人该做啥子做啥子,一天把莽子儿守到,你们不吃不喝吗?”费仁新觉得雷长生真是蠢。
“那好嘛,就麻烦费主任了,我下午来接他就是!”雷长生向外面走去。
“爸爸,爸爸,莫走,你莫走嘛!”雷宇天发现了,就拔脚去追。
“你们把他给我拉倒!”费仁新对那些学生说。
几个男生追到校门口,把雷宇天拉的拉,抱的抱,总算把雷宇天拦住了。
雷宇天拳打脚踢,使劲挣扎,但拉着他的学生多,他没有挣脱得了。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了,那些学生就放了雷宇天,向自己的教室跑去。
雷宇天一没了束缚,就又要跑。
“站到,你跑哪去跑?你老汉去做活路,下午来接你!”费仁新刚把门锁好,他一把拉住雷宇天。
“爸爸,爸爸,我要爸爸!”雷宇天使劲挣扎着。
“王老师,来把他拉进去,你等我给你送进来呀?”费仁新说,“快点,拉进教室去!”
王好走过去拉雷宇天,雷宇天不让她拉。
“快点,我把他交给你了哈!快进教室上课!”费仁新见王好拉住了雷宇天,就放了手。
“老师,来,我跟你一起拉,把他拉到教室去。”煮饭的一个师傅上了厕所转来,看见雷宇天在校门口哭闹,就主动帮忙。
“要得,谢谢张嬢嬢了!”王好急忙道谢,她一个人,还真没有办法把雷宇天拉进教室。
张师傅四十多岁,是个经常劳动的人,她的力气比年轻男子的力气都大。她见两个人不好拉,就一下把雷宇天从后面抱起,直接向一年级教室走去。
雷宇天边喊边挣扎,但还是没有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