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整座府邸。一道黑影恰似暗夜幽灵,风驰电掣般在屋檐间飞速穿梭。其身姿矫健得如同猎豹,每一次纵身飞跃都轻盈且敏捷,恰似流星划过夜空,转瞬便隐匿进了一处偏僻的偏殿之中。
偏殿内,光线黯淡昏沉,陈旧腐朽的气息肆意弥漫。马如玉仿若一朵悄然绽放的寒梅,从隐蔽的暗格中无声无息地现身。她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衣袂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宛如夜空中飘荡的云朵。此刻,她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寒霜,神色凝重得如同寒夜中凝霜的冷月,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
“如何了?”她朱唇轻启,声音虽轻柔,却仿佛裹挟着无形的力量,不容置疑。
黑影“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姿态无比恭敬,急切汇报道:“小姐,南西域那边已然倾巢而出,上千人马如汹涌的潮水般,浩浩荡荡朝着罗森山脉奔去。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此刻恐怕早已短兵相接,厮杀起来了。”
马如玉听闻此言,贝齿轻咬下唇,不禁幽幽地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翻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躲也躲不掉。她缓缓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在竭尽全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片刻后,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透着几分坚毅与决绝,冷静开口:“颖儿,速传十大影卫到此。倘若局势彻底失控,毫无转圜余地,我们便即刻撤离,一刻也不能耽搁。”
颖儿听闻这话,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瞬间浮现出诧异的神色。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马如玉,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小姐,你……”
马如玉玉指轻轻抬起,优雅地打断了她的话。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悲凉 :“你是想说我怎么会选择逃吗?可如今这局势,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舟,不逃又能怎样?难道要带着你们去做那飞蛾扑火般的无谓抵抗,白白断送掉所有人的性命吗?”
见颖儿呆愣在原地,像被定住了一般,并未行动,马如玉神色瞬间柔和了几分,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她迈着莲步,缓缓走到颖儿身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按我说的去做吧。你们皆是我母亲耗尽心血、亲手培养出来的,她已然不在人世,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离我而去。”
颖儿心中猛地一暖,眼眶瞬间泛起了红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默默行了一礼,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不舍,转身缓缓退出偏殿。她心里比谁都明白,马如玉之所以留到最后一刻才做撤离的打算,是因为这里是她的家,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承载着她无数的回忆,是她心底最后的执念所在 。
罗森山脉。
夜色浓稠如墨,万籁俱寂,禁区仿若被一层神秘的纱幕所笼罩。突然,一道刺目夺目的光芒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地将这黑暗撕裂开来。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轰然炸响,那声响仿佛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不仅震得人耳鼓生疼,更让整个大地都止不住地颤抖,好似在畏惧这股未知的力量。
马星河此时正在大殿中闭目养神,周身气息沉稳平和。可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却好似一记重锤,瞬间将他从宁静的状态中猛地惊醒。他的眼眸陡然睁开,深邃的双眸中寒芒一闪而过,恰似暗夜中闪烁的寒星,透着令人胆寒的锐利。几乎在眨眼之间,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大殿中飞射而出,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稳稳地悬浮于半空之中,衣袂在狂风中烈烈作响,宛如一尊降临人间的战神。他仰头望向那还在半空中闪烁着刺目光芒的信号弹,心脏猛地一缩,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在心底暗自叫苦:“敌袭!”
几乎就在马星河意识到危险的同一瞬间,五道黑影仿若从黑暗中凭空浮现,以一种近乎鬼魅的速度极速闪现,眨眼间便来到了马星河的身前。他们身姿矫健挺拔,每一个动作都整齐划一,协调流畅。只见他们“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膝盖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宛如训练有素的钢铁卫士,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场。
其中一人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神色间满是焦急与紧张,声音急促且带着几分颤抖,疾声道:“家主,第二批暗卫刚刚传来消息,已然发现有敌人闯入!只是敌人隐藏得极为隐秘,目前尚不清楚具体人数。”
马星河闻言,他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视着眼前的五人,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凝声道:“即刻传音给所有影卫,进入一级备战状态!传令下去,马上启动防御大阵,召回全部暗卫,不得有误!”
与此同时,在距离禁区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中,冷藏脸色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他双眼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指着身前的堂主,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让对方的暗哨给发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迅速调集人手,将禁区给我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一个活口都别留,格杀勿论!”
随着冷藏的一声令下,刹那间,三四千号人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禁区疯狂涌去。他们有的在树梢间飞掠,身影敏捷得如同猿猴;有的在地面上狂奔,脚步急促而有力,扬起阵阵尘土;还有的御空飞行,如同一群黑色的秃鹫,遮天蔽日。一时间,整个山林间到处都是人影在飞速穿梭,场面混乱而又壮观。
“轰!”率先抵达禁区外的西边人群,如同汹涌的潮水撞上了坚固的堤坝,被那突然启动的防御大阵硬生生地拦在了外面。他们望着眼前这层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大阵,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短暂的惊愕之后,西边人群瞬间反应过来,紧接着便展开了群体攻击。一时间,各种法术、暗器如雨点般朝着大阵倾泻而去,整个天地都被这激烈的攻击照亮,仿佛白昼降临。
“轰轰轰!”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在山脉间回荡,如同一阵阵闷雷,震得人耳鼓生疼。防御大阵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剧烈地摇晃起来,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马星河站在阵中,亲眼目睹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一块冰冷的铁板。他的拳头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强压着内心的愤怒与担忧。“影卫弓箭手准备,放箭!”他突然仰天长啸,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嗖嗖嗖!”随着马星河的一声令下,上百支利箭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凌厉的气势,穿透大阵,向着西边人群射去。那些来不及躲闪的破阵人群,瞬间被利箭射中,惨叫连连。一时间,几十人或被当场射死,或被射伤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场面惨不忍睹。
及时赶到的冷藏看着自己手下兄弟一个个惨死在箭雨之下,心中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他怒目圆睁,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然而,即便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却也毫无办法。他心里清楚,此类阵法极为玄妙,从外面想要进入,必须得先将其破开;而从里面出来,则无需破阵,可直接通行。这类防御大阵在每一个地域都有,是守护一方的重要屏障。
冷藏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随后疾声道:“全体听令,加大攻击力度,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这座大阵!”随着他的再次下令,西边人群的攻击愈发猛烈,一场更为激烈的攻防战,在这夜色中如火如荼地展开,双方都杀红了眼,谁也不肯退缩半步 。
轰鸣声震耳欲聋,仿若无数闷雷在耳畔炸响,几千名士兵悍不畏死地同时朝着防御大阵发起攻击。他们或是挥舞着锋利的兵器,或是施展着威力强大的法术,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法术光芒四溢,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大阵疯狂涌去。防御大阵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剧烈地摇晃着,光芒也变得愈发黯淡,仿佛一个摇摇欲坠的老者,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塌。
马星河站在阵中,亲眼目睹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的沉重感犹如一块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色铁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拳头紧握。
“放箭!”他突然仰天长啸,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无需他过多提醒,影卫弓箭手们早已严阵以待,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利箭已然脱弦而出。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如同蝗虫过境,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西边人群射去。又是几十人在这一轮箭雨中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地面,场面惨不忍睹。
冷藏站在阵外,看着自己手下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中犹如刀绞一般,疼得几乎要窒息。这些可都是他亲手栽培、悉心教导的兄弟啊,每一个都如同他的左膀右臂,如今却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命丧黄泉。他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来到了大阵上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阵内的马星河,大声吼道:“马星河,你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与本城主一对一单挑!”
马星河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阵外的冷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对方吞噬。他没有理会夜俊达的挑衅,而是再次怒声吼道:“放箭!”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百支利箭再次齐刷刷地射向冷藏。冷藏看着袭来的箭雨,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他手中瞬间出现一柄长枪,枪身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蛇。他手腕一抖,长枪在空中飞速旋转起来,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随着长枪的旋转,一道金光屏障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将他牢牢地护在其中。
“砰砰砰!”
密集的箭雨撞击在金光屏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纷纷掉落,没有一支能够伤到冷藏分毫。
马星河见此情景,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他猛地从影卫手中夺过弓箭,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一头展翅翱翔的雄鹰,飞身跃起。他拉开弓弦,三支利箭搭在弦上,利箭之上散发着耀眼的金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嗖嗖嗖!”
随着他手指的松开,三支利箭如流星赶月般,带着凌厉的气势,破空而去。
冷藏看着袭来的三支利箭,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手中长枪旋转得更快了,身影如鬼魅般快速向前移动。他将枪头对准三支袭来的箭,长枪猛地一横,向着空中用力一扫。
“砰砰砰!”
三声巨响过后,三支箭被长枪精准击飞,纷纷朝着远处飞去。“马星河,你堂堂地境高手,就只会躲在阵中,做个缩头乌龟吗?”冷藏再次大声嘲讽道,言语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马星河再也无法忍受冷藏的挑衅,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沉重。他怒喝一声,周身气息瞬间爆发,强大的气势如同一股无形的风暴,向四周席卷而去。他猛地冲出大阵,站在冷藏面前,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死,我就给你一个痛快!”说罢,他手中的弓箭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身微微颤动,仿佛在迫不及待地饮下敌人的鲜血 。
马星河心中自然明白,冷藏那一番充满挑衅的话语,无疑是在故意激怒他。但身为一族之主,他更清楚,在两军对垒之际,主帅若一味龟缩不出,这乃是兵家大忌,不仅会动摇己方军心,更会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权衡之下,他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大阵。
冷藏见马星河终于出阵,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他脚踏防御大阵之顶,身姿矫健得仿若一只蓄势待发的苍鹰,刹那间,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马星河极速冲去。手中长枪裹挟着呼呼风声,仿若一条灵动的蛟龙,直刺向马星河的要害。
马星河见状,不慌不忙,手掌在空中飞速旋转,须臾间,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掌心汇聚,那火焰炙热无比,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冷藏攻势迅猛,眨眼间便已来到近前,长枪直直刺向马星河的心脏,枪尖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洞穿。
就在那枪头即将触及心脏的千钧一发之际,马星河眼神一凛,手掌猛地向前一扣,竟生生将枪头稳稳地握在了手中。夜俊达见此情景,心中大惊,但他并未慌乱,瞬间调动全身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汇聚到手臂之上。他双手紧紧握住枪杆,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奋力向前一刺,企图突破马星河的防御。然而,那枪头却如同被钉死了一般,纹丝不动,反倒是坚韧的枪杆,在这巨大的力量对抗下,逐渐弯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冷藏面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他怎么也没想到,马星河仅凭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碾压了自己。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如火山般爆发,他仰天大吼一声,手臂再次发力,可那枪头依旧牢牢地被马星河掌控,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
马星河趁着冷藏力竭的瞬间,迅速侧身,手掌向后猛地一拉。“嗖”的一声,弯曲的枪杆瞬间回弹,强大的弹力使得冷藏站立不稳。马星河瞅准时机,飞身一脚踢出,“砰”的一声闷响,冷藏手中的长枪瞬间脱手而出,整个人被弹飞在空中倒飞了出去。
马星河顺势握住长枪,眼中寒芒一闪,身影如鬼魅般,朝着空中倒飞的夜俊达极速追去。枪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离冷藏越来越近,冷藏只感觉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将自己紧紧笼罩,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砰!”就在那锋利的枪头即将刺进冷藏心脏的关键时刻,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疾射而来,重重地击退了马星河手中的长枪。马星河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枪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战场上局势突变。只听“轰轰轰”几声巨响,那原本摇摇欲坠的防御大阵终于不堪重负,被南西域大军彻底击碎。刹那间,两方共计六七千人瞬间陷入了混战,整个禁区内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仿若人间炼狱。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士兵们的怒吼声、伤者的痛苦呻吟声,混杂着飞鸟受惊的哀鸣声,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回荡,场面混乱而又惨烈。
马星河看着眼前这一片混乱与血腥的情景,心中一沉。他心中明白,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其实,他早该料到,南西域既然选择出手,必定不会如此轻易,仅仅派出冷藏这个副城主,绝不可能是他们的全部底牌 。
不愧是引蛇出洞,最后从内幕突破。