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看着她,强为欢笑:“小崽子,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猜佳佑,他会选择谁?”小姨激惹云锦念。
“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他知道当年害死他母亲的真凶是你和霍明惠,他会选择留下我还是你?”
云锦念丝毫不受影响,反客为主。
“你一直在说霍明惠,你存心要把脏水泼向你亲生母亲吗?真是够歹毒的。”
看出云锦念的真正用意是挑唆她和霍明惠的关系。
小姨强装镇定,主动维护霍明惠。
毕竟那是她除了辰佳佑以外的最大靠山。
小姨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我就是见死不救,后来对辰佳佑愧疚过。不过,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得意,“霍明惠今天的位置,是我一手捧上去的。只要她在,我就能活。”
换做云锦念得意地看着她:“你太天真了小姨,这些年你利用辰家的关系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话锋一转,“霍明惠如果是你的盟友,她的下场有没有可能比你还惨。”
云锦念思忖着:辰佳佑和霍明惠可没有亲情血缘关系,下手自然不会心慈。
“云锦念——哦不,谨念。谨昌明的唯一血脉。”
她的话让小姨心停滞半拍,压抑着愤怒,战战巍巍的嘲道:“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小姨终于入了云锦念的圈套,云锦念想知道的真相。
“他是心甘情愿为霍明惠而死的。他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愿看她落魄。真是个痴情种子。”
废话。
小姨在拖延时间,不肯轻易说出当年的实情。
“只是,不知道他在九泉之下,得知霍明惠这般对你,还改嫁他人,他是否能瞑目?”
从小姨的话中,云锦念心中判断霍明惠出卖了谨昌明。
证据呢?
小姨就是活证据。
那么小姨的拖延,就是想谈条件。
小姨在求生。
云锦念就要断她生路。
终于抓到突破口,云锦念内心无数的声音在喧嚷:是否能拿到霍明惠的犯罪证据,成败在此局。
她缓缓地从包中拿出一份资料,那是她费尽心思跟辰佳佑索要的照片。
“小姨你和霍明惠,不经常见面吧?还真会选地方。”
图片中正是她们二人见面时的场景。
山崖之上,两个黑色西装的女人,脚踩高跟鞋,并肩而立。
与周围的郁郁葱葱极为不协调。
小姨机警,没有质问图片的来源。
她已经猜到自己的外甥辰佳佑已然参与进来。
小姨只得低声下气寻求自保,不等云锦念逼迫,她主动说出云锦念感兴趣的话题。
“谨昌明曾是一名缉毒警,然而在一次卧底行动中,他的身份不幸暴露,身中数枪,几乎被打成了筛子。”
“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将霍明惠也是卧底的身份透露给毒枭。”
霍明惠出卖了他。
“直到临终前,他才得知霍明惠早已在黑白两道之间游刃有余,早已不再是他曾经信任的伙伴。”
“为了掩护其他同事撤离,谨昌明选择牺牲自己,主动暴露。”
霍明惠完成任务后反咬谨昌明一口,将自己黑白两道通吃的事栽赃给谨昌明。
“到头来,谨昌明用生命换来的,不过是霍明惠的荣耀与地位。 ”
霍明惠一直伪装的很好,虽然也被调查过,但始终确凿的证据证明她出卖了团队。
反倒,她嫁入世家,又深得丈夫宠爱。
污蔑已经牺牲的谨昌明换来她的青云梯。
再然后,一路鬻爵。
结成势力庞大的网,而小姨就是这网上的蜘蛛。
而谨昌明,连一个荣誉都没有。
云锦念心中难平,不知是该笑父亲的痴傻,还是该为他感到悲哀。
这点他们还真是亲父女。
“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看出云锦念的怒火终于不再冲着她,小姨轻笑一声。
“这么好的男人,你母亲都肯舍得。你还真有几分和她相似的地方。”
在小姨眼里辰家男人是最好的,她用尽毕生心血都得不到的。
而自己那个毫无城府的姐姐居然得到辰佳佑父亲的偏爱。
云锦念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获得辰家外甥的喜爱。
“相似?荒谬至极。我只是和你亲爱的外甥达成协议而已,我们从来不相爱,自然不存在利用!”云锦念一个激灵,极力否定。
听完小姨的陈词,云锦念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感到不值,爱上一个心如蛇蝎地野心女人。
但,同时也对谨昌明升起了几分敬畏。
小姨的视线恨不能冲到云锦念的心底,一探究竟。
她到底要干什么?
云锦念避开她的探寻,脑子还算清醒,“况且,辰佳佑不会为我牺牲那么多的!”一脸笃定地看着单视镜的自己,和对面的他。
“无论怎样,你都拿我没办法小锦念!”
两个大人物靠山,一个明里助,一个暗里护。
小姨想只要沉住气,就有机会翻盘。
她可不是安家太太那般脆弱。
骤然惊醒,辰佳佑缓缓地走出对面房间,朝这里走来。
破门而入,“真的没人能拿住你吗?”那声音犹如索命无常。
小姨看见辰佳佑阴森的脸,顿时惊慌失措,“你怎么在这里?”
“我妈妈昨天晚上托梦给我,她说她想见你了。”
辰佳佑最后一次看望小姨。
说完就走。
小姨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
没有律师辩护,维持原判,也没有了特殊照顾。
烈性如火的小姨在监狱中严格服刑,却始终不肯低头。
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整日不停地叨叨:
“是我又怎么样?你能护得了这个贱人!”
夜晚,那刺耳的尖锐声在铁围之中被烈火燃烧。
她的头狠狠撞向墙壁,结束了她的生命。
得知消息的辰佳佑,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他麻木地迎接着前来吊唁的客人,始终不肯放云锦念离开半步。
两人一站,一跪,气氛十分平静。
“你满意了?”
他觉得脑子有点糊涂,难以名状。
对她的所作所为,居然没有丝毫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