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刚在旁,笑道。
“周队长,哪儿能麻烦你啊。我来就成,丫头把号码拿出来。”
苏漫连忙从包里拿出信,打开,指着上面号码给孙老老。
“这个。”
孙老一看电话,眼神一闪,也未多说什么,照着上面数字转起来。
等到拨完,站到一边。
苏漫拿起听话筒凑到耳边,“嘟嘟”响起两声,电话接通。
“你好,这里是黑省,二十七团。”
电话那头传来道,坚韧硬朗声音。
苏漫急切道,“你好,我找三营,营长苏哲,我是他妹妹苏漫。”
接话员似乎有些诧异。
停顿了会儿。
“你是苏营长的妹妹?”
苏漫:“对,请问我哥在吗?”
接话员快速道。
“在,我这就去喊,你看是等会儿给打过去,还是你等一下。”
苏漫不在意这点话费,“我等会儿便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喊人去。”
接线员说完立马把电话放到一边,走到角落里打开广播。
大声道。
“三营营长苏哲请注意,你的妹妹来电话了。请到通讯室来接电话。三营营长苏哲……”
大喇叭响彻了整个训练营。
也成功传讯到正在拉练的苏哲耳中,在听到你的妹妹,几个字时。
一度以为是幻觉。
差点泪洒当场。
这小没良心的。
终于舍得给他打电话了。
望着还在跑圈的那群兔崽子,大声道。
“你们继续跑,跑不完,等会儿加练十圈。”
说完快速朝通讯室跑去。
原本跑步的士兵们看到这幕,议论纷纷。
“咱们营长的妹妹,会不会长得跟他一样,虎着一张脸,凶得很!!”
“你那说得是母夜叉,不是妹妹。”
“不是不是,我之前无意间在营长办公室见过他妹妹照片。可漂亮了,跟他一点不像。”
“是不是哟!就营长这样,他妹妹能有多漂亮?”
“你爱信不信,听说还是个高中生。”
“哇!!高中生啊~”
“那希望妹妹来探亲假,这样我们就可以告状。”
旁边指导员邓成功厉声道。
“都在胡诌八扯什么,不好好训练。咋还跟娘们似得,嚼舌根子。经济这么充沛,那就再加十圈。”
“不跑完不准吃早饭,简直不像话。”
说完伸长了脖子往通讯室方向看。他是知道苏哲的,对那妹妹好嘚不行。
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给养着。
上次收到封信,苏哲一整天魂都没了。跑到团长家就说要休假,回家。
他们休假,哪儿这般容易。
都是提前打报告。
他这忽然跑去说休假,团长要同意才有鬼。
苏哲闹了一通,还是团长发了好大一通火。还在他旁边按着,拖着他离开,才没出事。
出来后,他原本想说下他。
还没说呢。
只见他从来流汗流血,在前线子弹擦耳边过,都没眨下眼睛的人。
哭得像个孩子。
一口一个漫漫。
是哥对不起你。
还猛扇自己耳光。
看得他心惊胆战,赶紧把人拖到无人处安抚。
聊过后才知道,他那在上高中的妹妹,被他亲爹后妈给嫁了。
对方还是个军人,可惜前不久牺牲了。
那家又强迫她,嫁给了那家三儿子。别说是苏哲就是他代入下,自己在外拼搏,养着的妹妹。
年龄还那么小。
忽然经历这些,还一再嫁人。
罪魁祸首是自己亲爹。
恨不得立马跑回去,把那几人弄死。
他家妹妹还说,那三子是个好的,待她也好,让苏哲放心。
就那样的家庭。
苏哲咋可能放心。
闹过后第二天又提交了请假申请,还给她妹妹写了信,说让来黑省这边。
不能随军。
就在这边镇上公社生活,也不放任她待那家了。
如今打电话来,希望别再出事才好。
此时,另一边。
周队长噌的下站起身,“苏同志,你这电话是给谁打的?”
他咋听到苏漫说找营长。
还是她哥。
他再次打量苏漫身上穿着,一身下来,不得二三十块,别说他们公社,就是市里这么穿的都没几个。
可见她受宠程度。
那林晏按苏漫说的,就是个二流子,咋可能买得起。
莫不是电话那头那位。
苏漫疑惑,“我哥,怎么了?这不是没钱交罚金,我找他要点。”
周队长脸色变了变,只得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苏漫垂眸,掩下眼里冷意。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传来道浑厚带着喘息的声音。
可见对方是有多急。
“漫漫,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原因,哪怕是第一次听到苏哲声音。
苏漫尽有种亲切感。
“哥,你能不能借我六百块钱。”
苏哲蹙眉,没想到她开口就是借钱,倒也没生气。
职业习惯渐起。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莫不是被那林家欺负了?
苏漫挑眉,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委屈巴巴道。
“交罚款。”
苏哲眉头拧得更紧了,“什么罚款,出什么事了?”
苏漫娓娓道来,“昨儿我身子不舒服,想吃公社肉包子。便让林晏去给我买。”
“哪知他一夜未归,今早我上公社找人。打听到他被逮进了局子,说他投机倒把,哥,你也是知道的啊!”
“就林晏那性子,上工都只上半天,懒惰性子。咋能做出投机倒把的事。”
“他要真这般上进,也不会让你寄钱回来养着我们了不是。”
“这不,我说要把人带走,周队长说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可以让我们先交一笔罚款把人领走,后面调查出来了,要真有关。再把人捉回来。”
“我又没钱,这不就找你来了~”
苏哲听到苏漫长篇大论,又急又娇气的声音。心中百感交集。
跟在他身后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吃了多少苦。
才长成了如今这般口齿伶俐,聪慧模样。
名义上来找他借钱,实际上估计是找他虚张声势来了。
听她说那二流子。
上次信中苏漫隐晦提过。
说他有正经工作。
让他别担心,那人待他很好。
还说了很多两家发生的事,还有那位新晋妹夫的手段。
倒也还凑合。
如今他有难,总不能不管,又让苏漫守寡,改嫁。
他们的账,以后慢慢算。
还是先把人弄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