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游走在白夏和其他人之间,没注意到走到身前的人。
“在想自己以前遇见的人吗?”
“在渡城的时候,我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陈安理的手指穿过地面的草,玩弄的将它们左右扳倒。
“但我却没有办法像白夏一样让他们信服。”
小草倔强的直起身,就连失去水分的枯草也凭韧性回弹。
虽然慢了点。
叶苏吟深吸一口气,“你一直说,你不想承担太大的责任,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但现实却是,你放弃了虚无仇恨,开始在意身边每一个人的生死。”
陈安理抿唇,抬起头看向叶苏吟。她说得对,自己在面对中间人的时候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愤恨,但并不是忘记了,而是她缺少一个准确的目标。
父母死的因素,不止有中间人,还有不作为的御灵师。所以她最终痛恨的,不过当事者的无能和腐朽。
“阿吟,我不要成为不作为的人。”
叶苏吟蹲下身解救她手里的小草,“你并没有不作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们最后的死亡是自己选择的后果,你要分清楚。”
白夏发完食物朝陈安理这边看了过来,她温柔的笑了笑。
叶苏吟:“你看,她们感激白夏,所以白夏才会享受投入帮助他们。这是共同努力的结果,没有任何一种关系是只靠一方就能维持的。”
“况且,这次是你帮助了她们,你一直在作为。”
迎面吹来一阵风,是有人走了过来。
“呐,给你!”
看着白枍手中的符纸陈安理愣了愣,“他们知道食物是你带来的,让我来感谢你,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自己研究的六星符纸。”
白枍一脸骄傲的看着手中的符纸,这是他研究了很久,才制作完成的阵法。
“你是五星御灵师吧,这可是六星符文。”白枍神色动容,“纳福的阵法,可以在危难的时候保护和疗愈。”
陈安理微微出神,明明刚刚还是互相猜忌的陌生人,他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看出符纸没有问题的叶苏吟替陈安理接过。
“谢谢。”
远处的天色暗了,没有自然声音的世界,因为这五六十个人变得不那么冷清。
宿舍楼后方是一块空地,这是学校准备用来建造洗衣房的地方。周围被白枍用隔音符围了一圈,仔细看还能看到地面微微凹陷的痕迹。
“他还会修补地面啊?”
陈安理起身走到凹陷的地面处,这里的洞都不明显了,但看攻击创面,陈安理肯定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符文可以控制对应的所有元素,这也算妙用吧,”叶苏吟演示的画出一张符纸。
符文的光闪过后,地面凹陷处缓慢向上抬起。
凹面变凸面,发出咔咔的钝声。
符文能摸索的用处很广,灵魂之海这几年主要是皇德忠的符文协会在努力。不过据陈安理所知,自己的老师王闻,百用集团的安尼娅都是会自创符文的天才。
虽然自己也会一点,但都是不能拿上战场的娱乐性符文。
“诶!诶诶!你们对地面干了什么,”白枍突然急匆匆的从陈安理和叶苏吟中间挤进来,对着凸起的地面一阵捣鼓。
地面又恢复平整后,白枍转头看两人,“别对休息的地方练习好吧,我好不容易才修好的。”
陈安理看了看地面,打趣道:“这次的比之前好看,不错啊。”
“要你说!我还能更好,”白枍努努嘴,自顾自的欣赏起地面,时不时还啧的赞叹一声。
陈安理轻笑,”阿吟,我们去另一边吧,他应该会在这里待一会。
叶苏吟笑了笑,抬脚走去另一边人少的地方。
正坐在人群中间的白夏注意到两人的身影,转身和群众说了什么,径直朝陈安理走去。
“我能和你们聊聊吗?”她向后扔了一道隔音符,表情少有的严肃。
“你们看到地面的的破损了,这里前不久被一群中间人发现过,不过他们是从其他区域来的,和你们一样。”
白夏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阵法是针对校园展开的。裂缝会随机的出现在每一个区域,这里也始终不完全。”
陈安理上下考量,白夏的嘴唇又苍白了几分。
“我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御灵师,但中间人的数量肯定不会少,”她闭上眼,有些许沉重,“鬼域的封印似乎被邪主发现了漏洞,他们将鬼域和裂缝融合,我们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
鬼域虽然在五年前被打开过,但没逃出来的中间人依旧数不胜数。陈安理记得兰亭的陆灼就是凭借阵法产生的裂缝才有的第二次逃跑的机会。
“我知道面对应接不暇的敌人已经很难了,但我...仍然不想放弃他们,”白夏低头,眸中闪烁着无奈的光芒。
“如果可以,我想求你们帮帮他们,”白夏抿唇。
她的身体实在不允许她再支撑下去了,白枍和严穆凯虽然成长得越来越快,但两个人得力量终究太小。
面前的两个人,也许是灵魂之主给她的一个契机,白夏必须把握。
陈安理犯难,帮助他们倒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但....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她们现在无处可去,也不知道哪里最安全,能保证的事情就更少了。
“我该怎么帮你们?”
白夏直勾勾的看着陈安理的眼睛,似乎在寻求什么,“带他们去更安全的地方,艾科已经处在中心区域附近,阵法会向这边收拢,但这只是暂时的。”
“我只祈求,这里坍塌的时候他们不会失去生的希望。”
陈安理看着她认真的脸,一时竟说不出话。她,又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从遇见白夏开始,陈安理就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强大亲和力。她是御灵师,她也是御灵师....
陈安理忽然低下头,心情复杂仿佛被曾经的回忆刺中。如果所有御灵师都和白夏一样,她的父母也许就不会死。
“我会试试的,”陈安理很快平复好心情,问出她的疑惑,“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白夏很虚弱,虚弱到靠近的时候,陈安理甚至感受不到她灵魂的波动。虽然她看起来精神状态还很好,但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坍塌的一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