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曾经被我潜藏在内心的感情...
是什么来着?
......
......
“医生,我媳妇她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说话间,男子还偷偷将一个红包塞到了医生怀里。
医生见状,眉头皱了皱,婉拒了回去,“抱歉,我们有规定,不能告诉你性别。”
男子笑容不变,又从兜里添了一个红包,“那我们是应该准备裤子还是裙子呢?”
医生叹了口气,“对不起,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至此,男子才悻悻的收回了手。
他回到病房内,床上的女人望向他。
“男孩女孩?”女人问。
“唉,不让说。”
“是不是你钱没给到位?”
“人看都不看一眼,还钱给不到位呢。”
“那咋办?”
“能咋办,这几天我再去拜一拜,祈祷祈祷算了。”
女人哼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那鼓起来的肚子,“我受了这么多苦,若是赌错了,那还不如去死好了!”
“别生气别生气,这不是还没出结果嘛。”
男人坐下,削了个苹果给女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
“恭喜!一男一女,龙凤胎。”
医生对着刚跨进病房的男人,诚心开口。
可谁知,当男人冲到婴儿车旁,看到那一男一女躺在其上的婴儿时,脸上先是露出一抹失望,继而又感到庆幸。
“太好了...太好了...!”
接着,他又冲到病床旁,双手握着女人的手,激动道:
“我们有孩子了!燕燕,我们有孩子了!!”
李燕虚弱地睁开双眼,“男孩...女孩......”
“男孩!是男孩!!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
闻言,李燕那毫无血色的面庞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惨白的笑意。
“真好...真好......”
她妄图将婴儿车扶向自己,却发现根本没了力气。
男人见状,连忙把婴儿车拉了过来,抱起了还未睁眼的婴儿,呈现在了李燕的面前。
二人的脸上,均是露出了宠溺的神情。
至于另一辆婴儿车上的孩童。
意识尚且模糊的她,或许会觉得,婴儿车的垫铺...
其实很软,也很舒服。
比起被父母抱在怀中,就这样躺在上面睡一觉,貌似也是不错的选择。
......
......
那一天,是2003年12月1日。
一男一女,诞生在了医院当中。
男孩,取名苏千霖。
千霖千霖,寓意能够继承并发扬家族,怀揣宽广胸怀与志向。
女孩,取名苏婉黎。
不同于前者产前查字典算命等等的万般准备。
她的名字,不过是产后的随意取之,没有任何寓意。
硬要说的话。
婉,不过是凄婉的婉。
而黎,却是黎民的黎。
她只比他早出生了一小时。
......
......
“婉黎,待会写完了记得把洗手间的衣服洗了。”
正在写作业的苏婉黎微微抬头,看了眼一旁整理着柜子的李燕,紧接着脆生生地应道:
“好。”
若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她现在待着的房间,所拥有的床铺很大。
大到足以供两个成年人入睡。
这是她父母的房间。
而另一边,却是隐隐能听见从房门的另一端传来一阵阵嘶吼。
“上啊,上啊!待后面干什么?”
“白痴吗?!!”
苏婉黎很快便收回了视线,继续着手上的作业。
六年级的作业量不算少,但对于她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却已经算是不小的负担了。
她做了很久,可哪怕直到一个小时后,也依旧没有完成。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破门声骤然响起。
“嘭——!”
苏婉黎整个人条件反射般的一激灵。
只见李燕满腔怒火着瞪着她。
“我一个小时前就叫你去把衣服洗了,结果我刚刚去卫生间一看,衣服全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你什么情况?!”
苏婉黎张了张嘴,指了指桌子上的作业,“我写好马上就去...”
“马上?马上是多久?一小时还是两小时还是一天?!”李燕大踏步地走了过来,“叫你帮我干点家务活这么难啊?作业什么时候写不是写?”
她说着,用手猛地拍打着桌面,其上的各种物品因此被震得不断颤抖。
“六年级哪来那么多作业可写?不就是写加减乘除成语填空吗?你要做这么久?!”
“我......”
苏婉黎还未开口便被打断,“像你这么大的姑娘了做事还拖拖拉拉,以后去了婆家怎么伺候别人?”
听到这话,苏婉黎沉默,想说的话硬生生被自己憋了回去。
下一秒,她放下笔迅速站了起来,“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而就在她刚起身走出去不久,却又听到身后李燕指指点点的评价。
“不就是些倒数乘除题,要花这么多时间,真是有够笨的。”
苏婉黎抿了抿嘴唇,没有选择回头。
等到她走出父母的房间后,却又情不自禁地在另一房间门口站立。
“最美好的一天应该在蟹堡王开始!”
“海绵宝宝,我们一起来抓水母吧!”
“派大星......”
“......”
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令苏婉黎一时失了神。
良久后,她才转过头,向着卫生间走去。
来到卫生间。
她先是从旁边搬来了一个凳子,放在洗手台的前方,接着人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
轻轻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水声“哗啦啦”地落入耳旁。
她将衣服放进盆里,熟练的倒入洗衣粉,苏打粉。
任由水面流动,安静等待着其浸泡衣面。
渐渐的,大片泡沫自盆中漂浮涌现。
苏婉黎的眼神有些许恍惚,她伸出手,轻轻拂过。
那些泡沫在她手上停留了片刻,又因水滴的加入而破碎,泯灭无踪。
她缓缓抬起头。
镜子中,出现了同她一般无二的女孩。
两个人互相对望着。
“你...也叫苏婉黎吗?”
她朝她探出了一只手。
她亦朝她探出了一只手。
指尖于镜面触碰,手指上残留的水滴,悄然间落在了镜面的正中央。
那个位置,恰好是苏婉黎的眼角旁。
水滴顺着镜面滑落。
苏婉黎恍惚间苦笑了一声。
伺候婆家。
那是她此生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