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瓷劫》
第一章:窑变惊魂
光绪二十六年,景德镇东郊的徐家窑火光冲天。掌窑师傅徐厚德抹了把汗,望着渐暗的天色吩咐徒弟们封窑。这是徐家三代单传的秘技——血瓷的最后一道工序,需用童男童女的血浸透特制釉料,烧出的瓷器能透出活人肌肤般的血色纹路。
";师父,这窑火色不对!";大徒弟阿炳突然指向窑口。只见青蓝火苗中渗出缕缕猩红,窑壁传来指甲刮擦声,仿佛有百十只手在里层抓挠。众人惊惶后退时,整座龙窑轰然炸裂,飞溅的瓷片竟在半空凝成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虚影,转瞬消失在东南方的山林里。
当夜,徐家十八口尽数暴毙,尸体呈跪伏状,七窍流出的血凝成瓷釉状晶体。唯独徐厚德三岁幼子徐承嗣被老管家抱走,消失在鄱阳湖的晨雾中。
第二章:鬼市遇故
二十年后,南昌城隍庙鬼市来了个面容阴郁的年轻瓷商。徐承嗣摸着腰间祖传的";血沁扳指";,这枚用窑变残片打磨的饰物,每逢月圆便会渗出温热血珠。他此行为寻传说中的";阴阳土";,据说是重烧血瓷的关键。
";公子可是要寻能通阴阳的瓷土?";瘸腿老乞丐拦住去路,浑浊眼珠映着灯笼红光,";翻过梅岭有座无碑坟,坟头三更时会开出白瓷花。";话音未落,老乞丐突然双目暴凸,脖颈处浮现青紫掐痕,直挺挺栽进路旁阴沟。
徐承嗣连夜赶往梅岭,却在乱葬岗迷了路。子时三刻,忽见前方飘着盏绿灯笼,提灯女子身着前清旗装,裙摆下却不见双脚。她引着徐承嗣来到座新坟前,坟头果然绽着朵瓷白曼陀罗,花瓣上凝着血露。
";徐郎...";女子转身露出半边焦黑的脸,";二十年了,你终于来还债了。";徐承嗣腰间扳指突然发烫,记忆中浮现出幼时画面:炸窑那夜,分明有个红衣女子将他推出火海。
第三章:往生咒怨
女子名唤玉娘,原是徐家窑烧瓷婢女。光绪二十六年七月初七,徐厚德为求血瓷大成,竟将玉娘活祭投窑。她的怨魂附在血瓷上,那夜本要索徐家满门性命,却在最后关头护住徐承嗣——这个曾在她病重时偷偷送药的孩子。
";当年我替你挡下业火,今日该你替我解咒。";玉娘指向坟茔,土层自动翻开,露出具青玉棺椁。棺中女子身着大红嫁衣,胸口插着半截血瓷片,面容竟与徐承嗣有七分相似。
突然阴风大作,无数瓷片从地底刺出,组成个三丈高的罗刹鬼影。这正是徐家血瓷中镇压的邪灵——北宋年间以身殉窑的百名匠人怨气所化。玉娘衣袖翻飞,嫁衣化作漫天红绸缠住鬼影,转头对徐承嗣厉喝:";快将阴阳土混入你的血!";
第四章:阴阳煅魂
徐承嗣咬牙割破手腕,鲜血渗入瓷土的瞬间,整座梅岭地动山摇。百鬼哭嚎声中,青玉棺腾空而起,玉娘魂魄与血瓷邪灵绞作一团。那些瓷片幻化的鬼影,原是被徐家祖辈害死的冤魂,此刻受阴阳土感召,竟调转矛头撕咬起罗刹鬼。
";以吾血脉,奉祭窑神!";徐承嗣将血土撒向空中,梅岭七十二座野窑同时喷出烈焰。玉娘趁机将瓷片插入邪灵眉心,自己却逐渐透明。最后一刻,她将徐承嗣推入青玉棺,棺盖合拢的刹那,天地间响起万千瓷器碎裂的清音。
待徐承嗣苏醒,发现身处破败窑神庙,神案上供着对血玉镯子。镯身浮现细密铭文,记载着真正的血瓷秘法——原来徐家祖训皆是谬传,正统血瓷需以匠人心头血混合晨露调制,烧制时更需诵念《窑神度厄经》超度亡灵。
第五章:薪火燎原
十年后,景德镇出了位";慈悲瓷圣";。徐承嗣重建的徐家窑不再烧制血瓷,转而用秘法制作";度厄瓷";。这种青瓷初看平平无奇,但在月光下会显现往生咒文,镇中凡有横死之人,家属求得一片度厄瓷陪葬,便不再有闹鬼之事。
中元节那夜,有人见徐承嗣在梅岭祭扫。月光下,穿嫁衣的女子虚影为他执灯,坟茔四周开满瓷白曼陀罗。更夫老王看得真切,那女子脚下拖着条晶莹的瓷片长链,链上串着百余枚刻姓名的血玉牌,正是当年被血瓷所害之人的往生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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