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里的小子被吓到哭都忘了,家仆仰头大笑起来。
他在卢家当家仆三百年,虽然拿的灵石资源丰厚,但也是真没尊严。终于,也是轮到他快意一回了!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卢二十止不住地发抖,抖得牙齿都在打颤。
像这种两个人必须要死一个的局面,卢二十知道哀求没有用,但他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哀求,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家仆笑声渐渐停了,盯着卢二十看了半晌,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卢二十被提在手里,这一巴掌,没把他扇飞,但几乎要把他整颗头扇得一百八十度转过去。
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疼痛倒是其次,眼睛好像充血了,什么也看不清,耳朵里也嗡嗡的。
各种声音全都远去。
可这还不是结束,他感觉自己被抛起来,继而正胸口挨了一脚,就整个人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时,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这家仆完全可以将卢二十一击毙命。
但他显然不是在比赛,是在泄愤。
他一边骂,一边对卢二十拳打脚踢,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兴奋。
卢家家主攥着拳头在叫好。
对,就是这样......
打死他!打死他!
哈哈哈哈哈!打死他!
又转头洋洋得意地看向姒今朝:“小友,你可别输不起!”
姒今朝只是笑:“卢家主这是说得哪里话,胜负未分,半场庆贺,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卢家家主哼了一声,嘴脸愈发丑陋:“哈哈哈,这样的局面,你怎么可能赢得了?少在这里嘴硬了!”
“我倒是觉得卢家的孩子各个不凡,令郎虽年幼,也切莫小瞧其潜力啊。”
说着,姒今朝抬了抬手,示意他看:“这不,你看,卢小少爷要反攻了。”
卢家家主心里一惊,赶忙看过去,却只见卢二十仍在被单方面虐打,蜷缩成小小一团,进的气都快赶不上出的气了。
“这哪里反......”
姒今朝腕心一翻,一张黄色纸人就出现在两指之间。
再信手一扬,纸人飞出,当着卢家家主的面,落到了卢二十身上。
再一瞬,卢二十猛然睁眼,两只短小的胳膊一把抱住家仆踢来的腿,猛力一扭!
咔嚓一声,直接将其腿骨拧断!
家仆惨叫一声,仰面摔倒!
还来不及反应,卢二十已经一骨碌爬起来,骑到他身上。
握紧拳头,照着他的喉管,狠狠砸下去!
一拳!两拳!三拳......
第六拳的时候,家仆满嘴的血呛出来,咽了气。
姒今朝笑声清脆:“这不就赢了?”
卢家家主气急败坏:“这怎么能算!你使诈!”
姒今朝无辜地弯起眉眼:
“卢家主上一局不也这样做了吗?为何换我就不行了?”
卢家家主瞪大了眼,因为极致的愤怒,满脸横肉抽搐:“但我上一局并没有改变结果!这根本不一样!”
“没能改变结局,是卢家主能力不够。卢家主能力不够,我的能力可是够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不公平!不!这不公平!”
姒今朝面上仍带着浅笑,语气却毋庸置疑:
“堂堂卢家家主,可别输不起惹人笑话。这一局......就取阁下一条腿好了。”
话音落,卢家家主的右腿也炸成血雾。
惨叫声有些大,姒今朝嫌弃地揉了揉耳朵。
“好了好了,不要激动嘛,下一局我们先说定,都不干预可好?”
卢家主还在叫。
姒今朝听烦了,就干脆一道噤声咒过去,封了他的嘴。
卢家主嘴里发出痛苦屈辱的呜呜声,老泪纵横。
地面上,纸人失效,卢二十像断了线的皮影人一般栽下去。
姒今朝不咸不淡地吩咐:
“来两个人,把他拖走,别占着我的场地,耽误了我的游戏进程。”
卢二十被拖走的时候,脑袋沉得厉害,根本抬不起来,浑身都软趴趴地,像骨头都被敲得粉碎。
但他的眼睛却是睁着的。
一双充满憎恨的眼睛。
比起姒今朝,他更恨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爹。
一条腿,难道比他的血脉至亲更重要吗?
他都承诺了会回报他,会请医圣为他治好,他还要怎样!
他怎么忍心,看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一条狗凌虐致死?!
本就不堪一击的父子情,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最后一轮吧,我选……”
姒今朝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
这会儿众人反而期待被她选中了。
因为就目前看来,只要是她选中的,根本就不会输。
“唔唔!唔唔!”
卢家家主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急切地唔唔出声。
姒今朝不在意地笑笑:“卢家主想先挑?好吧,那你挑。”
束缚住卢家主的血雾暂时放松,容他可以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指人。
“不过先说好,这一局的赌注......”
姒今朝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是这里。”
卢家家主正在挑人的手一抖,哆嗦半天,都没能指定一个。
令人完全没想到的是,会有人主动站了出来。
“父亲,孩儿愿为父亲拿下这一局!”
这是卢家家主的第七个儿子。
也是翩翩年少。
卢家的孩子都是金玉堆砌出来,个个生得好皮囊。
卢老七在他的几个儿子里,不仅样貌是一等一的,天赋也算顶尖,比卢老大还悟性高些,是几个月前才突破的元婴。
虽然境界暂还不稳,但胜在聪慧。
也是除卢老大外,最有资格成为继承人的人了。
卢家家主落下欣慰的泪来。
连连点头。
卢老七垂下头,唇角扬起一抹笑。
如今大哥跟父亲离了心,正是他表现的大好时机,若是今日保下父亲一命,得了父亲信赖,来日继承人的位置,还不是非他莫属?
父慈子孝的画面,姒今朝并不在意,召唤血雾将其浮空后,又随意点了一人。
一个年轻的家仆。
普通的身形,普通的外貌,普通的修为。
她瞧着他笑:
“这一局赌的可是命,我能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