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段姝姀吃面的时候可不是整根吃进去的,而是咬断。
可兄长拉过去,吃面的动作一气呵成。
一点不见犹豫。
而段姝姀也没感觉到不对劲,还在逗那头老虎崽子玩。
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丝毫不注重男女大防。
心底没由来冒出一阵火气。
不知是冲段姝姀还是兄长。
公孙星烨拿着面碗气冲冲出去。
段姝姀看着他那么生气,有些疑惑“他怎么了?”
周雁回吃完拿起帕子优雅擦嘴“不用管他。”
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瓶药“这个擦腿上的,这两天你老骑马,自己擦。”
说着起身收拾东西出去。
现在有房间,他已经跟段姝姀分开住,就住在段姝姀隔壁。
出去的时候留意看了一眼。
段姝姀喜滋滋的把那药打开,丝毫不见害羞。
周雁回心里突然空了一块。
正常姑娘家,如果被男子这样提醒关怀,怕是已经害羞的五体投地。
可在姀姀脸上,不见一丝害羞。
还有刚刚二弟的做派,怕是对姀姀起了心思。
周雁回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五味杂陈。
他有些庆幸姀姀没开窍,又有些心酸。
过一段时间,段姝姀便满十四。
正常人家的姑娘,基本都已经嫁人。
可段姝姀还是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周雁回有些发愁,但想到段姝姀本就不是寻常人。
傻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恢复了,家里也没个长辈,哪儿会有人跟她说这些。
罢了,以后他给段姝姀好好寻摸个人家便是。
有他在,其他人也不敢太嚣张的欺负她。
公孙星烨出去之后,整个人像是要被心里那团火烧起来似的。
越想越气,直接把手里的碗砸了出去,大步回了房间。
第二日,几十万大军分成小队分批出发京都的四个方向。
公孙婉若自荐带第一队。
周雁回不放心,便让周淮川的副将跟着。
公孙星烨带第二队。
要出发前的一个时辰,公孙星烨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气冲冲去找段姝姀。
段姝姀还在逛街。
周雁回当初下过死令,进城不可烧杀抢掠奸杀妇人。
这里的守城直接开门放他们进来,在第二日,这里的百姓便直接开门做生意。
也不害怕。
段姝姀挎着小包包,包里挂着元宝。
她身边跟着三个侍卫。
段姝姀买了几根糖葫芦,分给他们几人。
毕竟自己吃独食,味道没有一起吃好吃。
看着街边卖艺的顶大缸,往天上一扔,水灵灵的就被扔到了头顶顶着。
段姝姀摸摸自己的头。
“这样他的头不会秃吗?”
那三个侍卫把她跟其他人隔开。
边上一个老大爷听到她的话,笑出声“他们要吃饭的,吃饭与头秃还是能分清的。”
边上还有胸口碎大石的。
那石头一大块的压在人上面,还有人举着锤子敲上去。
段姝姀被吓的一哆嗦,她从来没看过这种。
还不忘咬下一颗手里的糖葫芦给元宝,自己在啃上一口。
红润的小嘴时不时发出惊呼。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边上的侍卫给她安利“这都是些寻常的,小姐你可不知道,在我老家那边,可有比这厉害的东西!”
比这还厉害?!!
段姝姀看他“是什么是什么??”
“打铁花,可漂亮了,跟天上下星星似的,每逢节日都会有一场。”
段姝姀眼睛亮晶晶的看他“等回去你仔细跟我说说。”
那人点头。
给段姝姀当侍卫这个差事,当初营里可是打破头的挣。
都想给段姝姀当侍卫。
周军师直接让人对打,选了就那么十个人。
可以说是万里挑一。
他运气好,拳脚也还行,被挑中。
今天出来也只带那么三个,他又被选中。
他有种祖坟冒青烟的感觉。
段姝姀走的时候手里捏了个面人。
只觉着这东西真神奇,在那摊主手里,几下便捏出个小人来。
公孙星烨过去的时候,段姝姀手里正喜滋滋的看手中的面人。
定睛一看,那面人一身玄衣,半披着发,头顶银冠。
与今日兄长的装扮无异。
火气腾的就烧上来了。
上前一把抢过段姝姀手中的面人,丢在地上还使劲踩了几脚。
“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捏个面人都是他的样子!!”
公孙星烨像是气急了,声音有些嘶哑不明。
段姝姀没听清。
她还没稀罕够呢,那面人摊上就这个好看些,其他的都是些唐僧师徒四人的小面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面人直接被踩成了一坨面饼。
“你干什么?!”段姝姀盯着面前发疯的人。
公孙星烨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甲胄,脸色黑红黑红的。
“给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拽着人的手就往没人的巷子里走。
后面的三人赶忙要跟上来。
公孙星烨瞪三人“不准跟来!”
三人面面相觑,踌躇着要不要跟上去。
那可是三皇子。
等回过神,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街上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放开我!!你神经病啊!!”段姝姀手腕被他捏的发疼。
又不能折他手,这人还得上战场呢。
少一个人,他们便少一分胜算。
公孙星烨看周围没人才撒开。
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看到段姝姀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
眼尾有些红,像是要哭一般。
公孙星烨的怒气一滞,堵在胸口里,闷闷的。
段姝姀瞪他,一脸控诉“你握疼我了!!”
公孙星烨质问的话堵住,嘴里秃噜出几个人“对不起。”
段姝姀嘟囔着“这还差不多。”
“你要说什么说吧!”
公孙星烨盯着她许久,视线描绘着段姝姀的神情。
“段姝姀,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
段姝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这个干嘛?”
公孙星烨胸膛剧烈起伏。
“你是女子,应当遵守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我不知道!我父亲早就死了!”段姝姀打断他。
公孙星烨要出口的话噎在喉咙里。
看着段姝姀愤愤的目光,公孙星烨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