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昨晚的某些场景,脸色爆红。
一把推开他,朝前走。
“你烦不烦。”
林晏狭长桃花眼微眯,“看着路,等会儿摔着。”
林茂生听到苏漫叫喊声便一直看着那边动静,生怕出了事,又不方便过去。
见他俩过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闷头扎进地里继续掰苞谷。
“去那边阴凉处,离地里远点,刚才那虫就是长在红苕叶子上的。”林晏见苏漫贴着地沟壕走,出声提醒。
苏曼一听,立马爬上旁边小路,离地里远远的,直到走到阴凉处。
又过了半个小时。
村子里传来“铛铛铛”下工锣声。
林晏背着苞谷走过来,见苏漫头顶着绿油油的黄金棍枝条草环,手上还摆弄着一个。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走,回家了。”
苏漫手下缠绕收着尾,“马上就好,等等我。”
三两下弄好,站起身踮起脚戴林晏头上,“这样就不晒了。”
弯腰捧起刚采的薄荷叶。
林晏摇摇头,顺手扯了两张南瓜叶,“放里面。”
苏漫放进去,伸手去拿,“给我吧。”
林晏手举高躲过,“快走,你不热?”
这南瓜叶子有毛,别等会儿扎着。
又哭。
苏漫挑眉,不再抢,空着手慢悠悠往坡下走。
回村就这几条大路,时不时遇到几个社员,各自打了声招呼,结伴而行。
苏漫跟着林晏背着苞谷,去仓库院坝记了工分,还了背篓准备回家。
这时同来交苞谷的吴大丫笑道。
“漫漫还不回家?刚才我好像看见有一群人朝你们家方向去了。怕不是你们亲戚。”
看那穿着气派得很。
苏漫转头和林晏对视一眼,“是吗?我们这就回去。谢谢吴婶子。”
“嗐,没事。”
另一边。
赵小梅跟在苏在华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林家赶。
脑子里不停想着她的钱,还有昨天苏漫一口一个赵小三,说她偷人。
还有昨晚苏在华说那叶家,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钱,还有苏漫拿贱人带走。
到达林家时,看着刚从地里爬出来,脏得不行的林家人满眼嫌弃。
“苏漫呢?让她滚出来。”
金凤花刚下工回来,屁股都还没落板凳,看着苏家这一大家子人气势汹汹上门,扯着嗓子嚷。
“叫魂啊,你们找苏漫干嘛?苏漫如今是我林家人,容得道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别以为她不知道苏漫这后妈嘴脸,一个偷人的婊子进门,也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
赵小梅见金凤花这般护着苏漫,更是来气,一把推开她,朝屋子里冲,“苏漫,苏漫,给我滚出来,把老娘的钱还回来。”
金凤花抬手抓住赵小梅头发往后一扯,“灾婆娘,老娘家是你想进就进的?什么钱,你苏家上我门来要钱,你是穷疯了不成,赶紧给我滚。”
苏在华见状,赶紧上前把赵小梅解救出来,“亲家,我们今天不是来吵架的,昨天苏漫回家,把家里所有积蓄都偷走了。”
“我家婆娘这才激动,你们莫见怪,听说你们家云潮牺牲了。我们苏漫还年轻,不能一辈子都困在你们林家,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为想带她回去。”
一直沉默的林建军站了出来,“亲家,这就是你们不对了,你们空口白牙就说苏漫偷了钱,可有证据。我家老二是牺牲了,可苏漫已嫁我林家,那就是我林家的人,啷个能说回去就回去。”
难怪昨晚林晏说,苏家会找各种理由。
为了让苏漫回去改嫁,不在林家受苦,他还真是费尽心思,连偷窃都能编排出来。
苏漫真要偷了钱,他能不报公安。咋的,他林家就是虎豹狼窝。
虐待了他亲闺女不成。
就冲苏在华这么在意苏漫。
他也绝不能放苏漫回苏家。
赵小梅摸着头,恶狠狠道,“不是她还有谁,昨天她回来钱就不见了,你林家打的好主意啊,让那小贱人上娘家偷钱帮衬婆家。”
“我呸”赵小梅歪头就是一口痰。
“一群不要脸的肮脏货色,不要个逼脸。赶紧把钱给老娘还回来。”
“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还想把我苏家姑娘留在你林家,给你们养老送终,你林家还要不要脸,赶紧把叫苏漫出来跟我们回家。”黄婷扬声呵斥。
昨晚苏在华上他们家,说苏漫今天回来了在家里大闹一通,还把家里积蓄都给卷跑了。
黄婷早就看不惯大伯一家,自己是个生产线组长,给他家建苏在强就一个临时工,做了半年了也没说个转正的事。
厂里房子分配名额也没他们家的,工资一月就二十多块钱,一家子租在厂区房子里还得交租金。
她在家带孩子糊纸壳,一天才挣个一毛几分的。
苏在华是六级钳工,一个月工资六十多,房子还是厂里分配有补贴。
那赵小梅小贱人,每天住着宽敞房子,就做做饭,连老太婆都是放在她家养着。
他苏在华才是个老大,凭什么。
如今听到这消息,恨不得跳起来鼓掌,活该,自己平日过好日子享福,有事就来找兄弟了。
我呸。
她是不要苏在强来的,不过后来赵小梅悄悄说,不要他们做什么,就去给撑撑场子。
完事后给她二十块钱。
黄婷心思这才活络了起来。
二十,那可是她家几个月嚼头,还能看大房好戏,她立马答应下来。
金凤花听着她们一口一个偷,火上心头,冲到赵小梅面前,薅着她头发,甩手就是一耳光。
“老娘打死你个满嘴喷粪的烂货,上我家来扣屎盆子,拿了老娘的钱,还想带人回去,做你的春梦。”
赵小梅一耳光摔趴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苏明娇扑到赵小梅面前,“妈,妈,你没事吧。”
七荤八素的赵小梅这才反应过来,扬起头眼泪啪啪往下掉,看着苏在华。
“老苏~”
哭得那叫一个柔弱不堪,梨花带雨。
苏在华见状,举起拳头冲上去对着金凤花就是一锭子。
“敢打我女人,你他妈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