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的突厥女人们,穿着像是蒙古袍那样的长袍,满头的长辫,一身的英气。等她们来到宫殿门口,簇拥着一位中年女子下了辇,那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袍,头上戴满了金银玛瑙。
女人带着自己的一众随从走到我们面前,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躬身道:“xaттoh, дpyжnha Бyгa xaha,3 3aдoвoлehhrm пo3hanomnтncr3?mпepaтopoюДy?p,?mпepaтopoю Дy?poю ? ?mпepaтopoю Дy?poю Дaл?ahгa kopoл?вcтвa.(布加可汗之妻哈顿见过大凉国太后、太妃及皇后。)”
不等我对此语言感到震惊,一个女官挤上前来,翻译道:“布加可汗之妻哈顿见过大凉国太后、太妃及皇后陛下。”
有了沟通的桥梁,我们三个老景家的媳妇儿忙回礼,太后更是将人托付给了我,让我陪人家突厥可汗夫人进殿落座。
女翻译官将太后的话翻译给了人家可汗夫人听,我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陪同哈顿女士进了殿。
根据礼制,今天宴会的主宾突厥的可汗夫人被安排在了我的左手边,之前,那里是大长和国师夫人郑景丽的位子。
跟进殿来的郑景丽发现自己被安排在了皇后的右手边,立刻向我投来了一个“我不高兴了”的表情。
我没有时间照顾郑景丽的情绪,我先要稳住翠喜的情绪,好担心她拉着莲一起去帮我抢位子。
我有此担心,是因为太妃是皇后的庶母,应该坐在太后的右侧,被安排在了左侧,肯定是太后在搞事儿,找我的不痛快。
实话实说,我无所谓,再加上现在是外交场合,要以国事为重,如果,翠喜为了我的颜面不管不顾,到时候,丢的会是大凉的颜面。
我,喊住了翠喜。
翠喜,眼睛瞪得老大,冲我狠使眼色。
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扶我坐下。
我们主仆二人正在用眼神较劲,就听一句外语声“r тyт hoвnn, moжy cnд?тn 6лnжчe дo тe6e?(我初次出席这种场合,能坐得离您近一些吗?)”
“余初赴此盛,可否近卿乎?(我初次出席这种场合,能坐得离您近一些吗?)”女翻译官翻译道。
我看向眨着她的褐色大眼睛,满眼期待地望着我的可汗夫人,心想:你已经离我很近了,还想如何“近”呢?
见我没有拒绝,可汗夫人立刻指使自己的随从将她的桌椅搬到了我的桌椅旁边,甚至,将两张桌子贴在了一起。
你掏钱了吗?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占主办方的位置?
接下来还有更扯的事儿,郑景丽见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空了出来,立刻指使备宴的宫人们把自己的桌椅搬了过来。
下次的宴会你们俩儿来办!安排得还挺明白!
人家都是客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举办宴会的初衷本就是为了让她们高兴,从而促进国际交往,她们又没有抢太后的位子,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吧!
待所有宾客到齐,殿外迎接的太后和皇后走进了殿内。当太后看到可汗夫人和郑景丽位子变化的时候,稍稍地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今日宴会的宾客,除了在京的各国使臣女眷之外,还有大凉贵族女眷,看得出来,谁也不想给本国丢脸,所有人都把家底翻出来了,哪个贵重,就佩戴哪个,放眼过去,金光璀璨!
可汗夫人初来乍到,自然是要介绍她给大家认识。于是,在宴会开始前,太后将在座的客人介绍给了可汗夫人。
可汗夫人出手很大方,在认识完所有人后,吩咐随从将她带来的见面礼送到了所有人的手里,是一条什锦玉石的手链。当然,太妃我收到的是升级款,穿手链的玉石更加珍稀一些。
对此,太后早有准备,立刻将准备好的国礼送上,完美地打了一场人情仗。
宴会开始,歌舞器乐、餐食酒水都是大凉最好的,尤其是点心,精美得不得了,在将自己的那份点心吃完之后,我十分想要再叫一份,但是,发现左右那两位的筷子都没有动过,我不是很好意思再叫一份。
一直默不作声,专心欣赏歌舞的可汗夫人,将自己的那盘点心端了起来,默默地放在了我的面前,并“随口”说了句:“女孩子果然都喜欢糯叽叽的东西。”
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本想说声“谢谢”的我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说的这可是标准的二十一世纪普通话啊!
见我惊大了眼,可汗夫人嘴角微翘,随即将视线移回到了舞者身上。
瞬间,我对眼前的点心失去了兴趣,忍不住向身旁的可汗夫人看去,想听她再多说几句话。
可汗夫人,沉迷歌舞不可自拔,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怕不是,刚刚,我听错了?不可能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找了半天的话题,想着跟可汗夫人搭个话。可是,那个女人,盯着舞者眼睛都不带挪的,兴致来了,更是直接下场扭了起来。
郑景丽拎着酒壶来了,要跟我喝酒。
“哀家酒量,夫人不知耶?(太妃我的酒量,国师夫人您不知道吗?)”我提醒郑景丽。
郑景丽在我身边席地而坐,抱着我的胳膊,吐着酒气,说道:“太妃娘娘,景丽亦欲与卿近。(太妃娘娘,我也想离您近一些。)”
“为大长和留颜面兮!如此数国之使家眷在哉!(给大长和留一些颜面吧!这么多国家的使臣家属在呢!)”我咬着牙低声说道。
“吾醉矣,诸事皆不作数!(我喝醉了,期间所作所为均不负责!)”郑景丽开始了胡说八道。
虽然,郑景丽出门主打一个“一个人晃”,但是,暗地里,她有暗卫保护。这个时候,我就很期待她的暗卫能主动现身,把自家主子扛走,免得她搞出什么有辱国体的事儿来。
“使人送卿归,何如?(要不要派人送你回去?)”我低声问道。
郑景丽摇头。
“卿欲何!直言!(你想干嘛!有话直说!)”我有些恼了,后槽牙都咬响了。私下里,怎么胡闹都行,可眼下,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国内国外,郑景丽还是个国师夫人,她跟我闹这么一出,肯定有什么不便直说的意图!
“臣妾与夫君有隙,弃家而去。(我跟我老公吵架,离家出走了。)”郑景丽望着我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你跟文铎吵架了?你没把他打死吧?此时此刻,我更关心翩翩公子文铎的安危,因为,郑景丽可是员武将啊!
“不睦者何?(你们为了什么事情而吵架呢?)”我问道。
我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见我问起此事,郑景丽来劲儿了,她松开抱着我胳膊的手,摆正身姿,一本正经地说道:“使臣妾少来扰娘娘,使臣妾毋与娘娘为恶。臣妾非不善者,将何以为非?(他让我离娘娘您远一点儿,不要把娘娘您带坏了。我又不是坏人,如何把娘娘您带坏了呢?)”
从我的视角来看,郑景丽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她关心我,帮了我不少忙,当然,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能帮她的我也帮了。如果说,她会把我带坏的话,她,会把我掰弯了?
不可能!万万不可能!我,喜欢男人,喜欢景沅,喜欢得不得了!
“必妒卿矣!莫与之嗔,如是数年兄弟至亲,非也?(他肯定是嫉妒你!别和他生气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不是吗?)”劝呗!还能怎么办?和郑景丽一块儿叉着腰骂文铎吗?
“斯实矣!妒吾者也!今夕,臣妾可否宿于宫中乎?吾欲尽夺之气!(就是这样!他就是嫉妒我!今晚,我能在宫中留宿吗?我想气死他!)”说着,郑景丽又抱住了我的胳膊。
“国师夫妻有隙,于哀家何伤?(架是你们两口子吵的,受害人为什么会是我?)”我尽力保持端庄,没将郑景丽甩开。
一旁的太后估计忍我们俩儿很久了,忍无可忍的她插了一句:“国师夫人可宿于哀家宫中。(国师夫人可留宿在我的宫中。)”
太后说话了,郑景丽也不好再纠缠于我,于是,放开了我的胳膊,挪到太后身侧,感谢太后去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装醉的人呐,头按进凉水里也唤不醒。
我终于又有精力去留意可疑的可汗夫人了。
可汗夫人还在舞池中跳舞呢!这位突厥贵妇跳得甚是起劲儿,舞姿,舞姿,舞姿怎么那么奇怪呢?就像是,像是,在蹦迪!
我都来了,别人为什么不能来?就算她也是穿越过来的,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
有一种,见到老乡的激动之情……我的眼眶都湿了!
可汗夫人扭着她的腰,来到了我的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蹦迪吗?我不太会啊!瞬间,我的情绪由激动变成了尴尬,身子不由自主的进行了战略性后退,内心在尖叫“你别过来呀”。
可汗夫人扬了扬她的尖下巴,一脸坏笑,伸手就来拉我。
人家这是拉我跳舞,又不是找我打架,翠喜和莲都不好上前阻拦,只能目送我被可汗夫人拉进了舞池。
幸好,锦墨给我留了一些关于舞蹈的肌肉记忆,再加上我这小学老师的单薄的舞蹈功底,现学现跳,尚能应付。
当身边的人都在发疯,你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舞池里,大姑娘、小媳妇,觉得自己舞艺不错的、觉得自己裙子不错的,都上场了。踩不踩得上点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国家的人能跳,我们国家的人也能跳,比的就是一个气势。
我正手忙脚乱地躲着自己的裙脚,郑景丽摇摇晃晃地挤进了舞池,硬生生地横在了我和可汗夫人的中间,她甚至借着“酒劲儿”拉起了我的手。
郑景丽,是员女将!她的手,像个钳子一样,抓得我生疼!
郑景丽那发红的双眼,吓得我打了一个寒颤,她不会是在吃可汗夫人的醋吧?我直得很,她又不是不知道!
“若不松手,啮之!(不松手的话,信不信我咬你啊!)”我咬着牙,低声说道。
郑景丽笑了,她松开了我的手,转战可汗夫人,跟人家斗舞去了。
趁此时机,我,提裙跑路!
就锦墨这身子骨蹦迪蹦个十分钟就算是运动过量了,万万不敢狠劲折腾。
重新坐回我的位子,我好一顿喘,身旁的太后都来关心我了,嘱咐我平时要多走动。
被太后姐姐关心,自然要好生地回应。我和太后的假惺惺家常还没聊上几句,一位女官陪着一位异国装扮的女子来到了我们面前。
“北燕使臣夫人薛卉祝大凉太后、太妃、皇后陛下寝食安康,福寿绵长。”说着,女子向我们行了一个跪拜礼。
北燕的礼,很大啊!果然,我何慧文老家的人自古就是有里有面的。
“平身。”太后这个权迷对维护自己权威的人很是看重,她拉薛卉在自己身边坐下,开始了对人家的嘘寒问暖。
人家六皇子在咱们大凉为相,还能让自家人在大凉被欺负吗?
也没我什么事儿,我继续吃点心吧!
翠喜在我动筷子前将可汗夫人给我的那盘点心端走了,叫人重新给我上一份。她在安娘出宫后就肩负起了帮我试菜的重任,都吃胖了。
莲,抱着她的剑,不喝水,也不吃东西,站在我身后一米处,翠喜想借着帮太妃试菜的由头喊她来吃东西,她是面对美食诱惑,岿然不动!
突然,我意识到一件事儿:我就没见过莲吃东西!
不知道,翠喜见过没有,可是,眼下我又不方便问,太后就在我身边坐着呢,我和翠喜讲自家人的八卦?
我转头看向莲,就见她整个人一动不动,半晌儿,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我刚被莲的怪异举止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被郑景丽嗲声嗲气的一声“娘娘”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是要了哀家命了!还是建国之后好,没有妖魔鬼怪。
想必是都跳累了,郑景丽和可汗夫人退出了舞坛,经此一役,两人的关系看似融洽了不少,就座后,通过翻译,还聊起了天。
我呢,吃着点心,时而听听左边的闲聊,时而听听右边的寒暄,不能光顾着吃,万一探听到一些情报,也不罔顾我老景家媳妇儿的身份。
“太妃娘娘,可得娘娘殿中玩叶子戏乎?可汗夫人同往。(太妃娘娘,能去您那里玩叶子戏吗?可汗夫人一起。)”突然,郑景丽cue我。
我住在皇帝寝宫,你要去我那里组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