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就是你说的原谅?如果犯了错都简单一跪,那就不需要法律了 ,你说是不是?”
他眼睛紧紧盯着她垂下的眼眸,仿佛看到猎物最后的挣扎。
辰佳佑下意识地握紧双手,开始穷追猛打,势必将她拿下,让她打从心里折服于他!
“让我打一通电话!”
他知晓她是在求救,也知道她向谁求救。
辰佳佑灵眸一闪,嘴角上扬,伸手一递,“请便!”
在场的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连小助理都不明白辰佳佑此举用意。
云锦念跟在他身边16年,也看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
辰佳佑倒乐得见识林零怎么帮她解围。
他蹙紧眉心,却温和的笑着,“我很乐意成人之美。”
安若凝从他时而泛酸、时而阴阳的语气里,找到了答案。
他在吃醋!
吃和云锦念通电话的人,无论电话那头是谁。
安若凝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呆呆的看着辰佳佑。
小小的空间瞬间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几分钟的时间里林零赶来,指纹锁滴滴的声音响起。
每一次发声都宛若她的救命稻草一般。
锁打不开还好。
打开了,辰佳佑很生气。
他表面依旧平静,内心波澜卷起,愤怒于林零知道她房间的密码。
气愤着不到3分钟的路程,昭示林零住在她附近。
他们偶尔会不会住在一起?辰佳佑若有所思,面色骤变。
“你以为他能救你!”辰佳佑突然暴戾,平和的微笑消失不见。
“交出来!”火气直指向林零。
林零扫视一圈,目光锁定正跪地的云锦念,疾步上前欲要扶起她。
“慢着!她犯了错,都不能惩罚她吗?”
横眉怒目看向辰佳佑,林零恨不能将他手撕成块。
突地碎玉声响,云锦念母亲送给她的玉坠子毫无征兆地落地,摔得粉碎。
云锦念呆呆愣愣的,眸里尽是难过不舍。
林零轻拍她的肩膀,拥她入怀,“没事的,我在呢。”
“辰少爷何必咄咄逼人?”
“第一次见面,你很没有礼貌。”辰佳佑看了眼林零,没什么心思与他说话,眼睛紧盯着他怀里的云锦念。
“我们很早就见过,我是林零。”
辰佳佑认真回忆这个名字,他也没想起林零这号人物。
毕竟当年的事是他不经意的一笔带过。
他和林零并无过多交集。
“啊,酒店大厅!你是和她一起的那个医生。”
辰佳佑瞪着璀璨如星的双眸,探究地打量着林零。
林零笑笑,“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见面比那早。”
云锦念探头探脑,仰头看着林零,眼里充满疑惑。
“少攀交情”小助理成了辰佳佑的嘴替。
“我说过你可以起来?”辰佳佑看了眼她在他怀里哭,也不愿意向他求饶,再次发了难。
“林零!”云锦念抬头唤着他的名字。
短暂的相视后,她从他温暖的怀中出来。
来到卧室,将枕头下的一叠资料交给林零,“我全部的家当。”
她哭丧着脸,“我可以信你吧?”
林零接过,“这是什么?”
“老宅的产权和你父亲留给你的财产?”辰佳佑死盯着那资料袋,那是她出狱时,他亲手交给她的。
当时她珍实的抱在怀里,如今轻飘飘地交给外人。
辰佳佑怒火中烧,“你要做什么!”
“把它交给我姑姑,让她兑现诺言,如果,如果她反悔,”
云锦念将录音笔一并交给林零。
辰佳佑看她一副非林零不可的模样,盛怒道:“你可真是云家的好女儿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不是你找麻烦,我会这般狼狈!”
“你以为我用云家人拿命换来的钱,心里会好受?我过不去这里!”云锦念怒目切齿地盯着辰佳佑,戳着自己的胸口,“我算还不完了,一辈子都还不完。”
辰佳佑被她悲痛欲绝的样子震撼,她避开他的目光,颓废的低下头,泪珠如折翼的天使垂落下沉。
他伸手上前,欲要安抚,试图接住她的眼泪。
安若凝立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佳佑你就成全他们好不好?”
辰佳佑收回了手,沉吟道,“我们在说丢失的珠宝,你想哪去了?”
林零的手搭在云锦念手背,会心一笑,“你啊,谢谢你相信我,等我。”
林零将材料袋子放好。
云锦念嘴角含着笑意,看着林零微微欠身离去。
辰佳佑嘴角一抹轻蔑,他趁她意放林零走。
可他却要让她明白,能救她的只有他辰佳佑!
转身,她的语气柔和了不少,“老宅做抵押赔偿,可以吗?”
“我是真的拿不出来你们要的珠宝。”
他看着她微微心疼,窘迫如她,曾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什么珍奇没有?
“老宅你有什么资格处理!”
人熟不堪亲!
她历经再多世态炎凉也抵不过眼前人。
明明声音温和优雅,却字字凉意,渗透她的心底。
“走法律程序!”见她不语,辰佳佑故意刁难威胁。
“好!”
“好?那我就成全你云锦念 !”
辰佳佑无名火燃起。
“带她走吧,我不打算和解!”他的语气中无波无澜,对着警察说道。
“辰佳佑你知不知道盗窃数额特别巨大的物品,我可能被判刑。”她的眼神荒芜一片,质问着他。
“跟我有关系吗?”他嘴角噙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笑意。
“我现在是假释期,你要我死才满意吗?”
“我再说一次,与我无关,是你有错在先!”
“呵,林零不是去想办法了吗?”他仍旧毫不在意地口气。
她知他会和解。
毕竟辰佳佑在和安若凝已经在一起,对外也要维持豪门体面。
只是辰佳佑这样的一闹腾,给她一年假释期后恢复自由身增加了困难。
一年假释期原本就是大佬们反对她回申城设下的关卡。
为了就是能找到她的把柄,将她打回原形。
“辰佳佑,过去的三年里我都不曾这般怨恨你,如果耽误我的终身大事,你我不只是路人,你我不共戴天!”
云锦念阴森的面容下对辰佳佑怒吼道。
辰佳佑也被她惹恼了,冷笑一声,“我等着。”
他背对着她,轻轻拉上安若凝外套的拉链,“外面冷,穿好衣服。”
夜间凉,他会为喜欢的人披衣取暖。
对他不喜欢的人不依不饶。
警局单独的隔间,云锦念躺在硬板床上,她没觉得不舒服。
毕竟比监狱里的石板床好太多。
懊悔刚刚自己为什么没有拿一条毯子,房间虽好却有点凉。
不知道弟弟在医院里怎么样?她枕着手臂,惺忪的双眼终于可以合上,可天快亮了。
她想说不定一觉醒来,一切又都恢复如常。
可是恢复多久以前的平常呢?
“今夜不会再提审了。”
云锦念脸色布满忧伤。他不和解,纵然她散尽家财赔偿,也是僵局。
可她莫名的预感告诉她,辰佳佑不会真的要她回牢房。
刚刚他鼻息之间的暖流,她感觉到他的急促和他的狂乱的心跳声,那是他心动的讯号。
难得他对她还有一丝眷恋,云锦念讥笑一声。
可能吃惯了安若凝的柔情似水,又回想起她的野蛮韵味。
毕竟她云锦念的美貌也是不一般。
和解、审查需要些时间。
第二天,辰佳佑没有任何动作,他在冷着她。
云锦念等他的和解书。
等他谅解。
她待他火气散去,自会前来,问题总要解决的不是吗?
什么都没做错,还要让他谅解。
一股难言的郁闷集结在云锦念的胸口,久久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