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冰坐在演讲台上,面前的麦克风将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递给台下的每一个人。会场里鸦雀无声,只有偶尔闪烁的相机灯光和笔记本键盘的敲击声,记录下她说出的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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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平静地开口,语气中却夹杂着隐隐的悲伤,“我就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要被爱,是一件奢侈的事。”
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林若冰的话语像一根无形的针,刺入每个人的心底。
“我的母亲,苏芷琳,”她的目光微微转向会场的一角,那里坐着面容惨白的苏芷琳,“是一个在外人眼中极其得体、温柔的女人。她总是把自己打扮得优雅端庄,是社交圈里所有人羡慕的对象。然而,在我眼中,她是一个让我无法靠近的人。”
台下传来几声低低的抽气声。苏芷琳的手颤抖着抓住椅子的扶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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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小时候,母亲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应该多学学你姐姐,听话懂事,不要总是添乱。’”林若冰轻轻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在她眼中,姐姐林婉柔是完美的,是值得炫耀的,而我,只是一个不够优秀、不够听话的‘问题孩子’。”
“我拼命想要得到她的认可,甚至连她无意间的一句夸奖都能让我开心好几天。”若冰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平静,“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她的目光始终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太久。她的骄傲、她的宠爱,全都给了我的姐姐和弟弟。”
苏芷琳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若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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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若冰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我在学校拿了个奖状,兴冲冲地跑回家,想要告诉她。我以为她会为我高兴,甚至可能会夸奖我一句。可是,她只是看了一眼,说,‘知道了,别把奖状弄丢了。’”
“而就在同一天,我的弟弟林宇轩因为考试不及格被老师批评了。母亲却专门跑去学校,替他解释,还给他买了一大堆玩具哄他开心。”
台下再次响起低低的议论声,许多人对这个细节感到愤怒和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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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我记得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冷漠的话,每一次被忽视的眼神。”若冰的语气冷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苏芷琳,“母亲,我知道你可能会说,那只是因为你忙,或者说你爱我的方式不同。但这些‘不同的爱’,让我从小就觉得,自己不是这个家的成员。”
苏芷琳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无法反驳若冰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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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告诉我,‘你是姐姐,要懂事,要忍耐’,而我的姐姐却可以肆意欺负我;你说‘你是家里的一份子’,却从来没有让我感受到真正的归属感。你在意的是姐姐的光鲜,是弟弟的前途,却从来不在意我是不是在黑暗中挣扎。”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凌厉:“你可曾想过,你的这些偏爱,让我度过了一个怎样的童年?你可曾想过,我的自卑和痛苦,是如何一点点被你种下的?”
苏芷琳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双手捂住脸,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但她越是压抑,哭声越是刺耳,台下的观众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人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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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冰没有停下,她继续说道:“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同样被忽视的孩子,他们可能已经被这些偏爱压垮,再也无法站起来。而你呢,母亲,你是否会觉得后悔?”
这句话,终于让苏芷琳彻底崩溃。她低声喊道:“对不起……若冰,对不起……”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痛苦和悔恨,但却得不到若冰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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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冰环视了一圈台下的观众,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苏芷琳,声音平静如冰:“抱歉,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这份迟来的歉意了。”
她转身离开演讲台,留下台下的一片静默和台上泣不成声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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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演讲的录像在几小时后被上传到社交媒体,迅速引发热议。
**“林若冰的母亲太冷漠了吧,这也叫爱?”**
**“偏心母亲的典型,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若冰能站到今天这一步,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而苏芷琳的形象,则在这场演讲后彻底坍塌。人们在声讨她的同时,也对她那句痛哭的“对不起”充满了讽刺——因为太晚了,已经没有人再愿意相信她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