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信一也要留宿的时候,王姨明显犯了难。
别墅里只有两间客房,还有一间空出来的保姆间,总不能让他们两个之间的谁去住住保姆间吧?
那剩下的方法,就是让梁俊义和信一睡一间,两个一同长大的好兄弟,想必没人会拒绝。
王姨才给他们的客卧里面加了床被子,就见信一好像不乐意似的,把那床被褥卷了卷。
梁俊义还想跟自己许久不见的兄弟秉烛夜谈,当然,谈的肯定大部分都是关于白孟妤的事情。
他想的还十分乐观:“信一,虽然我跟小白在一起了,但是咱们俩兄弟两个,还是各论各的。”
信一把被褥打成一个卷儿,方便拿。
论,当然要论。
他气势汹汹的开口:“你和妹妹睡过一间房吗?”
梁俊义还以为信一要问他们俩的感情进展,有些害羞的挠头:“没呀。我去小白那里留宿,都是睡沙发的,发展太快了……不太好吧?”
信一在心底赞同他想法同时,又暗自得意:“你和妹妹一起逃过课吗?”
“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国中都没上过的。”
可信一不肯放过他:“你和妹妹一起斩过人吗?”
“要斩人的话,怎么能让小白出手呢?”
信一的问题一连串:“你和妹妹一起飙过车吗?逛过商场吗?她亲手给你涂过唇膏吗?……”
看着梁俊义接连摇头,信一心底的那点不忿彻底消失,觉得这个临时上任的男朋友,到底是比不过自己。
“所以不管怎么论,我都是要排在你上面的,懂吗?”
梁俊义脑袋懵懵的,随他转了几圈,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
就见信一抱了被褥,向外面走去:“这间卧室让给你了,我去妹妹那打地铺。”
信一一点都不见外的推门进去时,白孟妤正在换睡衣。
带着光泽感的缎面才从大腿落下去,裙摆飘在小腿上方。
这间房间,是她从小狄秋就一直为她留着的,衣柜里面的衣物,随着白孟妤的年龄增长,一直在变化。
信一避也不避,径直走过去,铺盖卷在白孟妤脚边展开。
白孟妤还赤着脚,在信一的枕头上踢了踢:“怎么不跟十二一起睡,非要到我这里来打地铺,哥哥是嫌自己的腰不够痛吗?”
信一将枕头扶正,捏住她的脚腕:“妹妹,你不想身边的人消失,我也怕你跑了,得时时刻刻看着,才能安心呢。”
白孟妤好像才冲过澡,身上还有点未褪去的水汽。
她就着这个姿势反身坐在床上:“都这样被你抓在手里了,我还能跑去哪儿啊?哥哥。”
床头柜上的圆盒膏体被打开,淡淡的香味散发在房间中。
白孟妤从盒中勾了一点,在胳膊上慢慢涂开。
信一的手凑上来,挖了一大块儿,顺着白孟妤小腿上的每一寸肌肤,慢慢揉开。
他的掌心没有多少茧,玩蝴蝶刀的,痕迹都留在手指之间。
白孟妤能在和信一十食指相扣的时候感受到。
信一半跪着,抬起她的脚掌,像是让白孟妤踩在自己胸口似的。
白孟妤在席间说的那句话,信一又思考了一遍。
他说:“妹妹,其实你很清楚我想要什么,对吧?但是你害怕,一旦明确的做出选择,我和梁俊义之间,注定有一个会离你而去,所以才一直在含糊不清的逃避。你对我说人心贪婪,其实一直是在形容自己吧?我贪心的妹妹,两个都想要……”
信一手里的那只脚腕垂软,像是白孟妤失去了抬起它的力量。
全部重量都压在信一的胸口,沉甸甸的。
她像泄气一般的开口:“还是被哥哥看穿了……我确实没有办法做选择,你们对我都那么重要。哥,我不想再做那个被放弃的人了。我以为在遇见你们之后,会是我人生新的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会顺如我意,原来也不尽然……如果有人逼着我做选择,只能在我最在乎的人里面留一个的话,那我谁都不要选。”
她缓缓说着:“这样的有,和没有,都一样。我就是贪心,要么全都是我的,要么一个都不留。”
白孟妤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地面。
她在说这种话的时候,避开了信一的眼睛。
白孟妤露出了曾经的自己,而围绕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曾见过。
“哥,很抱歉,现在才让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