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暻凡从欧阳家出来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一个会所里面。
陈暻凡找了一个包间,在里面等了一会儿。
门开了,一个身形硬朗,剃着寸头的男人走进来。
“先说,我今天不喝酒。”
陈暻凡失笑,招手把酒都撤了,拿了两条和天下。
屋里面的两个男人吞云吐雾起来,没一会儿,这个包厢里面像是到了仙境一样。
“你说欧阳慕容啊,怎么想起他了?”
“随便问问。”
寸头也没有挑明,缓缓道,“那小子现在混的可是那么一回事儿,只不过现在上面压着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过也是早晚的事儿。”
陈暻凡没有说话,只是吸着烟,“站队了吗?”
“摸不准。”
“行,谢了。”
“哥们等着喝你喜酒了?”
“滚丫子。”
寸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受着陈暻凡递过来的一脚,“等会儿要不去我们部队看看?”
“不去。”
“哟?在老爷子那儿受气了?”
“你欠儿的慌?”
“你有喜欢的人了?”
陈暻凡没说话,只是看着寸头,寸头心明白,开始说,“要不要哥们拯救你水深火热之中,帮你分析分析?”
“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娶了吧。”
“老爷子能看上我?”
“也看不上我。”看上的是背景。
现在普通阶层想要20岁出头就有车有房工作稳定那个没有父母的帮衬,更何况他们,豪车名表,身份,都是家族给予的,也只能为家族牺牲。
除非你不想得到,或者被其他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兄弟姐妹抢走。
生活一二十年奢靡的生活,从小的朋友,巨大的落差感总会让人空无,也会让人压抑,更可怕的是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恐惧。
你不听话总有听话的,你不妥协,总有人愿意妥协,东西就那么点儿,要抢,想要的多,就要耍手段。
谁能为谁妥协呢?
爱情,是这圈子里面深思熟虑和任何一个交易都要往后排的东西。
“你很排斥?”
“算不上。”
“但是有点不舒服?”寸头又说,“还是你身边有为了爱情结婚的,你嫉妒了?”
陈暻凡冷笑,“只能说是门当户对,少不了利益。”
“啊,就羡慕呗。”
陈暻凡没说话,不过也是承认了。
“哥们,你要是真的不想结,即便她哥在军中做到上将,手也伸不了那么长,但是如果她找了跟你一样的联姻,你还是多建几条护城河吧。”
“你说,”
“嗯?”寸头看着陈暻凡,听着他说。
“我要是现在让我爸妈再要个妹妹,你说怎么样?”
“你说你喜欢男人,比这招好使。”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命运的馈赠都是明码标价,你要什么就要拿你有的换你没有的。
道理很简单,但是不论是山上人还是山下人,总是免不了俗。
不论是在那个身份处境,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寸头又和陈暻凡聊了会最近的新闻。
“你家老爷子没催你?”
寸头不乐意了,“我说,你别自己心里不带劲儿,就往我身上找事啊。忒不地道。”
“你丫的,第一天认识我。”
“我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你心里那点儿仅存的人性。”
晚上。
“去了?”
陈父问刚回家的陈暻凡。
“去了。”
“看你样子有点不情愿?”
“什么时候看我脸色了,老首长?”
陈父哼了一声,“那老头子为难你了?”
“没,就是折磨人。”
“你说说。”
“拉着我跟我讲了三个小时的战友情,把您从小给我讲的,又给我补充了一下,对了,当年给您煮的泡面不是红烧的,是酸菜的。”
“你这小子。”
陈父也知道自己儿子想开了,思量过后,“你二叔家掂量着点。”
陈暻凡应了下来,“爸你把我当什么了?都是一家人,放心啊。”
听到儿子这样说,陈父心里得这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终究是老了。
现在豆都退居二线了,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继承了,该放权的放权,最多起一个提点敲打作用。
终究手机想要“家和万事兴”。
可是表面越平静,背地里越是波涛汹涌。
老一辈都是知道的,都是“枪林弹雨”走过来的,什么场面,手段不知道?
只要不闹到明面上,那就各看本事。
是放逐还是继承,强者才有发言权。
所谓二叔家的孩子,是陈家的二少爷,陈父的爸妈生了三个儿子,老大光荣牺牲,老二陈建彬,老三也就是陈暻凡的父亲。
说到底也就是看这两个儿子谁更胜一筹。
陈暻凡现在还真有点庆幸,没有遇见一个实打实的喜欢的人,不然还真的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但是如果自己不娶,让老二娶了,那还不如自己娶了。
要是裴言川知道的话,估计又说天道好轮回了。
对了,裴言川。
如果裴言川愿意的话,也是可以的,那还是自己人有。
虽然不地道,但是他也老大不小了,有机会可以牵个线看看。
陈暻凡此时此刻有点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要说可靠,裴言川可比自己更得长辈喜欢。
此时此刻的裴言川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