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帆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他不喜欢参与别人的事,更不喜欢让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太多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会让他感到恶心厌倦,甚至是心理不适。
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可能事后被麻烦缠身,他会后悔今天多管闲事,但至少此刻,越帆是义无反顾的。
他是个很不擅长表达的人,所以即便是站出来了,也只是闷声不吭的将叶青护在身后。
而他无声的对峙,落在旁人眼中,更像是一种挑衅。
林让正在气头上,加上他本就看这个转学生不顺眼,眼下,见转学生这么护着叶青,而叶青一点也不避嫌的躲在转学生身后,任由对方保护,林让更是怒火中烧!
他上前就抓住了转学生的衣领,目眦欲裂,“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谁知转学生看起来弱不禁风,下盘却极稳,离得近了就发现,这小子身高也压了他一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让不能让自己颜面尽失,气急败坏的就要挥拳动手!
叶青眼见林让这货要发癫,想也不想,拉住了越帆的手腕就把人往自己身后扯。
越帆反应过来的时候,叶青已经在跟林让动手了。
“你打女人是吧,那可巧了,你活爹我最擅长打男人,尤其是你这种死渣男!”叶青上去就是一脚!
林让就压根没想过跟叶青动手,那天叶青打了他三嘴巴,他宁愿当做叶青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也从没想过要打回去。
他烦叶青缠着他是一回事,但他绝对不可能动手打叶青。
结果叶青这死丫头倒好,对他拳脚相加,丝毫不带客气!
“叶青!你他妈竟然为了转学生打我?!”
“打的就是你!不服你干回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
“你打啊!”叶青拿脑袋戳林让胸口,指着自己头,吼道:“你打啊!往这儿打!最好打死我,不然死的就是你!来啊!死渣男!!”
林让震惊、迷茫、不可置信,最后怒极反笑!
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从来都只知道跟在他屁股后面,乖巧又听话的那个叶青,发起火来会是这副模样!
挺有意思,能把他气到少活十几年的有意思!
但偏偏这死丫头是为了别的男人!他头发都要被这死丫头拽秃了!
“叶青!!”林让气红了脸,护着头频频往后退!
叶青一路追着连踹带锤,“煞笔叫你爹干嘛!!”
林让:“………”
班上其他同学:“…………”
哈哈!一定是他们今天进教室的方式不对,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看到叶青追着林让揍这种魔幻画面!
服了!叶青这嘴也太厉害了!她是不是周末报了什么进修班,专门针对林让的那种!
一时之间,七班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竟是没一个人敢上来拉架。
七班:私密马赛,因爱生恨的叶青实在太癫了!他们也怕啊!
也幸亏老孙来的及时,要不然林让今天高低要破相。
五分钟后。
教室办公室。
老孙气得连灌三大杯水,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说吧,怎么回事。”
不等叶青开口,文雪那张嘴就已经叭叭叭添油加醋的开始了演讲,所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都是林让的错,是林让他有病,老孙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弄明白前因后果的老孙:“……”
呵呵,还是作业太少了。
不过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林让有错在先,老孙尽量心平气和,“林让,以后自己的事还是要自己做,就不要去麻烦别的同学了。”
老孙话刚说完,叶青就幽幽道:“这话怪耳熟,上次我听到这话还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你说对吗,林让小朋友。”
办公室里的众人:“……”
叶青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讽刺林让连小学生都不如。
林让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行了,叶青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有文雪!”转头见越帆也在,老孙脑瓜子嗡嗡疼,“越帆,怎么连你也——”
越帆父母还说这孩子自闭,他看着倒是也挺能折腾,这才第一天上学,就跟叶青他们聚众打架闹事。
头疼,感觉自己再被这么气上几次,真就没几年可活了。
又挨个训了几句,老孙实在是精疲力尽,挥挥手,“回去写五千字的检讨,今天下午上课前给我交上来!再有下次,就把家长给我叫过来!”
叶青应的贼快,反正她今天骂也骂爽了,打也打爽了,五千字的检讨,对曾经写过几百部短剧的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四人里,唯有林让得知要写检讨,眸光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看向叶青的眼神也满满都是烦躁和埋怨。
被这死丫头又骂又打,脸都丢尽了!
现在还要让他写检讨?他林让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写过检讨!
果然!一遇上烦人精,准没好事!
林让生着闷气,将所有人甩在身后,先一步离开。
文雪对着林让背影翻了个白眼,悄悄骂了句,“神经病!”
叶青勾住文雪的胳膊,“咱们就让让他吧,他这人脑子不正常,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文雪本来还在生气,听到这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啊你叶青青,我发现你最近嘴特毒!我喜欢!”
就连一直沉默的越帆也牵起了唇角,被叶青这话逗笑。
叶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越帆还在呢!
那她刚刚失了智一样暴揍林让,还在那里骂林让煞笔,岂不是全被越帆看到了!
完蛋,她本来还想在越帆心里树立一个稳重成熟有内涵的靠谱大姐姐形象,被林让这么一搅和,人设全崩了!
叶青欲哭无泪,心想着要不还是狡辩狡辩吧,毕竟她这人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是林让那货有病,她才跟着犯病。
她转头看向跟在她身边的人。
越帆比一米八五的林让还要高半个头,她这个一米六二的小个子看她的时候,都要仰着脖子。
“越帆,刚才——”
结果越帆好像会那个读心术,她这还没开始正式狡辩,就看到越帆微微垂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道:“你没做错什么。”
镜片下,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沾惹着几分笑意,越帆说:“你刚刚,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